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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有喜(29)

连连摇头,夏夏答道:“只怕没有,剑手死了剑师还在,听说逃了一名剑师,现在正在四处追捕。如初姑娘放心,不是在追捕公子爷,锦都眼下都是些油头油脑的人在,只要仔细一想就能明白事儿,如果知道是公子爷只怕公子爷就不会受伤没人管。”

那为什么盛淮南不直接回城西宅院里,为什么不向锦都那边的人道明身份,这样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何如初这么一想就知道自己不安在哪儿了,逃了一名剑师,而盛淮南又躲在这里养伤,那只能说明一件事,盛淮南是被那名逃走的剑师一路追到建安来的,不方便回城西宅院就躲到这里来。

照目前来看,那位剑师应该还不知道盛淮南的下落,要不然盛淮南早没命在:“看来,咱们要在这住几天,等到盛淮南醒过来再说其他事儿。”

“成,如初姑娘歇着,我去给公子爷熬药。”入初一直守在盛淮南身边,这熬药的事儿当然得落在夏夏身上。

却没想何如初一把拦着她问道:“知道药怎么熬吗,知道哪几味药先下哪几味药后下,知道几碗水煎成一碗吗?放着吧,我来就是,不过你得把火引燃,我可不会烧木炭。”

得益于家里从前有个只喝中药的老顽固,所以何如初对熬药还是很有心得滴,这事儿当然只能她去自告奋勇喽!夏夏已经被问迷糊,在一旁看着盛淮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熬得药端进来,何如初特霸气地拿筷子卡在盛淮南嘴上,然后往里灌药,也不知道盛淮南是不是还有意识,倒是能一点点咽下去,只是免不得还有一些药自嘴边漏出来。夏夏和入秋这俩丫头几时见有人这么粗鲁地对待盛淮南,当下就傻眼,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帮忙,连手绢儿都没递个。

直到何如初喂完药,喊道“看什么,还不给他擦擦”,俩丫头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给盛淮南收拾干净。

到了晚饭后再喂一道药,看着那俩魂不守舍的丫头,何如初心里真叫一个恨铁不成钢,明明平时看着多机灵能干的,真到关键时刻却掉链子,比她还烂泥敷不上墙:“行了,你们俩去睡着,夏夏待会儿来替我,现在盛淮南伤着身边离不得人,你们都还得照顾他,别他还没好你们倒先倒下,到时候真指着我伺候你们我可侍候不好。”

“是,如初姑娘,那我们先歇着了,过两个时辰我便来。”夏夏心知自己现在别说照顾谁,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是缓缓神养养气再说,今天这一天的事儿是她这辈子都没遇着过的。她做盛淮南的仕女有近十年,几时见过打不倒的盛淮南像眼下这么昏昏沉沉,这有点儿像天塌下来的感觉。

“去吧去吧,放心有我在呐,要是盛淮南醒过来,我一准去叫你们成不。”何如初把那俩姑娘推出房门,折返来随便抽本书坐下看着。外间的炉子上正煮着粥,何如初不时起身去看一眼,她从早上饿到现在,夏夏和入秋压根就没记起饭来。

等到粥煮好,何如初上小厨房剁几片鸡肉放下去,加一点点盐调味儿。她去拿盐罐子的路上看到朱砂梅开得好,就兴冲冲地折了一枝,舀出一碗清煮来洒上用盐水洗过的朱砂古梅,粥白梅红香气清妙,何如初看着特得意地笑:“我也可以偶尔很雅致的!”

捧着朱砂梅粥继续坐到小凳儿上一边看书,一边搅着等粥稍稍凉一点儿再喝,她还没搅几下呐,盛淮南就有了动静。何如初起身一看,哟,这位醒了!

“盛淮南,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何如初下意识这么问,要是这位也一经生死就被穿了,那戏文可就够有意思的。

不过很遗憾,盛淮南虽然还不是很清醒,但话儿说得很清楚:“如初……”

“行行行,别说话,瞧你这没力气劲儿的,饿不饿正好有粥喝。所以说命好的人就是这样儿,粥一煮好就醒过来,正赶上吃!”何如初说完就转身去端鸡肉粥,她不太爱咸粥也不爱甜粥,向来是白米粥啥也不放,所以才扔几朵梅花进去作样儿。

端来鸡肉粥,没想到盛淮南这家伙尽是事儿,还非要洗脸漱口不可,何如初又只好伺候着这位洗脸漱口,然后把小几放到他面前。

哪知道盛淮南就着小几有气没力地搅几下,没胃口地放下勺子说:“还是罢了。”

“什么罢了,越是受伤越得吃点东西,不吃东西哪儿来的劲。诶,我说,你要不吃我可强灌了!”何如初搅着粥碗说道。

盛淮南看了眼何如初,瞅着她的粥碗说:“你那是什么粥?”

听得他问,何如初把粥碗递过去说:“就加了几朵朱砂古梅,香气不错,不要试试这个。”

她本来以为盛淮南照旧会摇头,却没想盛淮南点头说:“嗯。”

……

这是她的好不好!她都不吃鸡肉粥,但现在人盛淮南是病号,她也没办法,只好把粥递到盛淮南面前:“给,赶紧喝吧,再不喝就凉了。”

端着朱砂古梅粥,盛淮南这下倒没再挑,老老实实吃了大半碗。何如初勉强喝了几口鸡肉粥,主要是饿得很,要不然彼也不会碰。

“唉呀,我得去告诉夏夏,差点把这事儿忘了,尽只记得喝粥。”说着何如初就要转身去叫夏夏。

“别去,她们来了也不抵事,夜冷天寒别折腾,你也早点睡吧。”盛淮南喝完粥总算有点儿力气,胸腑间暖烘烘的。

睡是要睡的,可关键在于盛淮南占了她的卧室,她能上哪儿睡去,夏夏原本住的侧间只有一张床,现下挤着俩,她可没兴趣再挤上去。

23.雪夜促膝谈

更新时间2012-3-20 8:00:18 字数:3091

 对于占着何如初的卧室,盛淮南没一点儿自觉,直到何如初站在那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怎么不去歇着。”

见盛淮南这家伙居然还问她么不去歇着,何如初就倍怨念地说:“这间小院里就两间屋能住人,夏夏和入秋住在侧间,你……占着我的卧室!”

环视四周一眼,盛淮南才发现自己在何如初卧室里,当时翻墙进何府就冲这边来,因为知道最近何府办何如雪的婚宴,平时这边且是没人来,现在更没人往来。却没想到夜里随意进屋,醒来时却看到何如初,眼下又发现自己在她未出阁前的卧室,这让盛淮南多少有些尴尬。

这一沉默一尴尬,何如初也看得出来,连忙转移话题:“说起来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锦城那边说跑脱一位剑师,那位剑师是在追你吗?你带了那么多人去,怎么还会受伤,既然那位是御史又得皇帝陛下青眼,皇帝陛下为什么不直接派兵保护御史,而要让你去以身涉险。”

“明枪易躲,暗剑难防。李御史是我的启蒙先师,皇帝陛下知道别人或靠不住,我是一定会不遗余力的。”盛淮南说着露出点笑容来,他想起年幼时在京都李御史何等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现在这样暮气沉沉的弟子,只怕李御史会指着他的鼻子跳着脚大骂:“至于那位剑师,确实是在追我,不过他也伤得不轻,现在应该在哪儿养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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