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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且慢(101)+番外

秦景示意小沈姑娘快点落子:“别胡说,你怎么可能是捡来的,明明是卖桂花糖藕送的。”

小沈姑娘:“上回还是买玉簪花送的呢,我怎么又掉价了。”

“横竖都是送的,都没花钱,还有贵贱不成?”

“人说买玉赠玉,买花赠花,买糖藕最多赠点糖藕,难道不是掉价了。”小沈姑娘说话间,见到她哥,忽然大感安慰,“好罢,买桂花糖藕送的,也比买臭豆腐送的好。”

沈少年:我又躺着中枪,好歹考虑考虑我是亲的好吧。

“别闹你哥,怎么今日下课这么早,不成你也学你妹妹逃课。这可不成,你妹妹逃课是因为将来有个人肯娶她走,不至于留我跟前天天卖蠢,你要跟我面前一世的,得学聪明点才行。不然,你若肯嫁出去,倒也不无不可。”秦景拿俩小孩子当朋友待,成天嘻嘻哈哈的,倒也欢快。把那倒灶的丈夫排除,这莫明其妙的生涯倒也不是过不下去。

“娘亲。”沈少年脸红不已,他大好一男儿,不是被妹妹侃笑嫁给嫂子,就是被娘亲调侃嫁出门,真是……叫他无以言表。

“好了,不逗你,坐下喝点水,这满头大汗的,跑了一路吧。我说你跑什么,担心你娘我被欺负不成,嗬,你想太多了,敢欺负我的人有,能欺负到我头上的人,坟头的草都比人高了。”秦景丝毫不吝于在子女面前展现她彪悍的一面,在这样的时代里,不管男女,都该悍点,何况俩孩子出身好好的。长房嫡长,里里外外的亲戚的亲戚都对这俩孩子看得得很,古人对长对嫡的重视,从他们年纪小小,就已经在族中很有话语权便可见一斑。如今老太太那边,不用符不用药的,在儿子表现出承宗继祧的能力来后,都开始学会了对她和言悦色,温声软语。

沈少年确实是因担心“养在深闺,处于弱势”的母亲,被气焰嚣张出身官家的二房给欺负了去,哪怕他娘永远嘴上不饶人,可沈少年也没见他娘对谁用什么手段,皆是柔柔看一眼,什么都搞定。沈少年一直认定,是他娘运气太好,人品值太高所导致的:“娘亲,这种事交给孩儿来处理便好,您和妹妹下下棋吃吃糕点赏赏花便好。生儿子是干嘛的,长兄是用来干嘛的,不就是这时候上前给你们挡风遮雨,护你们安稳的。”

沈小姑娘:“才不是,我哥是用来背黑锅的。”

秦景:“我儿子是用来逗乐的。”

沈少年:……

“我出去看看,别吃那么糕点,待会晚上吃不下饭,半夜又要喊饿。”沈少年略觉心累,却又觉是甜蜜的负担。

“勇敢地去战胜恶龙吧,少年,我看好你哟。”秦景挑眉看着沈少年乐呵呵,沈少年真是个贴心温服好少年呐。

“别,那也叫恶龙的话,恶龙还不肯呢。”

妹妹真能嫁得出去吗?沈少年深表忧心。

管家默默跟在自家大少爷身后,既然有大少爷出面,那就什么都能解决了。管家一边跟着走,一边在心里琢磨,也许正是当妈的当妹妹的看起来成天嘻嘻哈哈没心肝的样,这才叫大少爷从小就懂得什么叫承担,小小年纪便叫人觉能担起一族兴衰荣辱。

沈府中门大开,沈少年面容冷峻却有笑容,走近前时叫人看着觉温文有礼,又疏阔高致,令人不由便心生敬意:“尔等何人,何事在府外喧哗。”

曹姨娘心里“咯噔”一下,对着沈少年这高姿态,行礼吧心不甘,不行礼吧,沈少年一出来站定,她就先弯了半边身子,连带着一同来的儿女也齐齐弯了腰。曹姨娘不由咬牙切齿,却也暗中对沈太太高看了两分,能养出这般儿子,自然不会是蠢货:“我乃吴州新任知州夫人,老爷去府衙述职,命我先归家,不想竟被当作外人。这可真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那便请找知州去,这里乃是沈府,不是知州府衙。”沈少年冷笑,沈知州且别想进门,何况什么知州夫人。

几番话来去,曹姨娘知道在这里讨不着好,立刻掉转车头去知州府,心里暗暗琢磨着要怎么给沈少年好好穿穿小鞋。沈知州宴罢归来,自然没想着去知州府的事,到了吴州,自然是要回家,又窄又冷清的知州府衙有什么好住的。

然而,沈知州被关在门外了,不但仆从不搭理,儿女不搭理,连老太爷老太太也不过来看一眼,然后又默默回去吃晚饭。逃知州在外边差点把门给锤破,就这样还是没有进门去,要不是后来老太太悄悄命人请族亲来叫沈知州过去暂住一晚,沈知州非得露宿街头不可。此时天黑已宵禁,就是知州也只能在坊内走走,这沈家坊里,大半可都是沈府。

第二天,沈知州才知道曹姨娘干了什么事,沈知州思来想去,决定先给曹姨娘个身份,如果不定下名份,别说曹姨娘,没准他都别想进门。

就这么着,曹姨娘过明路真正成了姨娘,老太爷老太太才合力把秦景劝得开门让沈知州回府。

及至堂前互拜,抬起头来秦景就傻了:我去,渣夫居然是小师叔?

沈知州:我怎么看她这么眼熟,啊,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熟才应当,不熟岂不要糟糕,她这么悍呢。L

☆、第八十章 渣夫

对于宅斗,不论是公婆仆从还是丈夫及丈夫的小妾,秦景都同等对待,无他,一力降十会而已。对沈少年和沈小姑娘略区别对待,降会后处成了朋友,自然感情要比其他人来得好。这时代的父母,有几个是平平等等与儿女做朋友的,秦景这个当妈的在沈少年和沈小姑娘眼里,简直是世上最亲最好的妈,自然要死死维护着。

一去数年不归家,还在外置二房上门叫板的渣爹,哪凉快哪待着去,他们俩有妈就足够征服宇宙,哪管渣爹是知州还是宰辅。

沈知州受到空间冷待,冷待到连下人都不爱搭理他,冷待到原先殷勤小意的丫头们个个远着他不说,还时不时要给他飞来一冷眼。这就算了,连亲爹亲妈都不跟他一边呢,亲爹说的还是义理道德,亲妈跟他说什么:“儿呀,如今你妻腰板硬挺,儿子又得族亲承认,且读书习武都顶顶好,看着是个有大出息的。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好好跟她过,别惹她不快,现在她讲一句话,在族老族亲们那里比我还有用呢。”

听着亲妈又酸又软的话,沈知州便知这些年秦景悍到了什么程度,要说愤怒什么的倒没有,沈知州就是觉得离家这么些年,大约真是把妻子给气得够呛。到如今归府她不搭理,想想虽然不在情理之中,依她性情,倒也不稀奇:“母亲,儿子省得,您放心,这些年是我对不住她,我自会小心哄着她,不叫她再气。”

一女人给生儿育女,管家里家外,侍奉父母,理族内事务,这样的妻子,在义理道德上也是要敬重珍视的。所以沈知州颇是低声下气地去赔笑脸,可秦景哪会理他。但凡他去,最多能给他几个字几个字的吐上个十句八句,且还无非是“知道”“不碍”“随意”“自便”之类,甚至还有“出去”“关门”“不见”及“起开”“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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