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适时出现,喝道:“不能进就是不能进,闹什么?”
“祖母,娘亲怎么了?为何不能进去?”玉轻霜见祖母从未有过这样的威严,更觉得奇怪了。
“大人的事不许多问,回去!”
老夫人拿出年轻时的气势,孙子、孙女不敢反驳。
又过了一夜,送早膳给谢氏的丫鬟发现谢氏不见了。
整个玉府炸开了锅似的,都在议论谢氏失踪一事,老夫人严令禁止议论,才有所消停,转为私下里嚼舌根。
**谢氏究竟哪里去了呢?
115缘深缘浅,缘来缘去(六)
玉轻霜、玉俊杰无法接受娘亲失踪的事实,追根问底,老夫人说谢氏得了怪病,送去乡下疗养,病愈才能回来。 他们问在哪里疗养,老夫人训斥一顿,他们才不再追问。
昨夜,谢氏喝了最后一杯热茶,便呼呼大睡,子时被送到玉家别苑也不知。冷天晴朝她脸上泼了冷水,她才清醒过来。
看见她们,谢氏惊得睁大眸,看见自己被五花大绑绑在寝榻上,更是震惊。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她惊惧地挣扎。
“母亲,你我之间的恩怨,总要有个了断。”玉轻烟和婉地笑於。
“了断……”谢氏骇然,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了断”的意思,“你爹刚走,你敢杀我?”
“你有胆子,我怎么没胆子?”玉轻烟轻笑,“母亲,这一年来,是你教我如何心狠手辣。若非你的栽培,我也学不到你的五成。”
“贱人!”谢氏怒骂,威胁道“你胆敢动我一根毫毛,谢家不会放过你!肢”
“你放心,若谢家不放过我,自然有人不会放过谢家,比如陛下,比如长公主,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她嫣然浅笑,“你不知吗?谢家早已危殆欲倾,你兄长已自顾不暇,怎有闲情管你生死?”
“不会的……谢家怎会危殆……你胡说……”
“你兄长与安西王有无交情、勾连,长公主会查得一清二楚,这就不劳你担心了。”
玉轻烟听高晋扬说,安西王作乱,谢绍棠并非一无所知,兴许是内应。兰陵长公主绝不会放过漏网之鱼,再者,谢绍棠在朝中极有威望,结党营私,她早就想将谢氏连根拔起。
谢氏心慌意乱,大哥真的与安西王勾结吗?谢家已朝不保夕了吗?
玉轻烟坐在桌前,悠然饮茶,“你关心的应该是自己,你可知,你为何会一败涂地?”
谢氏咬牙切齿地瞪她,恨不得挖出她的眼珠,“是你!”
“其实,我早已查知你与二叔有私情。二叔流放南疆,我派人去劫了他,将他藏在扬州。爹爹回京是个令你万劫不复的好时机,我布了一个局,让婶娘揭穿你与二叔私通。”
“无凭无据,老爷不会信的。”谢氏悲愤,到头来还是栽在这贱丫头手里。
“婶娘言之凿凿,有周氏这个人证,由不得爹爹不信。再者,我为爹爹查验了玉俊杰究竟是谁的儿子,当爹爹得知玉俊杰不是亲生的,你说爹爹是不是心如止水?”
“周氏……你如何查验?”谢氏骇然,没想到这贱丫头这么多鬼主意。
“临死之人就不必知道这么多了。”
玉轻烟继续饮茶。
周氏是冷天晴派人去找的,查验亲生子的那白瓷碗里的水做了手脚,两滴血自然不会相溶,不过,玉俊杰原本就不是玉盛泽的儿子。
谢氏惊恐地挣扎,越来越害怕,“我是你嫡母,你做出弑母之事,天打雷劈!”
玉轻烟笑了笑,“你做了那么多黑心的事,早该天打雷劈。不过你放心,我会代你好好教导你的宝贝儿子,让他长大成才。”
谢氏目眦欲裂,瞪大的眼睛充满了戾气,甚是骇人,“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你会遭到报应的……”
她不想死,不能死……她是谢家女儿,谢家女儿堪比皇家公主,怎么能死……
“贱人!你弑母会天打雷劈!”她惊恐得双眼睁得有如铜铃那么大。
“我是否遭到报应,就不劳你费心了。晴姑姑,送她上路。”
“二小姐,奴婢想问她一件事。”冷天晴道。
玉轻烟应允,冷天晴冰冷地问:“二小姐出世后,公主便大出血而亡,是不是你收买了那稳婆,要稳婆做手脚、害死公主?”
谢氏一愣,忽然笑起来,“时隔多年,我倒忘了这事。”
冷天晴怒道:“你若如实说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想知道真相?放了我,我就说出实情。”谢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晴姑姑,她心如蛇蝎,娘亲这笔账,就算在她头上!”玉轻烟冰冷道,“动手!”
“对!那贱人是我害死的!谁让她非要嫁给老爷!还有三日我便嫁进府,那贱人竟然也要下嫁老爷,跟我抢夫君!还说什么只当平妻,我呸!贱人!贱人!贱人!”谢氏不停地怒骂,眼里戾色翻涌,“不要脸的贱货!胆敢跟我抢夫君,我就让她死!”
“啪”的一声,冷天晴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谢氏好像不觉得疼,神经错乱似的,“还有一件事,想知道吗?”
冷天晴问:“什么事?”
谢氏开心地笑起来,好像她是胜利者、是王者,掌控了一切,“那贱货怀胎九月便生下贱人!”她笑嘻嘻地看向玉轻烟,“贱人,你是孽种!”
玉轻烟一震,谢氏说的是真的?
她不是玉盛泽的女儿?那么,她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冷天晴连忙道:“你胡说八道!二小姐就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二小姐,你别听她瞎说!”
谢氏得意地笑,纵声大笑……
却有浸透了水的丝帕覆在她脸上,很快她就喘不过气……她剧烈地挣扎,可是,没有用,她无法呼吸……
挣扎了几下,她气绝身亡。
冷天晴掀开谢氏脸上的丝帕,玉轻烟冷目凝视,心中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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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玉轻烟宽衣就寝,对冷天晴道:“晴姑姑,当年娘亲为什么执意下嫁爹爹,你知道内情,是不是?”
冷天晴转过身,“奴婢说过了,奴婢不知。公主性情内敛,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从来不对奴婢说,奴婢真的不知。”
“你不说也无妨,我总会查到的。”
“二小姐何必执着?”
“谢氏说我是孽种,那么,我亲生父亲又是谁呢?娘亲发现自己有喜,不得不找个人嫁了,这就是娘亲心甘情愿下嫁爹爹当平妻的原因。”
玉轻烟头头是道地分析,冷天晴默默地看她,不说半个字。
次日一早,这对主仆前往慧心苑。
老夫人屏退左右,端着长辈的架子道:“烟儿,她做出失德之事,理该得到惩戒,此事我不予追究。然,我希望今后府里一团和气、和乐融融,不希望看见肮脏、龌龊事。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