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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别的就要你(2)

美国律师Cris,沉稳、强势、内敛,中文好的没话说,不能否认,很帅。

然后,就是,这个没有谋面的韩国男人。

****

今天感觉有些累。

船务老板依然为公事烦心,米其林喝了太多咖啡依然不够清醒。

一个分不清状语和补语,一个不会用“什么”和“怎么”。

语言,不简单,中文,更不简单。

她每天在那些汉字、词语、句子中缠斗,有的时候,她觉得没有一个外国人可以真正学好这古老的语言。因为他们无法理解这个东方民族积淀太深的厚重。

甚至Cris,常常不能理解语言背后的深层文化内涵。但是,自己就能完全理解吗?

不一定。

比如她的名字,又厉又俐?似乎是矛盾的,就像她的个性。

常昆常说她总是好斗的,加上姓了厉,脾气臭的更厉害。

严子恒笑着评价她是母老虎一只,不放过对任何猎物的折磨,尤其是学生。

分手一年的前男友也是忍受不了她极度的“战斗力”脾气,最后败下阵来。

而学生,觉得她聪明、幽默、亲切、随和。

晴美说她是矛盾的综合体。冰冷如水,热情如火。

木莲说她,就是怪胎。

她也不知道。

妈妈在的时候,她也曾经乖巧过。

有爸爸的时候,她也是温顺听话的。

但是自己成长,毕竟会改变吧。

也会疲倦,因为,成长。

****

又是夏日,又是路上,好像总是在奔波里。

但是,至少有一份简单的快乐。

几本中文书,几个学生。

他是她的第十三,

她是他的第七。

摩托罗拉,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很好奇。

窗外夏日的风,很暖……

第二章韩国男人

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她下了车。

“小姐,要票吗?”出租车司机好心的问。

“不要了,谢谢。”慌忙收拾着他找来的零钱,塞在钱包的缝隙里,整好腿上散乱的书。心里有些慌,毕竟迟到十分钟了。

这不是她职业生涯第一次迟到,在进学校之前的很多次面试中,也有过迟到甚至缺席的“伟绩”。出版署的最后一轮面试,因为不想被钳制在办公桌前看报喝茶,就以迟到的伎俩解决了问题。

她,很多时候都是任性的。

但是今天,真的晚太多了。欧美的方式,超过十分钟会取消约定。

她要面对的是一个开除过六位中国老师的韩国男人。一个总工程师,一个外籍公司的中层管理者。

她了解这个组群。他们在意细节,刻板严厉。她曾经炒过一个香港人事经理的鱿鱼。面对他的锱铢必较,实在没有心力对付。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到公车站时已经三点五十,打上车短短两站地,因为找地址、小小的信号灯和不太顺利的堵塞,在摩托罗来大楼下车时已经四点十分了。好在司机是个好人。

几步小跑,在进入大堂的转门差点和一个人高马大的金毛撞在一起。只好故作镇定的抚弄一下裙摆和发梢,礼貌的向对方点头示意抱歉,抱着一堆材料“登堂入室”。

摩托罗来,我来了!

没走几步被一长排安检和保安挡住,带着她到前边的前台办理“入室”手续。手里一边填着繁琐的登记条目,一边找着摩托罗拉的手机号码。他给个通融,才好通关。

前台清一色男服务生的脸上堆着笑,却对登记单的蛛丝马迹不得放松。被他们纠正填写错误的时候,摩托罗拉的电话拨通了。

耳边竟然是“神话”的中文彩玲声。想了十几声,没有人接听。

气恼地敲着前台,一边更正登记表上一两处拼写不清楚的地方,一边试着再给他打一次。

接待员不断打出接听来自外面和办公楼内的电话,而她要找的那个摩托罗拉,还是没有回复。

“小姐!小姐!”……“厉俐小姐吗,您的电话。”接待生叫着自己的名字,把听筒塞到了她手里。

“咖啡厅见,十五分钟后。”一段低沉还算标准的中文。

“嗯?”还没来得及回答,那端已经挂了。一脸茫然的把听筒交回到接待生手里,什么意思。

还是职业性微笑,“那是李先生,他办公的七楼不能上,您在这等吗?”

“他让我去咖啡厅等,请问在哪?”

“左手边的第一部扶梯,上到二楼直走就是。”接待生专业的指出方向。抱起书本,走过前台,朝扶梯出发。

看看表,已经四点二十五了,十五分钟后,大概四点四十吧,林林总总算起来耽误了几乎一节小课的时间。

哎,跑公司的课总是不容易的。

而他,似乎是个古板的——摩托罗拉!

****

在咖啡厅喝上蓝山的时候,时间刚好四点三十五,下意识望望咖啡厅门口,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上扶梯时,被对面下行的一队人马都盯着实在不自在。讨厌走在最后一身秘书装扮的女人犀利鄙夷的目光。

走进咖啡厅前,在电梯间对着“镜子”照照,才自己多糟。

一身蓝色便装,领子却是歪的,发帘乱蓬蓬,想是公车上睡觉的结果。进门和那金发男人一撞,更是乱了方寸。

简单整理好自己,整理好心情,才信步走进咖啡厅。

她说过,她不太在乎外在的东西,因为那是不能持久的。

她知道太多人在乎。

但她还是相信,内心的坚强才是最重要的。战胜别人,战胜自己。

对,坚强很重要。自信很重要。把握自己很重要。

注视着四周流光一样的玻璃墙,咖啡厅的光线微暗,让人舒缓,她就坐在进门不远的地方,定下心神。

朋友们总是羡慕自己,穿梭在不同大公司授课的这种生活。

晴美说每次见面都像约会,常常是高级咖啡馆,有时甚至是餐馆,和一个有钱的陌生外国男人。

木莲说和学生之间的接来送往很累,但是可以长很多市面,比她一个小会计能认识的人多多了。

其实她们都不知道,每次和学生初次见面,也有很多紧张和揣测。

一条短信不能完全概括一个人,很多次,脑中勾勒的画面和出现在眼前的,是完全两个人。

也许,是又一个满手钻戒的印度富商,也许,另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也许,是个高高在上不容丝毫质疑的古板老总。

所以,见面之前,她也会紧张,常常品尝不出杯里的味道。

她总想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趾高气昂?平和亲切?聪明伶俐?迂腐沉闷?

对一个学中文的外国人来说,年龄,国籍,性格,家庭,背景,很多很多繁杂的东西都会对学生老师形成影响。

而她总希望在见面前在心里做好腹稿,做好最万全的准备。

现在,她很想知道,

他之前的六个老师为什么会被换掉?因为他,还是因为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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