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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同人)反骨(50)

金蝉子微笑着仰头看他:“我佛自会庇佑,弟子不怕。”

如来叹息:“你向来灵性高于旁人。”

只可惜他的不服之心也强于旁人。

太过于坚持自己想法的人,总要多遭磨难,直到将傲骨磨光。

我看到宝华游步佛一步又一步缓缓走上殿台,直到他走到了宝座之前,他看着金蝉子。

他的心里大概是恨金蝉子的,恨到成了魔。

又听到猴子冷笑道:“他那么好看,快跟了他去!”

我回头望着猴子,望他在杂乱纷舞的人群里傲然而立,杵着金箍棒,一脸似笑非笑——我吃吃地笑,问:“你吃醋啊?”

他似乎是翻了一个白眼,将那柄流绿剑扔了过来,我伸手接住。

手握到剑柄的一瞬间,似乎还能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微微的温暖,但只有一瞬间——下一瞬,手心冰凉,我望着眼前,好像眼前一切都是红的。

有一个声音对我说:“杀出去,全部杀了,毁天灭地,你就成了那天地,你再想做什么,都没人再敢拦你。”

我突然心里觉得好笑,脑中闪过光电,双眼一红,大吼一声,抬起那剑纵身就要劈砍过去,突然又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扣住我的手腕。

顺着那爪子望过去。

我听到从自己嘴里传出来的声音:“我帮你把他们全给杀了——全部杀了。”

这不是我的声音。

“全杀了?”他笑得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在这一片混战之中,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另一只手随手擎着金箍棒给后面偷袭的魔头一棒,看着我,问,“帮我?”

他似乎有些嗤之以鼻。

“对,帮你全给杀了,你若要这天地,我便帮你夺这天地。”

——我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声音,可这又着实是从我嘴里传出去的声音。

“这世上有这样一种人,”那猴子笑着笑着,突然厉声长喝,“那人叫做不自量力!”他猛地抬起金箍棒朝我打来,我望着那金光漫天,眼睛在一瞬间像是盲了。

太耀眼,我手一震,流绿剑掉落下来,被他一棒砸去,清脆一声响。

突然一阵青雾,我看到那清冷绝美的女子,她不去看那猴子,转头看我:“许久不见了。”

我望着她,也笑:“不,我常常都可以看到你。”

梦妖幽幽叹息一声,说:“我知你非等闲人物,可你何时看出,居然将计就计,心思之深,居然瞒过了所有人。”

我觉得她实在高估我,答道:“不必抬举我,我也是适才方知。梦妖,这计策横跨数千年,我哪里能知道,早在取经途中就已被你们盯上?你不用这样看得起我,我担不起。”

谁也不曾料想,在取经途中就能被人盯上,为这千年后的大闹天宫做准备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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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大人物的计谋太深,仿若千年不过一瞬,所有生生灭灭都不过是棋盘一角,由他们自由操纵。

“那乔生也只是个幌子,你不过是借机附在那玉簪子上头,被我捡了去,又不会有人起疑,这样既能随时监视我,还能在如今又莫名变了把魔剑来操纵于我。”我盯着她,“你还想唆使我毁天灭地?那我和魔又有什么差别?这天地不是创来让人来毁的,天道循环往复不止,六界生灵各安天命,循道而为,这才有这世界天地。如今那死猴子要让这世界清明,你却要我把这世界毁了,你把我当傻子啊?”

梦妖垂了眼眸,说:“此言差矣,我当时又不强逼你捡那玉簪子,是你将乔生送我的簪子捡了去,还反怪于我,说是我设计你,这不是个道理。”

我没说话,那猴子却嗤笑一声,道:“这家伙有个值钱的东西都会捡了去,用得着设计?”

我大为窘迫,朝他叫道:“就你这泼猴多嘴!我即算不拾了那玉簪子,他们也定会在别处给个东西让我不得不捡!”

猴子嗤笑着不说话。

梦妖又低声说:“我不要看你们拌嘴,今日一战,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她说着,慢慢抬起眼来,眼中居然青光凛冽,面容泛着青紫之色,原本漂亮的面容显得十分可怖,仿若刚自阿鼻地狱中爬上来,浑身都是肃杀之气。

这完全不是我当初记在心里的那个梦妖了,那个梦妖虽不喜言笑,却清淡如莲,望着也心里舒坦。

这世上有许多人,有许多事,在记忆里总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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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敬佛

她朝我纵身而来,我欲闪躲,那猴子这次仗义,擎起金箍棒挡在我面前,与她打斗起来。

我想一想,这里无需我的帮忙,又听得身后风声,立刻转身一侧,双手已然握紧百花折叶短剑,抬起一挥,又猛地一刺,一个天兵倒地不起。不经意一瞥,又看到那宝座前似有僵持的几位,隔得有些远,四周人影闪躲沸声滔天,看不清又听不到,心里略一思量,已经有了计较,扭头道:“猴子!我去看光头!”

他正在与梦妖打斗,没有回应我,我也等不及,转身便往宝座而去。

那里并无打斗,宝座之台高高在上,站在旁边,看地下打斗一团的仙佛神魔,只觉得太过茫然,我甚至怀疑,平日里玉皇大帝端坐在上,又有白玉垂帘,他真能看清台下一切吗?

台下那些神仙在做什么,说什么,想什么……他真能都知道吗?还是他只端坐在此,高高在上,其实什么都不理,也什么都理不到。当他坐在这高台之上的时候,他与其余人的距离就拉得那么远,以至于什么都不再知道。

六界皆如此,端坐太高的位置,往往就逐日与下边的人们断绝了联系,终日里确是有人匍匐朝拜瞻望,但渐渐的,终于有一日,两边便再也没有能联系到一起的时候,台下之人散了个精光,台上的人戏服华彩,一脸冷肃神色,依旧还要藐视茫茫孤寂,装作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其实谁都知道他是装的。

高处不胜寒,倒不如投身人群,也能图个热闹。

——我又知我这样家伙,抱有这种想法,终究是个成不了大事的。

但一生难得,也不过就图个热热闹闹欢欢喜喜,我是个俗人,也只能想想这俗事。本就是个天地间不足道的花精,求不得大雅,做个大俗也好歹聊以自\慰。

——偏生就有人不这样想,他想成大雅之辈,得世间真理之言,更有人想超大雅之辈,与世间真理之言据理力争。

那宝华游步佛可不就是那前者?而那金蝉子,则是那后者了。

我打定主意,站在一旁,刚要说话,金蝉子出言道:“你说佛与魔有别,那你作为,岂不又是自砸自脚?”

我忍俊不禁,抬手捂住自己嘴巴。

“月亮,你似乎听得很是欢喜。”

我一愣,循声看到金蝉子的目光,刚要回答,又有如来佛声从上罩顶而下,环绕周身:“既有十日之约,金蝉子,你该令那泼猴与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