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苟同,真正的爱,就是和心爱的人厮守一生,不离不弃,死了也要共赴黄泉。眼睁睁看着她和别的男子双宿双栖、举案齐眉、幸福一世,他却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唯有无边的孤独陪伴他,他不甘心,他做不到!
“轻烟,你忘了吗?这一年来,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他扶着她的双肩,低声下气地恳求,“只要你嫁给我,陪着我,我什么都依你,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只要自由。”她笃定道,“陛下,强扭的瓜不甜,你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
“是不是没有高晋扬你就活不下去?”宇文熙陡然怒喝,炽烈的怒火烧红了他的脸颊与眼眸,眼里缠绕着血红的痛与恨。
“是!我喜欢他、爱他,非他不嫁!”玉轻烟索性承认。
“他死了!”他怒吼,俊脸撕裂开来。
“你杀了他?”她低声问,一柄匕首不断地切割她的心,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母后杀的。”他差点儿承认是他杀的。
她双股发软,滑坐在地,高晋扬真的死了吗?
无论是萧太后杀的还是宇文熙杀的,结果都一样。
宇文熙扣着她的双臂,拽起她,一双赤红的眼眸燃烧着妒忌、痛恨的火,“他已经死了,你再想他、念他,他也活不过来了!”
玉轻烟目光幽冷,语声幽暗,“是你杀的吧,太后也是你杀吧,连弑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
他的眼眸睁得圆滚滚的,眼白骇人,戾气滚沸。
“禽兽不如!”她怒斥,觉得眼前的男子完全变了个人,面目可憎。
“即使你如何骂我,我也不会生气。”他的怒气渐渐平缓下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的卑鄙的事吗?”她语调清冷,语气鄙夷,“很早、很早以前,你就开始欺瞒、算计我。你以为我喜欢宇文策,就对我说,宇文策喜欢的清倌与我有几分相似,宇文策真正喜欢的是那个清倌,而不是我。你成功了,自那以后,我对宇文策死心了。沈昀死了,你知道真凶是谁,却在后来才告诉我,真凶是宇文策,高晋扬也知道真凶是宇文策,却不告诉我,你让我对高晋扬有心结,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啊,高招啊。然后,你知道我与高晋扬的事,对我说长公主怀了他的孩儿,让我对他死心。其实,长公主与高晋扬清清白白,只有君臣关系。陛下,你做了这么多事,花了这么多心思,不就是要我喜欢你吗?”
宇文熙大声承认:“是!我花尽心思,就是要你看到我的好,要你喜欢我,可是,你看不到我,你心中没有我,为什么?我哪点比不上高晋扬?我是九五之尊,哪里比不上他?”他摇晃她的身,声嘶力竭地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玉轻烟嘲讽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陛下为什么不看看自己,冷酷无情,阴险狠毒,这样的人,教我如何喜欢?”
他目眦欲裂,“若非为了你,我又怎么会冷酷无情、阴险狠毒?”他赤红的眼眸热泪盈眶,似有红泪如倾,令人动容,“若非为了你,我何须亲手弑母?何须费尽心思?只要你喜欢我一点点,我就会很满足……”
“原来,罪魁祸首是我。”泪水簌簌而落,她不知是自责多一些,还是见他哭成这样,也悲痛得哭了,“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会罢手?”
“你宁愿死也不愿与我在一起?”宇文熙低哑的声音破碎了。
“是!”
“那么,这辈子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除非你无时无刻绑着我,否则,你阻止不了我寻死!”泪光摇曳中,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寒的笑。
陡然,他掐住她的嘴,布满了泪水的脸微微斜抬,眼中邪戾乍泄,“轻烟,你就这么恨我吗?你就这么想死吗?”
她懒得再废话,闭上眼……
宇文熙抱起她,将她拥上寝榻。
玉轻烟惊骇,激烈地反抗,然而,他身怀武艺,三五下就将她制得死死的,还用衣带绑住她双手,固定在头顶。
“放开我!”她激烈地挣扎,“宇文熙,放开我!”
“是你逼我的……”
他除去明黄色龙袍,慢慢解开她的衣衫,覆压着这具馥郁芬芳的娇躯。
此时此刻的小皇帝已变成一只暴怒的禽兽,熟悉的脸膛变得很陌生,邪戾可怖,令人心惊胆战。
她不再叫骂,强迫自己冷静!冷静!这样才能想到法子阻止她!
宇文熙吻她的脖子、香肩、锁骨,一路下滑,勾吻那粉红的花蕾……她的身躯芬芳迷人,令人沉醉,他无法克制地吻下去,体内的情潮一浪高过一浪……纵然琼脂般的雪肤、凝玉般的娇躯是埋葬他的坟墓,他也甘之如饴!
玉轻烟骇然,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
当她感受到他的昂扬火热抵着自己,她再也无法冷静了,疯狂地挣扎、扭动,使出全身的力气反抗他的劫掠……他使力压制她,赤红的眼眸变成两个深洞,势要吞噬她……
忽然,她的眼眸慢慢闭上,不再反抗,不再动弹。
宇文熙大吃一惊,连忙叫她、轻拍她的脸腮,可是,她毫无反应,如死一般。
所幸,她还有鼻息。
当即,他吩咐宫人去传太医,为她穿上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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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低迷,幽暗而暧昧。
玉轻烟躺在龙榻上,盖着薄薄的绣衾,幽幽转醒。
“你醒了。”
坐在榻沿的宇文熙欣喜地笑起来,扶她坐起身,然后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要她喝下去。
她谨慎地问:“什么药?”
他苦涩道:“你觉得我会害你吗?太医说你气虚体弱,要温补。”
她一口气喝了汤药,接着便要下榻,被他阻止了。
“夜深了,今夜便在这里过一宿吧。”宇文熙温柔款款,不再是之前的暴怒、悲痛。
“我要出宫。”玉轻烟坚决道,已不再相信他了。
“你要出宫也行,去哪里都好,但你必须打落腹中的胎儿才能走!”他的脸膛立时变得冷酷。
她惊愕地呆住,腹中孩儿?她怀孕了?有了高晋扬的孩儿?
他眸光冰寒,似一道犀利的剑气,直逼她的心口,“太医为你把脉,你的确有一月的身孕,是高晋扬的吧。方才那碗汤药是安胎药。”
她不作声,无法克制悲伤、哀痛的蔓延。
怀了高晋扬的孩子,他却死了,宇文熙说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吗?
高晋扬,你在哪里?
心,很痛,很痛,五脏六腑绞在一起,透不过气……
“轻烟,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须打掉孩儿。”宇文熙平静得可怕,一双俊眸冷冽无比,毫无温度,“或者,你留在我身边,生下孩儿,我会视你的孩儿为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