关灯
护眼
字体:

7788我爱你/七七八八五二零(出书版)(10)+番外

“可以走了吗?”

“可以。”卿卿放松面部表情,想笑一下,又觉得没必要刻意讨好谁。水痘是否是从她身上传给小虎的问题,她暂时选择鸵鸟的方式,不去考虑。

“上车吧,都在等你呢。”

“好。”

卿卿提着裙摆跑到后面拉车门把。费聿铭在车边咳了一声,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坐前面吧!”

卿卿本想坚持,但转念一想,坐在他后面确实不太好,虽然坐副驾有些怪,但她还是提起裙摆走了过去。

悍马车型庞大,脚踏很高。她个子矮,上车踮着脚,篮子里的东西差点儿掉出去。他在后面扶了她一下才坐稳,她想道谢,他不语,径直关了车门绕到另一侧上车。

第一次坐陌生家长的车,卿卿正襟危坐,表现得大方得体,上身比较僵硬,不知道小篮子摆哪儿好就自己抱着,数着篮子里的东西忽略费聿铭的存在。

“系上安全带!东西给我。”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还是浓重的鼻音,又指了指座位的另一侧,拿走了卿卿的小菜篮。

她绑好安全带,他单手扶住方向盘,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在一阵轰鸣声中启动了。

她上次是被落在车后,看着绝尘而去的黑坦克,如今是在车里,感觉完全不同。哪个更好些?卿卿可能会选择前者。她本打算在路上问问小虎的情况,车才一开起来就感觉不对劲。以前她也常坐爸爸伯父开的车,坐穆洵的摩托更是家常便饭,但从不会晕车。可这次坐费聿铭的车,才开出香槟小镇前的辅路,车速一上去,卿卿就开始眩晕。

仪表盘上的小针越转角度越大,车窗外不断有车辆被甩在后面。她抓着横在胸前的安全带,咬紧了嘴唇,努力忽略风驰电掣的不适感觉,反复在脑子里想着一首儿歌。

可不管用,一点儿也不管用。

郊外的路上,交通灯很少,根本没有摄像头,连限速标志都看不到。悍马速度太快,拐弯的时候几乎飘起来。卿卿胃里的早餐一直往上顶,她压了又压,按住肚子吞口水,生怕自己吐出来。没过多久,脑门上已经浮出汗,不一会儿,手心里也是潮潮的。车在纳帕溪谷前的匝道调头,车子转了180度的弯,她被惯性甩到车门一边,安全带勒得肩膀生疼,最后终于忍不住,嗓子里发出很难听的咕噜声。

费聿铭似乎听到了,只是不动声色稍稍降了些速度。车开进纳帕溪谷大门,美式小区曲折的小路上,弯道很多。卿卿不安地在副驾驶座位上蠕动,脸涨得红一阵白一阵。车终于在别墅前停下来,她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没等费聿铭说话已经推门下去。

一找到树坑,卿卿弯腰就搜肠刮肚地吐了起来,早饭午饭一波波往外呕。她直起身用手背擦嘴,对他的敬畏都转成了怨念。卿卿刚刚病愈,脸色本来就黯淡,吐后更显得神色憔悴,乌溜溜的眼睛里汪了一汪水,配着痘子留下的疤痕,她都不敢在后视镜里再多看自己一眼。

“没事吧?”费聿铭终于看不过,想扶一下,却被她躲开了。

费太太迎出门口,正见一高一矮两个人站在花园里不进来,气氛尴尬。接来的小老师脸色糟透,而接人的费聿铭表情也是耐人寻味。

“您总算来了,小虎刚还提起呢。”费太太打破了僵局,亲昵地过去和卿卿握手。

卿卿忍着胃里的难受,强挤出个笑容,从费聿铭手里抢回篮子,也不正眼看他,跟着费太太进了别墅。

因为不是第一次见面,宾主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卿卿由费太太引着上二楼房间里看小虎。费聿铭在厅里站了一会儿,打消上楼的念头,去书房工作。他坐在工作台边拿出最新的图纸,眼前交纵的线条间出现了卿卿那双乌亮蒙着泪光的眼睛,梨涡里还有未好的伤疤,从他手里抢篮子时用尽了力气,那么小的一个人,忍辱负重时却有他想不到的坚持。

费聿铭专心工作,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并不知道。晚饭时一家人都在,费太太提起请卿卿来家里给小虎做单独辅导。费聿铭吃着饭,偶尔发表两句自己的意见。

“她是不是太年轻了,经验不够?我觉得她看起来不是很有经验。”

“你不知道,小虎到她手里比以前好多了。下午她来,给小虎带的胡萝卜蛋糕他竟吃了一小块,以前我和阿姨给做的,怎么哄也不吃。还有她带的书、讲的故事,小虎都喜欢,临走时还问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生病的这个星期,哪曾看他笑过一次?可下午他笑了,而且也听话地吃药了。我觉得这个穆老师肯定要请。当初刚送小虎到她班里,我也不放心呢,可后来呢,眼看着小虎就好起来了,你说是不是?”费太太翁卓雅说完自己缘由,又转头询问另一边的丈夫,“你觉得呢?我觉得这个穆老师挺好,我想要她来单独教小虎。有了单独辅导课,小虎跟她待久了,进步也许更大呢。”

费聿钦手里有半沓没处理完的公文,早放下筷子专心阅读公文,被太太问到,也给不出很有针对性的意见,只说:“你看着处理,该出面时我保证出面,今天我和她谈了,还不错。不过请老师的事还是要慎重,孩子习惯是一回事,如何教育是另一回事。当然,这个穆老师虽然年轻,人还是不错的。我回来以后再决定吧。”

“那好吧。”翁卓雅给丈夫夹菜,顺带嗔怪着对面的费聿铭,“还要说你,老八,你下次开车能慢点儿吗?第一次就把人家老师弄吐了多不好。走的时候我问她要不要送,穆老师坚决不肯要,肯定是被吓到了。这不是你们在国外比赛,虽然在郊外,车也还是比国外多,你千万小心。”

“知道了,不过我下午开得挺慢的。”费聿铭耸耸肩,给小龙夹了两块红烧肉。

饭后他带小龙出去兜风,一路上老想起一双黑眼睛,买完东西小龙踮脚爬上前座的样子又让他想起她来:长辫子、长裙摆、小竹篮、小个子。

回家已经到了孩子的上床时间,费聿铭送小龙回房,带着超市里买的胡萝卜蛋糕去房间看小虎。

费聿铭回国时间不长,两个侄子也都是刚刚才接触,他更偏爱小虎一些。小虎很安静,有股韧劲,家人都觉得他自闭,是病,费聿铭倒觉得他只是因为孤独,疏于引导,慢慢大些就好了。

推门进去,小虎还醒着。病的一个星期里他瘦了很多,整个小脸都蔫了,一脸水痘冒着白芽,眼睛里巴巴的都是泪,怯生生的,也不说话,床边的玩具都不要,只抱着本图画书放在胸口。

“好点儿了吗?叔叔给你买蛋糕了。”费聿铭蹲在小虎床边,拿蛋糕给他瞧。小虎却摇摇头,用被子盖住脸,转身又成了闷葫芦。

“这是什么书?给叔叔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