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情在南,爱在北(出书版)(8)

谢放吞云吐雾:“放心好了,这段时间你少操心,安心做你的新郎!”

2008年元旦即是陆总的新婚大喜,届时盛放机构所有员工都会到场。提起这事儿,陆总严肃的脸孔牵出些许温柔:“对了,忘记跟你说了,改天跟我去试一下伴郎的礼服。”

谢放一惊,定眼看着他:“我答应你当伴郎了吗?我记得没有吧……”

陆总挑眉一笑,嗓音拖得长长的:“这是命令!姑妈的命令!也就是……你老妈的命令!”

他们是姑表亲,在拥有几十个员工的盛放机构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谢放一听到老妈,立马转变风向,爽快地说:“不就是伴郎吗?只要你给我选择伴娘的权利,我就牺牲一次。”

适时,一张清醇的脸庞切入他的脑海,如此清晰,如此——心惊肉跳。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是怪诞,怎么会想起她呢?

陆总双眼一眯,精锐的眼中似乎闪过一束惊异的亮光:“这个问题……你要咨询我的太太。如果你所要求的伴娘将是伴你一生的查某,我想我太太会同意的。”

谢放警觉地端正了脸色——眼前的表哥是盛放机构的头号特工,唯一的目标便是他,而该特工的上司便是他的老妈。他的脸孔笼罩在烟雾之中,笑得很是狡猾:“如果要得罪嫂子,我想还是算了。对了,目前企划部中只有苏摇能单独完成策划报告,可以说她是企划部的顶梁柱。大半年来她没有加薪,我想给她加薪五百以资奖励,你觉得可行吗?”

陆总莫名其妙地笑看着他,眼神渐渐地玩味起来:“你是执行副总,这种芝麻小事有必要跟我汇报吗?阿放啊,你担心你这是滥用职权还是徇私舞弊?”

说毕,陆天盛大笑起来。谢放也笑起来,掩饰了眼中的尴尬与心中的不安。

为什么不安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从陆总办公室出来,谢放径直下到二楼前往洗手间,经过企划部办公室的门口,他看向那个不是很熟悉的办公桌,却看不到那个女子的身影。他有些烦躁地蹲在马桶上,顺手拿起旁边的报纸看起来,却是更加烦躁,于是将报纸揉成一团,哗哗的纸声很是刺耳。

突然,隔壁的休息间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

“经理,你的咖啡!”是苏摇低婉的声音,却突然紧张起来,“经理……经理……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先去吧!”是朱建锋无精打采的声音,沉重地叹着气。

这个瞬间,休息室静止如湖水,沉默的气息延伸到隔壁的洗手间,让谢放莫名地紧张。片刻之后,传来高跟鞋的噔噔声,也许是苏摇离开了休息室。

“苏摇!”朱建锋喊了一声,高跟鞋的声音骤然停顿;他停顿须臾,又说,“苏摇,你觉得……现在的女孩子,是不是都想找一个有房有车的男朋友,然后才会考虑结婚?”

“经理,我无法回答你,我只能说有些女子是这样的。”苏摇柔柔地回答。

“苏摇,你是这样的吗?”朱建锋的问话显得唐突与逼人。

会议之后,便是周末,却是艰苦奋斗的两天,无关休闲与休息。

周日,夜色倾覆,漆黑的玻璃窗上摇曳着橘红的灯火。

苏摇的办公桌在部门办公室的最里面,正对着经理办公室。暖和而沉闷的氛围中,周杰伦的《青花瓷》正柔情而古典地演绎着。强烈的日光灯下,苏摇靠坐着,背后是一个深蓝色方形抱枕。

整个公司,也只有苏摇如此舒服地垫着靠枕工作,她跟朱经理说,我这肩周炎的历史比我从事房地产的历史还长,咱们要尊重一下肩周炎,是不是?否则呢,我要这么正襟危坐十分钟,我就无法工作——痛得背过气了。

为了提升工作效率,朱经理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摇时而嘀嘀嗒嗒地敲击着键盘,时而停指思考,时而眼神空茫地望着前方……欧阳兰兰重重地敲打着回车键,张开双臂痛苦地叫着:“靠,都六点了,怪不得肚子咕噜噜地叫,苏摇,该叫饭了吧。”

桑妮惨痛地鬼哭狼嚎:“累死了,这个周末彻底地泡汤了,更可恶的是,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对了,苏摇,案名确定了没?没有案名,我看我还是回家睡觉算了。”

欧阳兰兰不乐意地搭腔:“案名哪有那么容易就想出来了,特别是有力度有深度有创意的案名,是需要时间的。”

苏摇将椅子撤离办公桌,斜过四十五度朝向办公室门口:“这么晚了,叫饭吧,经理,你跟我们一起吃吗?”

经理室没有动静,估计朱经理正奋战呢!杨英涛站起来伸伸懒腰:“吃什么?‘傻子’吗?”

“傻子”是一家餐馆的名称,店面不大,炒菜、面食、盖浇饭等一应俱全,经济实惠而口味大众化,顾客如流,一到用餐时间,不是在店门口傻傻地等桌子,就是傻傻地等外卖送到。

欧阳兰兰一脸苦相:“还吃‘傻子’啊,我都快吐了,你们还吃得下去?”

朱建锋从经理室走出来,温雅地笑:“左畔便当,如何?”

苏摇连忙拒绝:“便当更不想吃了,一百年前就吃腻了。”

“今天晚上不用吃便当,也不用吃‘傻子’,”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众人回头,见是谢放沉稳有度地走进来,就都疑惑地看着他。欧阳兰兰谨慎地开玩笑:“谢总这么说,是要请我们吃大餐吗?”

“今晚不用加班,回去休息吧!”谢放一脸严肃地说,眼角处却是不掩笑意,眼风状似无意地扫向苏摇,似乎蕴藏着一种爆发力强的能量。恰巧,苏摇看过去,觉得此种眼神潜藏着极大的危险,便迅速地移开目光。

“耶——呼——”众人欢呼,桑妮激动地蹦起来手舞足蹈,杨英涛则是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笑着。

“如果你们的设计通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不睡觉也要把稿子拿出来。”谢放笑眯眯地威胁两人。

桑妮吐吐舌头,杨英涛坚定地说:“我们相信,一定会通过的。”

谢放拍着杨英涛的肩膀:“我通过没用,关键是开发商满意。OK,下班!最后一个走的,记得锁好门。”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企划部。苏摇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立马松懈下来,长长地呼气,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却突然间松开来、拼命地呼吸。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从答应谢放的三个条件之后,无论在家里,还是公司,只要他一出现,她的每一根神经便会条件反射地绷紧,立刻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战战兢兢地对付这只“笑面虎”。

朱建锋摇摇头,走进经理室。众人像是得了特赦令似的神速地关掉电脑、收拾个人物品,风风火火地撤离奋斗现场,苏摇倒是悠闲地收拾着,因为她知道,片刻之后,她的手机将会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