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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绝歌—两朝皇后(4)

蓦然,他将我拥入怀中,厚实的手掌摩挲着我的肩背,侧脸厮磨着我的乌发,倾尽绵绵不绝的深情……

烟花慢 虞美人(7)

西宁怀宇深切道:“得到情儿的眷顾,是我西宁怀宇几世修来的福气。然而,情儿你要明白,世上的事,并不会总是如你所愿,想要如何便如何。很多时候,个人的所想所愿,根本微不足道。”

我忍住冲决而出的眼泪,颤声问道:“一定要娶陆姐姐吗?那我怎么办?”

西宁怀宇以指腹抹开我的泪水,清涩一笑,坚定道:“听我说,情儿。人生在世,并不能总是儿女情长,还有很多事儿值得我们去做!”

我的心头、仿佛翻滚着澎湃的浪涛,悲伤难抑,以混浊的嗓音哽咽道:“可是,没有你,什么事儿我都不想做……”

他幽然叹气,低柔了声音,无奈地劝解:“情儿,不要任性,好不好?”

泪水迷蒙了眼睛,我幽幽道:“西宁哥哥,你爱我的,是不是?”

他一怔,许是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

西宁怀宇脸上的晕红光影渐渐远去,倏然黯沉,温润的表情转为冰冷如霜,手掌撤离我的脸庞,侧开身子,坚决的目光铺向窗外渺茫的天际:“不,我不喜欢!”

他说谎!我分明看见了他眸底的犹豫、痛苦与纠缠,他明明喜欢我,为何要说不喜欢?

我试图扳过他的身子,却无法撼动他一分一豪;心口抽地一疼,我抹掉苦涩的泪水,扯住他的衣袍,撑住我虚软的身子,痛哭出声:“不,不是这样的……你骗我……”

“是的,我骗你,我自欺欺人!”坚定的言语从他的双唇切切吐出,他霍然转身,陡然拥住我的身子,迫切地吻住我的双唇,与往常大为不同,将我勒得死死的,用劲地啃噬着我,温柔如风,缠绵如火……我搂上他的身子,神迷地沦陷于他的痴缠,愈加虚软无力……

我伏在他的肩窝,迷蒙的眼神无比坚定:“西宁哥哥,我要成为你的妻子……”

西宁怀宇惶急地语无伦次:“不可……不可……”他的嗓音痛彻心扉,呢喃道:“今生今世,我们注定有缘无分!”

我抬首望他,殷切的目光流连于他洒逸的眉目之间:“我们远走高飞吧,现在就走!”

他揉着我的双肩,俊逸的眉眼刻出道道深痕:“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情儿,为你,我可以做任何事,唯独……不能娶你!”

咸涩的泪水滑入唇瓣,微微的苦,我叫道:“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西宁怀宇眸光晶莹闪烁,拇指不停地抹着我脸上流泻不止的泪水,心痛道:“因为……因为……情儿,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我抓住他的衣袍,凄痛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你爹反对你娶我,是不是?”

他的眼眸迷蒙得闪烁不定,坚定的目光定凝在我泪水涟涟的脸上,无奈地颔首。

我几乎冲口而出:那你为何不反抗、不坚持,为何不为我争取?你为何不坚持自己的意愿?为何要遵从你爹……

他的父亲,西宁望,当朝吏部尚书,赐封宁国公;做派强硬,家风严谨,在他的打理下,西宁氏声望日隆,屹立于权势巅峰。

“情儿,就让我们永远记住那一段美好的过往,”西宁怀宇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眸中神华清逸,“将它埋在心底,让我们永远怀念!我娶妻,你嫁人……假若来世相遇,我一定娶你。”

我扑进他的怀中,凄然一笑,泪水泠落:“我该怎么办?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抚摸着我的发丝,温和道:“情儿,听我说,会有比我更好的男儿呵护你一生、疼惜你一世,那时,你便会将我遗忘……你会很幸福……”

我抱紧他,呢喃道:“不,不会的,我不会忘记西宁哥哥的……不会的……”

今生今世,有缘无分!这便是我与西宁怀宇的宿命!这是他的无奈,我晓得,我也懂得。我所能拥有的,便只有他一颗赤城的真心么?如此,便是结果了么?

烟花慢 虞美人(8)

陆舒意挽着我的手、穿行于桃林之间,轻柔道:“阿漫,天色晚了,过会儿我就要回府,还有很多事儿呢!”

我顿住身子,娇嗔道:“明日便是姐姐的大喜之日,阿漫担心姐姐过于紧张,便请姐姐来赏花,姐姐要是不领情,便回去好了!”

陆舒意无奈摇首,斜了我一眼,满是宠溺。

陆舒意比我年长一岁,是我三嫂的亲妹子,与我一起长大,情如姐妹。明日,她便是我心爱之人的新娘、共度一生的结发妻子。

得知陆姐姐将要嫁给西宁怀宇,我的身子像是四分五裂了一般,感到一种强烈的撕裂之痛,却又感觉不到、那种裂痛来自何方;那时那刻,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晃来晃去,并不是我熟知的了。

“舒意,是你吗?”

斜后方,传来一声颤抖的唤声。陆舒意蓦然回眸,惊见枝干遒劲的桃树之下,萧萧站立着一个年轻的灰袍男子;她定眸望着我前方的翩然公子,一池清亮如水之中,含了诸般情绪,愣愣不得言。

我的表哥、叶思涵,惊在当地,一双俊眸愣愣地睁着,满目惊异,面色沉静如水,却隐含着阵阵的悸动,好似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此时此刻的场景,早在我意料之中。我勾眸一笑:很好,谋划成功一半!

叶思涵缓步走过来,站定在她跟前,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手,轻柔道:“真的是你吗?舒意。”

陆舒意含着点点粉泪,点点头,与他俩俩相望,静默之中,只有嫣红如霞的桃花,只有暗香浮动、疏淡斜风……

叶思涵伸手抹去陆舒意脸上的泪水,轻柔得微微发抖,温热的声音却沁凉入骨:“你真的要嫁给他吗?即使只是侧室,你也愿意吗?”

陆舒意吸吸鼻子,侧过身子,呆望着桃枝上的流红,语气淡然:“从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抗拒。即使只是侧室,我也必须遵从父母之命、嫁入西宁府。”

陆舒意的父亲陆也农,年轻时走出徽州老家,来到扬州经营盐业,与我端木氏交好,并结成秦晋之好,长女陆婉意嫁给我三哥。陆也农野心勃勃,执意攀上朝中权柄吏部尚书西宁望,便将次女陆舒意嫁给西宁氏公子西宁怀宇。

即使陆舒意与表哥早已郎情妾意,却只能遵从父亲意愿,从扬州嫁往洛都西宁府。

心中大急,我快步上前,扯住她的手臂,故作愤然道:“陆姐姐,你当真要和不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吗?表哥痴心待你,你怎能辜负他呢?”

陆舒意反握住我的手,粉润的唇边蕴了一缕无奈地笑纹:“阿漫,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知道自己很懦弱,从来不不为自己抗争,然而,有些事情,自己是无法做主的,有些东西,是必须埋葬在心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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