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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26)

终于————古禾小心翼翼地挑起一口放进嘴里,

“呀!———辣!————”又闭眼,又皱眉,又找水喝,手忙脚乱。哈哈,男孩儿被辣的都找不着北了!

哈哈!哈哈————哦,他妈的,真的太辣了!

我本来被笑死了的,可是,实在是辣,我没比他好多少,又煽风,又大口啜气的,还要笑———

结果,请娘家人吃的第一餐就在古禾哀怨的眼神里度过了。

呵呵,可爱的古禾!

38

“余米,你爱童航吗?”

“爱!”没有犹豫,我答的很爽快。也许看他被辣的惨,我觉得欠他的;也许,古禾的可爱,让我有家人的幸福感。我愿意和他交谈。

此时,我们依然坐在乱糟糟的小馆子里,我给他换了碗米粉,自己却依然“坚强”的要吃完那碗面,不过,兑了水。

“童航爱你吗?”

“爱!”依然答的没有犹豫。我挑一口面塞进嘴里,眼睛亮晶晶地瞄着他,很坦然。

他点点头,搅拌着碗里的米粉,

“有没有想过,你们的爱或许只是彼此的习惯,毕竟你们结婚那么早,缺少,缺少浪漫。”

我嘴里塞满面,“噗嗤”哼了声,连忙捂住嘴,怕喷到他身上,食指点着他,“呜呜”含糊不清地说,

“有钱人,到底是有钱人!”

“你说什么?”

我吞了面,终于顺了气,笑着清晰的说,

“我说你到底是有钱人,心思太童话。真正的爱情是什么,就是一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们老百姓过日子不就求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彼此能习惯一辈子是福啊,这种细水常流的感情本身就是一种浪漫。何况,童航给我的浪漫,这个世上无人能代替。”

“应祺呢?”

“爱情始于爱情,即使是最热烈的友谊也无法转化为最淡漠的爱情。”我轻轻的说,却很坚决。

古禾避开了我的眼。

“余米,你值得更好的。”

我的掌心探向他的额头,支起他的视线,让他看着我,

“童航就是最好的。”

有时候,我是个很霸道的人,古禾是我的弟弟,那么他就只能接受我爱的人,即使另外一个是应祺,也不行!

“小男孩,当你遇到一生的那个浪漫,你就知道老姐今天说的是至理名言了!”

古禾轻轻一歪头,避开了我的手,低下头继续吃他的粉。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以为他不好意思。

“咳!今天吃的这么辣,要是能找个地方好生喊几嗓子就好了,把憋在嗓子眼的辣味全嚷出去。”撑了个懒腰,我异想天开的说,

“好啊!”古禾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好什么好,现在上哪儿去喊,别人不把你当神经病啊!”我笑着横他一眼,

“你跟我来!”古禾拉起我,就跑出小饭馆,拦了辆的士,

“去长江大桥!”

我让自己放松地陷进椅被里。年轻人有的是点子,我放心陪着他玩儿。

他可真行!

瞧我们站在哪里呢,长江大桥的第二层!轰隆隆的火车驶过,你喊破嗓子,有人管你吗?呵。

“余米!”古禾先开始,瞧他‘撕心裂肺’似的!我也不客气了,

“啊!”

我尽着最大分贝使劲的喊,使劲的喊,喊出心里的辣,心里的火————心里的苦————

“余米,嫁给我吧!!”

我在喊,我的耳旁听见的却是童航的呐喊!那年,他也是这样喊着————

我站在足球场的大门旁看他踢球,然后我们就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谈天说地,他的身体在门框内伸展了一个大大的“大”字,

“余米,我们现在的样子是个字哦!”

“什么字?”

“傻大姐,自己猜!”

“童航!!”

“好好好,我提示你,看!你是个女的,这是个门,我是个大——”

“什么嘛!”

“笨蛋!姻!姻缘的姻!说你是个傻大姐吧————”

“童航!!”

我生气地向前走,更可气的是,他并没有象往常那样追上来哄我,

却————

“余米!嫁给我吧!”

足球场空旷的天与地之间,全是他的声音。这头,我哭的象个孩子————

“余米,余米————”古禾扯着我的衣袖,我听不见他的声音,只看到他的嘴型。

“你哭了?”

我抹了下自己的眼睛,真的有泪。摇摇头,我笑着安抚他。突然,看着古禾,我定住了心神,也许,现在可以说————

“我要两千万。”

此时,两辆火车正好同时错行,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完全淹没了我的声音,不过,我知道,古禾听见了,因为,我看见他的嘴型,在说,

“除非你一辈子在我身边。”

兴奋ing说

这几天《菩提》这里特别有感觉,所以,《十五》那边先歇歇,过几天就过去。还有,呵呵,看了这章,先别下结论,接着往后看!

40

第十五章

除非你一辈子在我身边。

男孩儿淡淡地看我一眼,然后,攀着栏杆,注视着远方的某一点,眼神忧郁。

此时的古禾让我想起蒂姆波顿的《牡蛎男孩的忧郁之死》,黑色又纯真,残酷又温暖。

一辈子?这孩子想要的太奢侈。

没意思地笑了笑,摇摇头,手揣进荷包里,我转身先走了。身后,我听到男孩儿跟随的脚步声,轻而犹豫。

“余米,你有希望吗?”

回头看了一眼他,我跳上铁轨,继续走,

“希望是什么?是娼妓。她对谁都蛊惑,将一切都献给,待你牺牲了极多的宝贝,她就弃掉你。我没有希望,我只珍惜现有的一切。”

“可是有人有希望。”他抓住了我的手,“给你看样东西。”

我们一同坐在铁轨上。古禾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圣物盒,盒盖上刻着1403,是年份,我认识这种盒子,是用于装圣人的遗骨,很珍贵。

古禾手里的小盒子精美绝伦,有13世纪初锡耶纳风格的叶瓣形的底座和尖顶。容器本身由石英做成,几乎完全透明,象征神圣和纯洁,出于同样的原因,镶嵌其上的框架是用银底镶金的工艺做成。如此神圣的物件里,到底盛着什么呢?

古禾拿出,原来是一张卷在一块儿的相纸。展开来,我睁大了双眼。

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左右的女子,及腰的长发亮得几乎能够照出人影来,左右斜分,刘海如日本传统偶人一般剪齐,淡淡的双眉下是一双胭脂色的大眼睛。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年纪虽小,却有一种压倒般的气势,赤朽叶色的绸和服泛着朦胧的光晕,袖子一直垂到膝盖,系一条水绿碎花描金腰带,华贵雍容。

“这就是一个男人的希望。20多年来,他天天盼望着她回来,哪怕只是回来看他一眼。女孩的魂魄却如烟般消散在无垠苍穹,梦里,都没有给过他希望。呵呵,这点,你和你的母亲真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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