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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辞(37)+番外

巫王冷笑:“你倒是知道心疼他,他那些毛病,都是教你们这群奴才给惯出来的!”

晏婴吓得扑通跪倒在地:“老奴不敢。”

巫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轻哼了一声,也不让他起身。

一个青衣内侍入殿禀道:“王上,东阳侯求见。”

九辰手中的笔顿了顿,在简上晕出一片墨痕。

巫王显然也未料到季礼此时竟折返回来,他先扫了眼晏婴:“滚起来!”

晏婴诺诺起身,不敢随意出气。

巫王命殿内的内侍撤去午膳,起身坐于龙案之后,沉眉盯着九辰:“去里面书阁继续跪写,没有孤的命令,不许停笔。”

晏婴正要去替九辰收拾起竹简,忽然想起巫王警告,便只能生生忍住。

九辰沉默的抱起案上竹简,扶案起身,往书阁里走去。

巫王这才命内侍去宣季礼进来。

东阳侯甫一入殿,便长跪于殿中,语气决然:“臣有一个请求,望王上应允。”

巫王忙命人去扶,道:“恺之但说不妨,何须如此大礼?”

季礼拒绝了内侍搀扶,坚持跪着:“王上若不应允,臣便不起。”

巫王笑道:“你呀,这副驴脾气何时能改改,说罢,孤先听听。”

季礼顿了顿,以额触地,声如洪钟:“臣请求王上下旨,遣黑云骑主帅九辰回剑北。”

巫王墨眸沉了沉,笑道:“恺之何出此言?”

季礼恭敬回道:“不瞒王上,臣昨夜回府后,辗转难眠,思量再三,才做出如此决定。不仅为他,也为臣心中一股不甘,更为了王上的安危和巫国的大业。”

巫王轻抿了口茶水,抬眼看季礼脸色有些难看,便笑道:“恺之,昨日辰儿说话是爽直了一些,我倒觉得十分难得。少年人,总是有几分意气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再说,让他留在宫里,是孤的主意,与他无关。”

季礼心头烦躁难消,叹道:“王上不必替他说好话,这混账小子,就是欠管教!是我无能,整整五年,都没能将这混小子的性子给磨平。他性情孤僻乖戾,软硬不吃,最有主意,若将他留在王都,迟早会惹出祸患。若伤及王上与巫国体面,到那时,臣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巫王摇首,道:“恺之治军一绝,练兵有方,若说这天底下有你治不服的兵,我可不信。”

季礼浓眉紧皱,道:“王上是有所不知。三年前,这混小子为了驯服那只号称「沙漠之王」的枭鹰,竟然不顾军令,私入剑北之北的荒漠地带,去射杀那只枭鹰的宿敌「黑雕」。为了此事,我打了他一百多鞭子,将他在营门口吊了五日五夜,都没能让他服软。那时,他才不过十三岁。而此事,不过是他所犯下的无数混账事里面的一件,思及此处,臣便心寒背冷。为了一只畜生,便乖戾叛逆如此,臣实在不敢让他继续留在王上身边。”

巫王似是想到了什么,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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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风雨交加

午后,巫王召南央与桓冲于垂文殿商议朝政。

九辰整理完早朝纪要,只能留在书阁听当朝左相大人与右相大人委婉含蓄兼绵里藏针的争论不休。

丹青坊,南隽站在墨兰阁内,隔窗伫立。

阁内的车娘跪坐在案边,不急不缓的煮着新鲜的茶水。

“梦姑姑与寒长老想见公子一面。”

车娘垂首细声道。

南隽蹙眉:“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车娘玉指摩挲着壶柄:“不是不明白,而是,他们本就不打算离开沧冥。”

“什么意思?”

“公子心中自有答案,何必多此一问。”

南隽冷笑:“看来,如今的端木一族中,我这个少族长,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车娘缓缓摇首:“他们若不是因为忌惮公子,早就闹翻天了,何必隐忍到今日?”

南隽倒有些意外,他坐回案旁,握住车娘一只柔软素手,挑眉道:“你倒是说说,他们要闹什么?”

车娘极是自然的偎入他怀中,道:“奴婢愚钝,哪里知道这些?奴婢只是得到消息,梦、寒两位长老昨日曾在北市现身。”

“北市?”南隽握紧她的手,道:“呵,南市果然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只可惜,北市跟南市不同,想控制北市,只怕他们还没那个本事。”

车娘浅浅一笑:“此一时,彼一时。昨日,北市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马乱,几乎所有马场的马都疯了一般冲去栅栏,狂奔不止。后来,戍卫营带人射杀了全部乱马,一匹都没留。如今马市疲软无货,想要趁虚而入,也未尝没有机会。”

南隽加重了手上力道,一只手挑起车娘下巴,眯眼,语气里满是危险的气息:“昨日的事,为何此时才回禀我?”

车娘抿唇而笑:“奴婢没有证据,不敢妄言。”顿了顿,她道:“公子可知,昨日袭击马市的,是什么人?”

“说说看。”

车娘在他耳畔轻轻吐出三字:暗血阁。

南隽冷笑一声:“咱们这位王上,果然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敲门声传来,车娘恢复冷静神色,她松开手,迅速离开令她无限依恋的怀抱,道:“何事?”

外面的人恭敬的回道:“公子要的消息有线索了,世子可能在宫中。”

车娘听罢,便回身去看南隽。

南隽暗暗松了口气,不动声色道:“知道了,继续盯着点。”

垂文殿内,君臣三人的谈话一直持续到深夜,其间,晏婴特地准备了两顿小夜宵,防止他们饿着。

因此,当夜,九辰再次错过了宫禁,只能留宿宫中。

巫王倒没有再去章台宫,直接在垂文殿歇了。

夜半时分,巫王从梦中挣扎醒来,听着殿中断断续续的低咳声,只觉头疼欲裂,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晏婴听到动静,忙让内侍掌灯,匆匆行到龙榻之前,道:“王上可有吩咐?”

巫王揉着额角,皱眉:“谁在咳嗽?”

晏婴看巫王语气中带了几分烦躁,生怕触他逆鳞,却又不敢不回,只能战战兢兢、硬着头皮道:“可能是外间的奴才不懂事,老奴……老奴马上去查。”

巫王忍着头痛,喝了口小内侍准备的茶水,才摆手示意他退下。

晏婴尽量压着动静,一路踩着碎步奔到书阁。

九辰正握着一卷书在灯下细读,见他进来,道:“出了何事?”

晏婴急得团团转,道:“王上醒了,刚刚直问老奴是谁在咳嗽,老奴胡编了个理由,只怕瞒不了多久。”

九辰合住书册,复咳了一声,道:“是我糊涂了,有劳晏公。”

晏婴却苦于无计可施,听了此话,道:“殿下可是有主意了?”

九辰点头:“我先去沉思殿,等天快亮的时候再回来,他应该不会发现的。”

晏婴想来想去也只能如此,便道:“老奴派个人送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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