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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33)

十二月,河间王司马颙以李含为督,率张方进逼洛阳,宣称驻军在洛阳城的长沙王司马乂为内应。

洛阳再次风声鹤唳,局势堪忧。

孙皓每日与我说京中形势与诸王近况,每每提到司马颖,心就会咯噔一下。

与司马颖有关的每一件事,自但是然地沉淀在心中,镌刻在脑中,想忘也忘不了。

表哥嗤之以鼻,“这些王爷一旦统摄朝政、手握权势,就不可避免地变了嘴脸,原形毕露,变成其他王爷兴兵讨伐的对象。”

他担心宫中有变,调派精兵保护昭阳殿,日夜不殆。

沉迷于皇家权柄所带来的美梦中的司马冏,听闻诸王大军逼近洛阳,派遣麾下大将擒拿河间王司马颙的内应、长沙王司马乂。

长沙王司马乂先发制人,率领亲兵一百多人夜入宫城,据城而守。

我一直待在昭阳殿,听从表哥的劝告,没有出殿观望,但是,宫城内外的激战异常激烈,就算我在昭阳殿,听闻外面的激斗声,也如临其境。

☆、第38章 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齐王司马冏派大将董艾抓捕长沙王,长沙王司马乂入宫后,控制司马衷,挟天子以令诸侯。

司马乂虽无兵马,但护卫宫城的两万殿中禁军是天下最精锐的将士,只要控制了皇帝,就相当于控制了禁军。再者,司马乂对禁军将领说了一番鼓动人心的话,许之以利,两万禁军就能为他所用。

董艾回大司马府(齐王司马冏府)复命,屯兵宫城西部以做准备;司马乂派遣部将射火箭焚烧大司马府,董艾则派人纵火烧宫城西门,千秋神武门。接着,司马乂宣天子诏,谓约“大司马反了”,率禁军攻打大司马府。

黄昏时分,血战开始,飞矢如雨如蝗,黑烟遮蔽了天空。

宫城外的厮杀太惨烈,金戈铮鸣,枪戟激撞,叫嚣不止,哀嚎声声,我在深宫后苑,听见那隐隐的杀戮声、混战声。宫人吓得两股发抖,我不是看着奶娘照顾小公主,就是抄书,心如止水。

这夜,宫城中所有人都不敢安寝,不是走来走去、坐立难安,就是站在殿前观望战况,担心突然有士兵闯进来烧杀抢掠。

夜,我站在殿廊,仰头望着。

锦绣的宫城变成了血腥的战场,血腥蔓延,火光冲天,浓烟肆虐。

孙皓说,宫城内外尸横遍地,一片狼藉,司马冏兵多将广,攻势凶猛,司马乂节节败退,护着司马衷撤到宫城上东门,坐困斗兽。不久,越来越多的文武官员、三公九卿赶来护驾,司马乂率领的禁军大为振奋,攻守有道。

虽然司马冏麾下都是强兵悍将,但天子诏令一出,与帝对抗,谋反罪成,渐失人心,士气越来越低落。黎明时分,这场争夺宫城皇权的激战分出胜负。

金戈声终于停歇,孙皓说,齐王司马冏战败,枭首示众,暴尸三日。

其子三人皆囚于金墉城,不久被杀;其党羽皆夷三族,死者两千余人。

长沙王司马乂护驾有功,司马衷拜他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

永宁二年(公元302年)十二月,改太安元年。

……

一日,孙皓对我道:“长沙王身居要职,摄国专政,不过我无意中得知,他每日与成都王飞鸽传书,向成都王禀报,事无巨细。”

我微惊,长沙王司马乂是先帝第六子,开朗果断,虚心下士,颇有清誉。

他为什么听命于司马颖?

河间王司马颙率军入京讨伐,司马颖起兵呼应,却没有统兵进京。先前,我想不明白,现在明白了。之所以没有亲自领军入京,是因为他捏住了长沙王司马乂这颗棋子。

有棋子当他的先锋,他何须亲自出马?

至此,长沙王司马乂统洛阳,权势熏天。

又是一年年关,司马乂下令,宫中准备新年庆典,热热闹闹的,扫去旧年的杀戮。

这日,大雪纷飞,寒风呼啸,折断不少光秃秃的枝桠,好像要拔了整棵树。

宣平公主司马翾长得玉雪、秀致,惹人怜爱,在奶娘和宫娥的照料下,一日日大了。

每逢六,我才让碧涵来看看女儿,让她们母女俩相聚一个时辰。

她抱着女儿,专注,幸福,柔声哄着,为人母亲的疼惜、爱怜尽显无疑。

心中有愧,我离开偏殿,在绵密的落雪中慢行。

碧浅跟在后面,“皇后,雪越来越大,还是回去吧。”

“你先回去,我一个人走走。”

“奴婢还是陪着皇后吧。”

“碧浅,我是不是做错了?其实,我不必抢碧涵的女儿。”我停在一个小亭子前。

“奴婢以为,贵人再也不是以前奴婢所熟悉的碧涵了,虽然陛下……贵人为了专**,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皇后把小公主抱来抚养,是防患于未然。再者,一些宫人私下里揣测皇后与陛下……皇后此举正好封住那些有所怀疑的宫人。”碧浅头头是道地说。

“话虽如此,拆散她们母女,总归是作孽。”我叹气。

“皇后就别胡思乱想了,不这么做,贵人还不欺负到皇后头上来?”碧浅恨恨道。

我抬眸望去,眸光凝住。

如帘如幕的白雪在眼前迤逦,纷纷扬扬,满目洁白。

在这漫天匝地的飞雪中,站着一个外披鹤氅的男子,眉目如画,俊美如铸,气宇卓绝。

鹤氅飞扬,如一团黑色的焰火;袍摆微拂,似一片洁白的雪花。

他望着我,痴迷地望着我,眸光穿越了亭子,凝定不动,整个人像是积雪堆成的雪人。

我愣住,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皇后,是成都王。”碧浅在我身后提醒。

“去望风。”我回神,淡淡吩咐。

碧浅无声离去,司马颖朝我走来,一步,一步,很慢,很慢。

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上,微微的痛。

就算时隔一年多,仍然无法释怀。

他拉着我冰凉的手,走入一间无人居住的殿宇。我竟然一动不动,任由他牵引,心澜起伏。

司马颖默默地看我,含情脉脉,俊眸漾着潋滟的水泽。

心澜,渐渐平静。

“容儿……”他轻抚我的脸。

“这一年多,我一直在想你。”

“就算你不回信,我亦知道,你看了那些书函。”他握着我的双肩。

“容儿,我不祈求你的原谅,我只想告诉你,我会践诺,穷毕之力,我一定会践诺!”

很想对他说,你不必践诺,因为你与我再无任何瓜葛。

可是,说不出口,也做不到无动于衷,我静静地凝视他,双眸湿了,渐渐成雾。

突然发现,他不再自称“本王”,而是“我”。

为什么?

司马颖的指腹轻轻拂过我的娥眉,双臂陡然用力,拥我入怀。

我不敢动,担心克制不了自己的心,引臂抱他。

他的掌心摩挲着我的后背,“快了,容儿,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带你离开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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