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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小小狗(10)

眼光在她身上烧穿一个一个洞洞眼,什么叫众矢之的,什么叫大众的敌人,什么叫招人眼红嫉妒,什么叫盛情难却,路雅彦今天算是彻底尝到滋味,如果答应,每天电梯间的头条新闻又是按上自己的大名,如果不答应,这么没头没脑地等下去,还要一身湿答答地去挤公车。

真正是两难境界。

孙普已经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他是一副清寡的神情:“我还有几点要叮嘱你,正好我们路上说。”

硬着头皮的某人,如坐针毡地钻进车去。

身后是众人一副十分十分了然的模样,仿佛异口同声地要说出一个噢——字来。

11: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方若舒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小路路,你好像瘦掉了。”

路雅彦笑着摸自己的脸颊:“天天加班,怎么能不瘦,而且精神压力大。”谣言象甩不掉的尾巴,时时跟在她后面,孙普在临行前,还不曾放过她,下班同车回家,她都能听到有女职员在窃窃私语,同车,没准还同住。

她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被人这么诋毁。

方若舒看她回来,很是高兴:“哟,还带水果来给我吃,这么客气,真是受宠若惊。”

出门前,阿崎捧着便当,喜滋滋地说:“路路姐,我今天做了排骨,很好吃的。”

路雅彦摇摇头拒绝:“阿崎,不好意思,今天我不带便当了。”孙普是不会问,她天天带的便当是谁做的,即使问,她也能厚着脸皮说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可是方若舒问起的话,她就瞒不过去咯,哪怕她在一个多月里厨艺大进,她也没本事提前近一个小时起来,替自己做便当,路雅彦不是这么勤快的人。

她要是勤快点,大概早把自己嫁出去了。

阿崎怪委屈地,低着头问:“路路姐,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就晓得他会往那方面想:“怎么会呢,我这几天换工作地点,乱哄哄的,带这个不方便,过些日子,安定下来,我还是会每天带的。”

“那路路姐把这个带着吧。”一方盒削皮去核的水果,切成小块小块,五颜六色怪好看的,“水果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吃总可以吧。”

路雅彦自然是笑纳了,她盯着阿崎几秒钟以后问:“阿崎,你后脑勺的伤口长得怎么样。”

阿崎立即一百八十度转身,昨天换的纱布,还有隐隐的红丝,路雅彦歉意地说:“还会出血,真是,你要多多休息,在家不用一直打扫的。”其实,你没来之前,家里还算干净,你再这么打扫下去,我怕以后,我都不敢住下去,“还有,如果你想起以前的事情,要记得和我说。”

“好的,路路姐。”阿崎将帽子戴好,将那块碍眼的纱布遮住。

方若舒叉起一块猕猴桃放进嘴里:“是澳洲进口的,很甜。”

“前辈,这是中午才吃的。”

“中午吃,现在吃有区别吗?”

“没,没区别。”

“那你还不来一起吃。”

路雅彦真不会相信水果的香气能有多大,传广地能有多远,为什么她到头只吃到两块,这么多人会聚集过来,许书真,你都不用在前台伺候的吗,还有八卦三人组,哪里有热闹往哪里钻。

难道你们都不用工作的吗!

这么多人吃一小盒水果能吃掉两个小时,嘴巴基本没有停过,听得路雅彦耳朵边嗡嗡作响,原来,原来,她已经习惯十七楼安静的工作氛围。

回到原来的位置,反而有些不适应。

最后是方若舒挥手象赶苍蝇似的把她们全部撵走,她晓得吃过水果,说过昨晚看的连续剧,接下来,一张一张闲不下的嘴巴准会过问路雅彦和孙普的事情,这种事情是能随便八卦的吗,当然,当然她也很想知道内情,还是悄悄地问:“小路路,孙副总是不是很中意你?”

“他是看我好欺侮,好指使。”顺手把工作台整理一下。

“不是吧,你连我也要瞒着?”

“怎么会呢,我在十七楼每天踏进办公室,他就扔一大堆工作给我,要我查几年的客户资料整理成册给他,都是相当相当庞大的工程,我开始的时候,累得一回家就想直接倒头睡觉,捱过一阵,骨头贱了,也就慢慢胜任。”

“我倒是听说孙普在上层那里很赏识你,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方若舒转动手中的茶杯。

是能和他传绯闻不可多得的人才吧,路雅彦恨恨地想,新话题总在发生,而且一个比一个绘声绘色。

方若舒随便拨点工作给她,以前的工作量,路雅彦只用了一个小时已经做得干净利落,文件送到方若舒手里,叫人刮目相看,方若舒笑着说:“我还真不想承认,原来孙普真的是慧眼识英雄,看中了你的工作能力。”伸手过来摸摸她的头,“以前委屈你了。”弄得象摸小宠物似的,路雅彦讪笑着躲开,再要讨工作,方若舒两手一摊,“做完了,你等着按时下班就可以。”

这样就能混一天?路雅彦慢慢合起嘴,她真是天生操劳命,空闲下来还坐不住,活该被孙普支来使去,活该。

不过清闲一天,回到家时,阿崎很意外她这么早回来:“路路姐,晚饭还没有做好。”

路雅彦笑着模仿方若舒的动作,很想去摸摸他的头,不过想到他头上有伤,手指一偏,落在他肩膀处:“是我回来得早,而且也不太饿,阿崎不用急那些,过来坐下,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前些天,阿崎意外地借住下来,她又一直忙,没有好好整理思绪,一空下来,很多问题都涌上来:“阿崎,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阿崎坐在对面的沙发,很认真地点头:“就记得名字叫阿崎,连路路姐说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一点想不起来?”

“那你能仔细回想一下吗,比如你住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想一下总应该能想到的。”

阿崎垂下头,仿佛是用力在思考,脖颈越来越往下压,在额头快触到膝盖处,两条手臂向下圈拢住双腿,整个人不太对劲。

“阿崎,阿崎。”路雅彦小声叫他。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头痛,头好痛。”阿崎象在喃喃自语,“头要炸开来了。”

路雅彦站起身去扳动他的肩膀:“阿崎,想不起来先别想了。”她以前看过什么医药书上说,失忆这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如果强迫患者执着于回忆,会损伤到大脑组织,手一搭上去,立刻发觉阿崎整个人抖得不行,心急之下,加大点力气,阿崎被她用力一推,整个人散开来,歪倒在沙发上。

路雅彦用手去摸他的脸,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地都数不清频率,使劲掐人中,又去掐他的虎口,弄了一分多钟,阿崎吃力地打开眼睛,非常歉意的笑容:“路路姐,我想不起来,头好像爆炸了。”

路雅彦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那,那就别想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