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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哭的人心已乱(60)+番外

他是她最亲爱的人,晨昏的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天,亲过她,要了她,怎么是姐夫呢。不是,他不是,永远也不是!

她来找他了,准备告诉他,她想他,爱他,怎么,就变成姐夫了。他也是爱她的,他说过,说过好多遍!

封蓝还是淡淡的笑,“傻丫头,我们,已经结婚了。”指间,那亮晶晶的戒指正撞在她惊惶的瞳仁里,一霎那,脸上苍白的脆弱不在,呼吸急促,眼神错乱,唇咬的死紧。

病着却还是挣扎着起身,逃得离她远远的,躲在床头,一时之间,什么也想不清楚,什么都乱了。

“在美国就决定了,他先回来,我再回来。”封蓝起身,离开了病床,走向门边,“好好养病,以后,姐姐再来看你。”

病房里又安静了,窗上的雨都听得清。她拉过被子盖着自己,觉得冷,头上的疼一阵阵扯着心,靠在床头,平复一阵晕眩。

在美国就决定了,然后呢?他为什么回来了,把她从学校接回家,跨过了那道底线要她,他,真的和姐姐结婚,变成姐夫了?

她不信,死也不信!身上冷的利害,头上出了一层汗,不停的哆嗦,刚刚清醒的虚弱依然,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拔了点滴就下床往门外走。她要去想他,不管找到哪里,也要找到他。

他们不能骗她,她只有他,只爱他。她得去找他,当面问他,他怎么骗她,怎么不要她了!靠在门边,她慌乱的开门,甚至没穿鞋,就跑了出去。

扶着走廊的墙一步步往外走,披散着头发,像个走丢的孩子,她挣扎着去辨认每张经过的脸,每个都不是他,每个又都像他。走廊很长,有人迎面过来,看看她,又走远了。他在哪?

路的尽头,乏力的扶着拐角座椅,她累了,喘着粗气,站不稳,眼前又模模糊糊的一片,突然就被带到了温暖的怀里,脚沾不到地,被横抱了起来。

眼泪来了,一下就撞到他黑潭般的深情里,水蒙上了他的脸,她看不清,就用手去摸摸,胆子那么小,窃窃的,怕一碰他就不见了。

一个月,等了那么久,总算见到了,她心里疼得厉害,他去哪了?

埋进他怀里,什么误会都忘了,那么信赖的搂着他的脖子,胡子扎的她很疼,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点颜色,心里开心,嘴角都挂着笑。他来了,什么都好了。

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她只想靠着他,凑近耳边,还没说清“我想你”就哭了,那么伤心委屈。分离之后还是分离,转瞬即逝的相守之后,再没平静过。她病了,为了他病了那么长时间,他走了却不回来,她只能赶过来,告诉他想他了,爱他。

长长的叹了口气,安心的靠在他手臂的温暖里,深的像夜的眸子,那是她的,只是她的。

在楼道里看着她慌乱衰弱的样子,奔过去抢到怀里,怕她又晕过去,病的认不出他一个星期了。终于醒了,却哭得那么心酸可怜,抱着他的小手软软的,却是用尽了力气。心里疼,从没有过的疼。回病房的一路,亲着她的额头,伤口结痂了,瘦的那么厉害,他把她害惨了,她再不好,他也不想活了。

把她放回到床上,她不肯松手,拉着他的体恤埋在他胸口哭,眼泪湿透了衣料,手环过他的腰,她受过的委屈已经太多,他实在不忍心再告诉她实话,但是不说,只会更糟,他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枕头上,给她擦干眼泪。

她还是不放心,拉着他的袖子,只是哭。

有一刻,他真的心软了,想就这样下去。但她突然慌乱的扑到他怀里,抓着他的手臂找他的眼睛。

“你没结婚!你没和封蓝结婚!”她再也不叫她姐姐了,她不是姐姐,他也不是姐夫。她慌乱和他要答案,声音都是哑的,小脸上是那种信赖和认定。

他僵了,抱着她的手臂突然失去了力量,看着她眼里的泪水干透,清清醒醒的等着他,他不会骗她的。

他突然紧紧把她抓过来,揽住她的腰身,像要撵碎她一样的紧,他从没这么害怕松手,从没这么担恐惧过,“我和她结婚了,”下一步,只是坠落,永远的失去,“我和封蓝,两个星期前,结婚了。”

怀里剧烈的颤抖,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她挣开,让他面对自己,眼睛对着心,她把唇咬破了,制止胸口撕裂般的疼,一眨不眨的看清他眼里的真相,手指掐进他肉里。

她爱过,疼过,也恨过,但这一刻,她只希望她从来没存在过。

时间定格在爱的那秒,悲剧在眼里蔓延。亲手捧到他面前的心,彻彻底底碎了。

颓然倒进他怀里。那晚,她被推进了抢救室。

……

第五十五章绝望

悲哀莫过于此,她活了下来,心却死了。怎么从上海回的北京,怎么残喘着醒过来,以及后来的很多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也记不清了。

大三的前半年,她基本是病下来的,在学校长住,最多周末去瑶瑶或晓蕾家里。因为那个人,她很久不去旭姨家,也不想回大院的家里,因为那些地方,都是不堪的回忆,想忘,太难。

哥哥好多次电话里问她出了什么事,唯一甚至亲自跑到学校看她,可她谁也不见,什么也不说,终日安静的坐在宿舍里拿着本书。

她变了,陪她经过一切的瑶瑶看得出来,晓蕾也是。她那么安静的生活在一种悲凉的情绪里,瘦弱的躲在没人的地方。校刊她放手不管了,任何学校的活动她都不参加,常常只是一个人躺着,对着一屋子静谧发呆。

如果她哭,或者闹闹,也许还能让人放心一些,但是从回来之后,谁也没见她哭过,好像等着什么,也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

日子过的很慢,她的悲哀也很绵长,唯一清晰的,是戴阳告诉过她的那句话,“别爱上不该爱的人。”

一遍遍写在笔记本上,再把爱字图黑,划去。她没爱过,只是错过。

有时候心里太难受了,止不住的头疼了,就吃些睡觉的药,从中学受惊吓那次留下的神经衰弱,在这时候发挥到极致。

她整夜整夜的睡不了,就躺在床上反复玩味那句话。戴阳第一次说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懂。第二次再说,已经晚了。

上课的时候,她从前排换到了后排,太疲倦的时候就趴在课桌上睡一会儿,成绩,她不关心了,只要不是太差。

元旦假期的时候,不得不在家里。封青和唯一轮番的和她谈,开导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疲惫的心本已经千疮百孔,她被问的无处可躲,还是崩溃的哭了。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任哥哥和唯一在床边守着,吊上点滴,只是埋在枕头里哭,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说不出。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疼,死了的心也还是疼的,而且愈演愈烈。唯一把她抱在怀里,父母也都早些回家看她,但她停不下来,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或者,活着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