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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定神闲(210)

捧着匣子站中间,她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儿能让她钻进去:“臣媳谢父皇、母后赏赐,愿四海承平、天下富足。”

“哟,这可不成,嫂嫂们大都献贺诗了,咱们懿安王妃也得和一首,老七,赶紧让你媳妇儿也和一首。”又是老六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带着几个兄弟在那起哄。

顾重楼嘿嘿笑,反正他是很少听叶惊玄念诗,刚想推辞,那头正冒着冷汗的叶惊玄终于想起一首来,捧着匣子清朗的吟诵了出来:“律转鸿钧佳气同,肩摩毂击乐融融。不须迎向东郊去,春在千门万户中。”

念完诗,不顾别人的表情回头看着顾长卿道:“六哥我住你了,你今日为难了我,找个机会我也要为难六嫂嫂。”

皇帝还来不及为诗叫好,先被叶惊玄的话给逗乐了,皇帝一笑满殿的人也就跟着笑了起来,叶惊玄跺了跺脚,回到顾重楼身边。顾重楼伸手接过送子观音,拍了拍叶惊玄的肩:“好了,回头我揍六哥一顿,替你出气,你别气闷在心里。”

叶惊玄气闷地一侧脑袋,发现顾长卿的笑脸,又侧到另一边去,却不想迎上一双熟悉的眼神,一看是顾云峥淡淡一笑,眼皮耷拉下来一边想一边摇头,差点她就把顾至臻和顾云峥弄混了,这两兄弟还真是相似,连眼神、气度给人的感觉都很像啊……

顾重楼捕捉到了顾云峥的眼神,也看到了叶惊玄在摇头,在心里叹息一声,看向顾云峥的方向,心里问道:老九,是你吗!如果是,为什么要假死,如果不是,为什么会lou出这样的神色和举止,这和他印象里的顾云峥一点也不相似……

正在顾云峥身边的付晨兮也感受到了这几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抬头去看顾云峥,却发现顾云峥的正不着痕迹地落在叶惊玄身上,连她轻声的喊了几句都没有听到:“王爷,王爷……”

“呃,晨兮啊,怎么了?”顾云峥许久才回过神来。

付晨兮摇摇头说没什么,却咬着唇看向叶惊玄,那个女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美貌么,还是那份恬静……竟然让顾云峥也看得痴了。

一场春宴,好戏正式开场……

正文 第一六零章 九儿复活,惊玄暴了

夜色中的王府巷里,气氛比往常还要更安静些,入夜了各王爷才渐渐从宫里出来,一辆辆的马车点着宫灯,从正街上涌入王府巷,不时地还掺杂着几声马啼和赶车人的呼喊声。

顾重楼和叶惊玄下了马车正往府里走,一辆马车就从后面缓缓驶来,马车在王府面前停了下来,顾重楼和叶惊玄一齐回转身看,却正是顾云峥。顾重楼皱眉看着马车上下来的博海王妃,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原来是二嫂,二嫂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见过永徽王,是懿安王妃把帕子拉在后殿里了,我瞧着这帕子挺精致的,倒像是心爱之物,就自作主张给收好了,刚才走得急没叫住懿安王妃,正好顺路给送过来。”付晨兮说着这话时,神色平常,心里却正在翻腾着。这帕子是顾云峥给她的,说是叶惊玄拉下的,她当时接过帕子心里浑不是滋味。

叶惊玄看着那帕子,轻轻一笑,那帕子是她绣的,京城里但凡是叫得上名的嫡妻,跟她娘亲厚点儿的,大都人手一块吧,于是摇头说道:“二嫂,我是从来不带帕子在身上的,也许是其他几位嫂嫂或是旁的女眷们拉下的,一块帕子而已,二嫂也别太较真了。”

顾云峥在马车上远远地听着这里的对话,心头淡炎地涌上一些凉薄,透过薄薄的纱帘子,看着一片烛光中,站着的那个女子,依然是那样灿烂的眉眼,却早已不再是为他而绽放了。

她站在顾重楼身边,像一朵.小花儿一样,却开得凌霜傲雪。顾云峥的手重重拍在马车上,咚地一声重响中,手掌连着心一块儿被震得发麻:“夕夕……”

当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时,他.的心又重新柔软了起来,只是一抬眼却又看到了顾重楼和她迎风并立的情形,眼神一冷,那些柔软的思绪又化作了满脸的苦笑与满心的落寞。

顾云峥看着站在烛火中的女.子拜了拜付晨兮,就转身随着一直温笑着的顾重楼进府了,在快要走进门口时,似乎是被门槛绊着了,顾重楼去扶了,她便顺势倒在顾重楼怀里笑得甜美动人。

在她被门槛绊住的那一刹那,顾云峥的手已经伸.出了车外,却恰恰看见了这一幕,胸膛里有一些撕裂感,随着风吹动车帘的声音越来越剧烈。她总是容易被门槛绊倒,到了现在这个毛病竟然还没改,他私心底一直希望,不会再有别人,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她在另一个男子怀里婉转娇嗔地笑着。

“爷,您回车里去吧……”车夫正是扮好了的袁易之,他就.知道他们爷只要一碰上这个女子,所有的理智都会消失。

顾云峥……不,顶着二皇子的身份的顾至臻,看着袁.易之叹息了一声,正要回马车里的时候,叶惊玄却忽然看了过来,就算隔得这么远,他也看到了她正在皱眉看着这边。只见她忽然一笑,又挽着顾重楼转身进了府里。

顾至臻的心仿.佛被包了棉花的细锤儿,重重敲打了,闷闷地在胸口,似乎有嗡嗡地声响。

“怎么了?”顾重楼问着忽然转身的叶惊玄。

叶惊玄仰头一笑道:“没事,今天晚上感觉很奇怪,你和二哥好像都不对劲,你们说什么了,该不是说了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闻吧!”

顾重楼干笑两声,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在脑子里纠结了一会儿,叹息一声:“先进了府里吧,我也不确定,等回了屋里我再细细跟你说。”

叶惊玄看了一眼,发现顾重楼似乎有些不安,于是紧紧反握着顾重楼的手,并肩缓缓行走着:“重楼,我会一直赖在你身边,赶都赶不走,就算失去一切,也还有我在的。”

顾重楼迎着风凉凉一笑,心说,你就是我的一切了,如果今天是别的事,他早就说了,只是这些话却百转千回地在他心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回了屋子里,桐月奉上了茶,烧好了炉子才离开。叶惊玄坐在桌子一侧,已经换好了常服,宽衣大袖坐在垫了皮毛的躺椅上,分外闲适而自在。

顾重楼端着茶盏,在她几乎昏昏欲睡的时候开口说道:“惊玄,如果九弟还活着,你……会怎么办?”

叶惊玄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屋顶上的画梁,起身坐到顾重楼身边,似乎觉得不舒适,又拿了个kao垫,舒服地倚着顾重楼,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地道:“如果要我说不怎么办,那是假的,重楼我不会说谎话骗你。但如果真要我说会怎么样怎么样,我却早没了那心思,我都有你了呀!就像你常说的,我心眼小,容不下太多人。”

叶惊玄顿了顿,揪着顾重楼的袖子,lou出浅浅的笑容,在烛火里莹莹如玉:“以前我想过,如果他活着,我一定要问他,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见了这么多,遇了这么多,我终于还是找到你了,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终于明白了,你才是我要找的人,你才是那个会放纵、宠溺并信任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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