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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188)

我吩咐碧浅和蒹葭照看宝宝,匆忙赶去。

大殿上,一干宫人悲伤地跪着,嘤嘤哭泣。帝太后的近身老宫女彩月引我入寝殿,**榻上,躺着一个躯体僵硬的贵妇,盖着厚厚的棉被,脸庞雪白,神色安详,仿佛只是睡了而已。如此看来,帝太后死前并没有太多痛苦、折磨。

我问帝太后死前如何,彩月禀道,早间她照常入寝服侍,唤了三声,帝太后没有回应,她觉得有点不妥,就掀开帷帘瞧瞧,帝太后已无气息。

那便是说,帝太后去的时候,身旁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遗言。

“派人去禀报陛下了吗?”

“奴婢已经派人去了。”彩月应道,嗓音微哽,涩涩的。

“太医瞧过了?”我又问。

“太医瞧过了,在偏殿候着,说太后虽然是病痛缠身,却也是油尽灯枯。”彩月抹拭眼角的泪滴,双目红红的。

“姑姑……姑姑……姑姑……”

悲哭着奔进来的,正是帝太后的侄女,张徽光和张丽光。

二人扑在**沿,张徽光跪着,合身扑在帝太后身上,哭得肝肠寸断,“姑姑不要走,不要丢下徽光……姑姑,你走了,徽光怎么办……”

张丽光泪水涟涟,也哭得伤心欲绝。

张徽光软弱庸懦,没有主见,才貌中上;刘聪不喜欢她,她不受**,也没有争**之心,更没有夺**之慧,能在汉国后宫有小小的立足之地,是仗着帝太后的偏心与袒护。因此,帝太后一去,她就没了依靠,才这般悲痛得六神无主,惶恐失措,就只会哭了。

我示意彩月劝劝她,彩月温和道:“太后神灵还在,见您这般伤心、自苦,也不会走得安心。皇后,太后一向最疼您,您不要太过悲伤,否则便是奴婢的不是了。”

张徽光恍若未闻,哭得更凄惨了。

“倘若皇后念着太后的好,就该振作起来,秉承太后的期许,尽平之努力,以报太后恩德。”我劝道。

“是啊姐姐,姑姑去了,我们该节哀顺变,让姑姑走得安心、放心。”张丽光抹了眼泪,劝起姐姐。

张徽光似是听了进去,伤心地拭泪,默默饮泣。

大殿传来叩拜陛下的声音,张氏姐妹立即退到一侧。适时,刘聪疾步进殿,目光落在我脸上,难以言喻的伤。

我瞧得出,他到底还是悲痛的。

他坐在**沿,凝视着帝太后沉睡的容颜,眉宇微结,伤色缓缓弥漫。

彩月道:“太后去得安详,陛下节哀顺变。”

前日,刘聪来看望帝太后,必定想不到,母后会这么快离开人世。

……

阖宫举哀,丧乐长鸣,哭声响彻昼夜。

帝太后的棺木停放在大殿,白幔悬挂,整个太后殿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悲伤。

所有妃嫔皆服缟素,跪在棺木前哭灵。虽然名义上我不是刘聪的妃嫔,但作为子媳辈,也需哭灵。

张氏姐妹哭得最伤心,尤其是张徽光,双眸红肿如核桃。

由于小宝宝哭闹,碧浅和奶娘哄了个时辰,仍然哄不住,我唯有先回绿芜殿。

我抱着小宝宝,费力地哄了好久,还是不行。小小婴儿哇哇大哭,哭得呼天抢地,我的心揪得紧紧的,恨不得代他身受苦楚。

忽然想起那日,刘聪用小宝宝脖子上戴着的古玉逗他玩,于是我让碧浅取下那枚古玉,依照刘聪的法子逗小宝宝。果不其然,不会儿,小宝宝渐渐止了哭,奶娘抱去喂奶,之后就睡了。

我端详着这枚触手温的古玉,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宝宝看着这枚古玉晃来晃去,就不哭了?

真真奇妙。

小宝宝睡着后,我再去太后殿。妃嫔都不在了,也是,天色渐暗,她们也该回去用膳、歇息,明日一早继续哭灵。只是,为什么留守的宫人一个也无?难道都去用膳了?

寝殿传出隐隐的声音,好像是刘娥在说话,我轻手轻脚地靠近寝殿,藏身暗处。

说话的二人是刘娥和张徽光,张徽光的声音低涩而懦弱,衬得刘娥有点咄咄逼人,气势压人。

“你是皇后又如何?我是**妃,姐姐过世后,陛下专**我一人,你能奈我何?”想象得出,刘娥必定是以鄙薄、不可一世的目光睨着张皇后,仿佛她才是这后宫的主人。

“的确,我不能奈你何。我只是一个失**的皇后,你拥有陛下的**爱,是**妃,又何必苦苦相逼?”张徽光黯然轻笑,那语声说不出的凄凉与无助。

“我要你知道,你是失**的皇后,我是专**的**妃;太后薨逝,你失去了靠山,还有何能耐与我争?”刘娥的语速并不快,缓而重,威势十足,绵里藏针。

我从未想到,刘娥竟然这般厉害,绝非在我面前表现出的卑弱模样。

倒是小瞧她了。

张徽光凄凉道:“纵然太后在世,我也无力和你争。如今太后已逝,我只想在宫中留存一命,与世无争地活着,难道这样你也不许吗?”

最后一句,嗓音嘶哑,语带哭音,饱含悲愤。

刘娥冷冷低笑,“若非你霸占着中宫宝座,我何尝不想让你老死宫中?”

原来,刘娥想要位尊中宫,比她姐姐有志气。

☆、第157章 心狠手辣

“陛下这般**爱你,你想要什么,陛下都会许给你,你何须跟我要?”张徽光哭道,想来应该是泪流满面。

“你的好姑姑留下了一份遗诏,要陛下十年内不得废后。”刘娥缓笑,故意拖长了语调,有点阴阳怪气,“那份遗诏,为的就是保你十年安稳,保你们张氏一族荣华。”

帝太后留下十年不得废后的遗诏,的确用心良苦,庇护张氏一族荣华富贵。

然而,刘聪当真会遵循帝太后的遗命吗?

张徽光凄然道:“陛下未必会遵命。”

我稍稍侧身,望向寝殿,张皇后坐在冰冷的宫砖上,下巴被刘娥捏住。

刘娥清妩地笑,眼底眉梢的微笑像是淬了毒药那般狠毒,“你说得对,太后尸骨未寒,陛下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做出不孝之事。若要违抗太后遗命,废后还需时日,可是我等不及了,假若高贵的皇后因为感念太后恩德,悲伤过度,抱恙在**,从此**病榻,你觉得需要多少时日,汉国尊贵的皇后会与世长辞呢?”

从她的神情看来,她不只是威胁张皇后,很有可能做出心狠手辣的事。

闻言,张徽光惊惧地瑟缩着,泪光闪闪的脸上布满了骇色。她愤怒地嘶吼道:“你做尽伤天害理之事,陛下不惩处你,上天也会收拾你。”

“老天爷忙得很,没工夫理我这档子事。”刘娥讥讽地笑,冰冷地眨眸。

“你一定会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张徽光歇斯底里地骂道。

“该死的人,是你。”刘娥抬高她的脸,另一只手拍她的脸颊,“我不怕你向陛下告状,因为陛下根本不信你,只会当你是疯妇。倘若你想死得舒坦点儿,少受点儿折磨、痛苦,就自行了断,否则,我先让你不如死,再让你张氏一族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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