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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定神闲(211)

顾重楼低头看着怀里轻闭双眼,分外宁和的女子,心渐渐地安了下来,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叶惊玄忽然睁开眼睛,爬了起来盯着他道:“顾重楼,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谁来了也不会动摇分毫……”

顾重楼满意的欢喜,却只是柔柔地缠绕着她暖香的发丝,温柔的眼神里满是爱怜,却又幽幽一叹道:“惊玄,他或许……真的还活着!”

顾重楼并没有想到,原来说出来并不难,不需要用尽全身边气,只是静静的凝望着,也能够平心静气地说明白。

叶惊玄在顾重楼膝上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宁静:“重楼,你见过他了吗,如果没有见过,那就不要相信。”

“见过了,不但我见过了,你也见过了。”

顾重楼的话让叶惊玄一阵惊愕,皱眉想了想,却发现自己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是二王爷么?”

“我和他一同到后殿歇了会儿,我把醒酒汤端给他时,他迷迷糊糊地叫了我七哥……惊玄,这世上会叫我七哥的只有九弟和十弟。”说是不确定,其实已经确定了,杜无回的那些旁敲侧击,杜无回的不愿深谈,现在想起来,都是铁一般的佐证。

叶惊玄皱眉,那他为什么要死……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那个混蛋,竟然敢以假死来摆拖她,那么……她不会让他好过的……叶惊玄心里恨恨地想着,落在顾重楼眼里却成了激动。

“惊玄,你还想见他吗?”顾重楼原本不是个犹豫的人,只是碰上叶惊玄,一切都开始不确定起来。

叶惊玄看了顾重楼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不见,不管是不是,都不见。而且,我觉得不一定是,说不定只是你听错了呢。”

如果顾至臻真是以这种方式来和她决裂,来坚定他对于皇位的决心,那么她也绝对不会留恋过去,那个男人那以死来离开她,那么她就让过去陪他一起死掉。

如果真是死了,她现在只会淡淡的想念,但如果是诈死,让她觉得自己很白痴,被骗得团团转不说,还白白为了那样一个玩弄她于股掌之间的男人曾经伤心、流泪过。

真她娘的傻,愚蠢到了骨子里……爱多成恨,她不爱了,也不恨,只是被玩弄的感觉,让她愤怒了……

“我真担心你不顾一切地要去找他,惊玄……”顾重楼狠狠抱住叶惊玄,那小小的身子里,涌出的安定与宁静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起安宁下来。

叶惊玄忽然心情大好,这说明顾重楼在乎她呢:“谁来我也不要了,那些英雄的男人,高贵的男人,让别人去争抢吧,我只要个会过日子的,全心全意只有我的。重楼,你是最好的……真的!”

顾重楼幸福得直冒泡泡……

而王府巷的尽处,博海王府第里,顾云峥正手拿着那块手绢儿,她说不是她的,她说不惯带手绢,她否认了……

这块帕子原本是叶惊玄亲手绣的,上面的十字串珠的针法,也只有叶惊玄才会用,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连帕子也认不出来了吗?

叶惊玄这会如果在,一定会顶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顾云峥回道:“当年这种帕子我绣了若干,而且我会绣的花不多,翻来覆去都就那两三样儿,我是真的从不带帕子,我那BH的娘经常拿来送女眷们……”

顾云峥这会儿却只能看着帕子发愣,忽然抬头看着窗外渐渐飘下来的雪花儿,想起了数年前的雪夜,他们曾经一起奔逃,只是最终却失去了彼此。

苦涩的感觉涌上心头,一只手狠狠地握成拳,拿着帕子的手却依然轻柔如故,那个女子是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只是现在却已经是别人天空的骄阳了。

“夕夕……在那时候我选择了,就容不得后悔……”何况她也不是个后悔了就能找回来的女子。

就让你开成别人胸口的一朵小花儿,无忧无虑地过日子,而这晴天雨天,他来替他们挡着!

“我也想让你好好过日子,他陪着你,那么……我来守护你吧,夕夕!”他知道顾重楼有那个能力保护她,只是那还不够,他要让她的平淡生活没有任何威胁。

“夕夕,我开始在别的女子身上找你的影子,像晨兮有你一样灿烂的笑脸,笑起来时候日月生辉,砚雪有你那样的宁淡、不争。”

可是那又怎么样,每一个都是像而已,总归不是的,雪花随着风偶尔飘在他的衣袍和额面上,冷冷的沁到了骨子里,顾云峥又恢复了一些清明。

望天一声长叹,再清明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也会晃过那张小眉小眼的脸儿,圆润的下巴,总是微微仰起,那女子的骄灿清贵,这世间再没女子能有一模一样的神采……

“我用你换了天下,那么就让我用整个天下为你撑腰,谁……也不能再让你难受,哪怕是我……”顾云峥……好吧,其实就是顾至臻,不过以后他只能用顾云峥三个字活着了。

他站在窗前拿着一方如雪的绢帕子,对着满天的飞雪,喃喃低语着。

明明见到叶惊玄时,是欢喜的,如今却都如同满地的雪花一样,清冷而孤孑……

正文 第一六一章 这华丽地蹲牢房

过完年十天就立春了,顾重楼当时还站在窗边迎着风雪说了句,今年立春特别早,叶惊玄心知戏快开锣了。

立春那天顾重楼陪着她一道去了定国公府里,和叶霜城、姚思敏他们一起吃了春卷儿,当时姚老爷子也在,看着几个孩子这么大了还在雪地里打雪仗,在湖上溜冰玩,一家人说不出的和乐。

从定国公府出来,姚老爷子也跟着一块儿出来了,拉着叶惊玄叮嘱了几句,说什么受点委屈是为了将来更好的过日子,眼下苦了以后才能甜之类的话。她眨巴着小眼睛,溜溜一转,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姚崇安就没再多说。

顾重楼拉着她问:“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叶惊玄站在马车头上高喊一声,华丽丽地迎风狠狠咳嗽了一声,在心里补了句:海燕,高尔基……然后迅速地钻进裹了厚厚油毡的马车里。

顾重楼却在马车下面看傻了眼,他最近愈发觉得这丫头奇怪了,不过倒是洒拖、爽朗得很,这样的大冬天里,让人看了像阳光一样舒坦:“惊玄,今天哥哥们要到咱们府里来用饭,中午得准备好。”

“不是让你回了嘛,这眼瞧着.没几天清静日子了,还得用来招待他们!”叶惊玄手上正给顾重楼缝着件毛氅子,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去宫里拜见德妃的时候,德妃还好一阵感叹,感叹自己得了个好媳妇,感叹顾重楼的好命。

“这车里不见光,你仔细着眼睛,别.累着了,就一件大氅子,交给绣房的丫头就成了,你这样累着自个儿,我穿了也不安心。”顾重楼心里自然高兴得很,叶惊玄的针线功夫是不怎么样,可再不怎么样,看在他眼里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只是见她天天拿在手里不放,走哪都带着,连带还把他都晾在一边了,可真就有些妒忌那块皮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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