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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娇颜(24)

“顾先生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我尚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望先生此去多珍重。”阿娇不待顾轻尘再继续谦虚,她知道如果再让他谦虚下去,只怕是没个尽头了。让孙蔓送了顾轻尘后,阿娇心里还是觉得不安心,自己不能去亲眼看着疫症被抑止,总是踏实不下来。

阿娇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刘彻因为水患而寝食难安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想帮他,想为他分忧解难。看向长安的方向,阿娇有些担忧,那个雄才大略的帝王,此时必定很难安心吧。匈奴屡屡来范,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对匈奴用兵了,这个帝王终于要开始他一生光辉灿烂的争战旅程了。

夏峙渊总说不愿意和刘彻在战场上相对,当阿娇心里明白,如果真有一天,刘彻打到了匈奴的王庭,夏峙渊也是会回到匈奴和刘彻两军对仗。如果夏峙渊真能不回去,那么这些日子里就不会总是愁眉不展,郁郁难平。终有一天这两个男人,一个对阿娇很重要,一个对乔雨很重要的男人,会刀兵相对,水为难容、

只是夏峙渊的心里还怀着为现代教育所束缚的民本思想,而刘彻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帝王,这个人的心里,除了江山社稷很难再装下其他,怜及百生需要到晚年时期才会恍然悟出。

阿娇听说了陈珏和隆虑公主的婚事,心里暗暗有些奇怪,刘彻怎么还肯把自己的妹妹嫁给陈家呢,明明对陈家多有顾忌,竟然还肯把妹妹下嫁陈珏。记得夏峙渊说过,他只记得元鼎年间,长公主刘嫖死,而陈须在服丧期间,做下奸淫之事,触犯了以孝治天下的汉朝刑律,还与兄弟争夺财产,依汉律当死,于是自杀,而后封户除国。可是在陈娇的记忆中,那个温和聪颖的大哥,那个待人总是很亲厚的大哥,怎么会做下这么糊涂的事呢。

而次兄陈珏在历史上更是籍籍无名,连自认为对汉朝历史尚算了解的夏峙渊都摇头说不知道,看来陈珏娶了刘彻的妹妹后,也没翻出什么大波浪来,于是连史书都不曾记载过。

再过几年,等太皇太后一去,刘彻大概就能放开了手脚了,那时候,陈氏的皇后退居长门,而后陈午死,长公主亡,到最后陈须自杀,而陈珏,却最终不知道会怎么样。陈错一门,汉初时,何其显赫,最终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若是骄傲高贵的馆陶长公主知道,不知会不会后悔把自己的女儿送上后位。

阿娇低下头看着自己被阳光拉得长长的影子,心里在想着长安城里,皇宫中的刘彻,他还好么。阿娇身子一滞,她没事儿想这个做什么,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我是陈雨之后,发现心底那些担忧还是不能淡去,甚至越来越浓。

阿娇唯有一声长叹,她终于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份情了,多么执着,隔千山万水竟然还要痴痴的守着,盼着,忧着。阿娇喃喃自语:“竟然真的不能抹去么,那个人,在心底里还那么重要么,灵魂都换了,情却割舍不下么,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为离开这身子,为什么不好好守在刘彻身边,就算是长门,你也会心甘的吧,可是我不行,阿娇,我不行的。”

吕芳和陈蔓相视一眼,便双双摇头叹息,她们那位小姐啊,只怕又在想着长安城,长安城里究竟是有什么人在呢,忘不了,却又不愿意回去。那个人对小姐而言,一定很特别吧:“小姐,你站那做什么,来吃饭了。”

阿娇点点头,吃饭吧,天高皇帝远,想得太多了也无益,能做的,她已经为刘彻做尽了,历史的走向她掌握不了,一切的决定权依然还在刘彻的手中。她,细如微尘,左右不了朝代,更左右不了君王。

今天的菜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好像有豆腐,阿娇拨了拨盘子里的东西,惊喜的发现竟然真的是豆腐:“这盘菜,怎么会有这盘菜?”

“夏先生差家人送过来的,说是小姐必定会喜欢。”

阿娇一扫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吃的东西最实在,对于久违了的味道,阿娇觉得很幸福,原来幸福可以很小很小,小到一盘菜。熟悉的味道,让她更加想从前的生活,怪不得人说,对于家乡的记忆,很大程度上是对味觉的记忆。

阿娇抱着激动的心情,吃着,不知觉间,竟然把对于刘彻的担忧远远地抛开了,只是担忧这东西,真的有那么轻易被抛开么,怕是被抛开后,会被留在阴暗的角落里,肆意生长,到最后会终究会让人不敢去碰触,却如梗在喉,不得不咽。唉,点击又下来了,推荐倒是上去了,还是要谢谢亲们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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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疫症止时刀兵祸

建元元年冬天,绵延数郡的疫症终于在一张桂枝汤,得到了抑止,刘彻终于能安下心来过年了,案上的奏报里写着在疫症中当赏的一些名字,大部分都是很陌生的。刘彻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被陈雨的名字所牵引,这半年来,这个名字总是被提起,有时候是在太医令的回秉中,有时候是在各地呈来的奏报中,陈…这个姓氏总是让刘彻有特别的遐想。刘彻想起了居于椒房殿的阿娇,不知道为什么,当拿到太医署呈上来的药方时,那些写在锦帛上的字是那般的肖似记忆中,那个婉转娇艳的女子。

有一日里,一名从疫区归来的大臣身上,佩着一个让他熟悉的绳结,虽然不是匣子里的同心蝶,却明摆着是同样一种方法做出来的。刘彻当即问了来处,大臣的回报却让他心惊肉跳,这竟然是出自陈雨之手,是陈雨在疫区时,教当地百姓祈福时所用,结绳时,只要心里想着驱走瘟疫,带来平安。虽然明明都知道,那不过是获得心里的慰藉,但却在水患过后的疫区,让人们获得了心灵上的抚慰。据大臣报,陈雨出现时总是一身素布衣裾,脸上永远都是薄薄的面纱,不太说话,声音却如珠如玉。

刘彻仿佛像想起了什么,下朝后第一件事,便是去了椒房殿,他又仿佛想起了,父皇归天的那个晚上,在长安街市上看到的那抹身影。原本已经不记得了,此刻却这般的清晰,如利刃绞割着他的心。虽然那时想过,如果阿娇要走,他会放开,但现在他不能容忍这些年自己宠着、爱着的阿娇,不是自己从小唤的那个娇女子:“阿娇,你还记得这个么?”

南风见刘彻急不可耐的冲进椒房殿,心下就知道必定有什么事发生了,见刘彻手中拿着的绳结,反而是安定了下来。虽然她不会,但是她不会在这时候露出任何破绽来,如果现在就让刘彻看透了,这场戏就实在太没意思了:“彻儿,这结绳的方法,原就是在堂邑候府时,府里的一名乐师教我的,在她的家乡,有结绳许愿的习俗,怎么今天彻儿会有这个呢?”

刘彻虽然心里仍有疑,却信了这一番话,阿娇本就是不懂这些的,也许只是一时看着好玩,只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地方,有结绳许愿的习俗。刘彻收起绳结,心头闪过很多念头,却不敢细细去想,也许心底里还是有着那么些害怕吧。如果…如果眼前这个不是他的阿娇,也许他才能更安心些:“说是疫区里流传开的,结绳祈福,我似乎以前看你结过,于是拿来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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