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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狠(44)

“如今的人呐——-”我叹了口气。突然邀上癞子的肩头拍拍,“老们儿还是找个热炕头老实过日子得了,这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癞子嘬着烟笑着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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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炮楼”出来,哥儿几个直接打的去四方街消夜。

红灯停处,街面霓虹拂在脸面上让我微薰,这浮华妖艳的人世啊——

对面是“北夜”私会所,是前里门最华贵的俱乐部,里面出入的非福即贵。这时,正好从里面走出几个男的,我一眼就看见习宠。

权贵。看也分档次的吧。我说的这档次,当然不是指你家有几个臭钱,有多大个权杖,是人的份儿,俗点儿,就是气质!

刚才癞子说的那些“八旗孙子”也许面子上贵气逼人,可里子,全他妈禽兽。你看我眼前那几个,————可能也是禽兽。可,禽兽的有品位。几个男人站在门口彼此聊天,淡淡地笑,开怀地笑,一举手,一抬足,就是风度,气质是股子里的,他们会让你觉得,即使他们是禽兽,也不龌龊。起码,我觉得,你让习宠去和其他八个人去压一个男孩儿,他不会,一,他嫌脏;二,他不和人分享。

想着,已经换绿灯了,车滑过去,习宠他们的身影就在身后远离————

这时,手机响了,我唇边还带着若无其事的笑:巧吧,就是习宠。

“喂,我看见你了,”头倚在车窗边笑盈盈,窗外霓虹依然五彩斑斓,我抢在他前面先说了,很明显他愣了下,真想看看他此时握着手机四处张望的模样,

“你在哪儿?”

“和你擦身而过,我打的去四方街消夜了,”

“你怎么————妖精,招呼都不打一声,”

“妖精,就不跟你打招呼怎么着了吧,”我也喊他妖精。别说,这样的夜,身旁闹哄哄,却贴在耳边听着他的声音,真的很————说不出的性感!

“呵—”他沉沉地笑,“能怎样。”就这三个字,可就能撩拨的我心痒痒的,我都能想象的出那湿润的唇————我咬着唇也吃吃地笑了,

“习享,你明天来西山一趟,”他突然说,我就这么一愣,“西山?去哪儿干什么,”

“啧,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了,你自己来看吧,”说着,就这样不咸不淡把电话挂了?

他这才是吊人胃口咧。我捏着手机真有些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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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自己开车就进了西山。

“你叫习享吧。”西山管理处的看门儿从小窗口看见我就问,我点点头,“那东片儿都是你的,”他指了指,还特意看了我好几眼。老子“哦”了一声,他又说了一遍,“都是你的了,”我还是“哦”了一声,开车进去了。我想,有什么细问的,进去直接找习宠!

都是我的了?

一边开车一边往车外瞧,其实,有点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心里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习宠----一直往东开,又碰着一道卡,下了车,那里几个制服保安站着,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提着公文包,“习享小姐吧,”西装革履迎上来,一脸微笑,我再次点点头,“您好,习先生在上面的大棚里等着您呢,您直接开车上去,”我上车,又扭头问他,“那沿途过来堆路边的都是什么,”“瓜种。瓜农明天都会过来。”

我点点头。这次笑出来是真的很开心。习宠----心里一路念着他的名,开车过去,想快点见到他!

上面真有一块非常开阔的地儿,搭着个大棚,看来是才临时做起来的,外面停着辆车,是习宠的。我推开车门就跑了过去,“习宠!”

兴奋地掀帘就喊,可,里面空无一人,人呢?

我疑惑地瞄了一圈儿,走出来,外面就两辆车,也没见人呐,我又向前跑那开阔地四处看了看,还特意绕到大棚后面,都没人,这习宠跑哪儿去了?

“习宠!习宠!”我有点不耐烦了,大声喊了几声,也没人答。拿出手机按过去,响了好半天也没人接,这人上哪儿去了?!

“习宠!习宠!”我又喊了几声,很大声,山里面都有回声了,还没见习宠,到是把刚才那几个保安和那个西装革履给招上来了,他们都是跑上来的,还在啜气,我过去就急忙问,“习宠呢?他不在上面!”

“怎么会,习先生一早就过来了,他说要上来一个人先等你,也没见他下来啊,诶,他那车不还在那儿吗!”西装革履也一脸疑惑,“不在啊,不在啊,”我隐隐有些不安了,急地四处转,那几个人也四散跑过去,“习先生!习先生!”

“习宠!习宠!”

后来连当地的农民,西山管理处的,全上来找人了,这东片儿————山这么大,怎么找得到?还是没音信,“习小姐,还是报警吧!”西装革履神情凝重地说,我只有点头,心,拧地跟什么似的————习宠,你上哪儿去了啊?!

97

警察来了一拨又一拨,当天,消防搜救,直升机、搜救犬————算把整个西山都翻了个遍吧,哪有人影?

这几天家里更是警察往返出入。习宠一直生活在纽约,这趟回国也一直就住在家里,警察走访了他工作、生活、交际尽可能的一切联系,依然无所获,但把事情越闹越大。

因为,惊动了习宠的交际圈,他的朋友们,纽约的,这里的,————这几天家里门口来了走走了来的小轿车天天都能蜿蜒停到外街口。

老头儿都病倒在床上,不时还有一拨儿人是来看望他的,他又忧心地有时候一口饭也不吃,我急了,有时候就吼他,说他添乱,他有一次哭了,我把端着的饭碗都砸了,这憋着的难受真不知————这时候,老二就一声不响地把我往外拽,一直紧握着我的手就坐在楼下的沙发上,他什么忙也帮不上,我看他就真是个神仙吧!我使劲甩开他,直冲楼上喊,“春儿,喂他吃饭!他不吃是不是也想让我去死!”

总之,家里乱成一团。

我到不是担心没人找,这么多人,————光我见过习宠那圈子里的人,各个都能力滔天。我是担心根本就找不到,他彻底消失在这个空间了————

我越这样想,心,越冷。抱着自己,眼通红,再想下去,都有死的心了,————“习享,要死死一块儿!”“习享,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都不知道脑子里还能想些什么了。

“习裕在哪儿,让他回来管管吧,这家,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那天,我蹲地上收拾我刚才摔碎了的碗,人呆呆的说。床上躺着的老头儿直叹气,半天,说了声,“小享,别和爸爸怄了,爸爸也要不了几天了,现在小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要是再——-”我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碎片划破了我的手指头,血涌了出来。又是老二,他慌忙拉着我的手为我包扎,————他只会做这,除了做这,他什么都不会做————我无力地看着他为我小心又小心地包扎着手指,“二哥,你是神仙吧,你真是神仙吧,”我问地有多讽刺,有多讽刺,————他也不做声,只专注着他手里的活儿,而且,非常不熟练,————我能怎样,任他吧,任他吧————这家里人,都没有生气了,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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