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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234)+番外

“行,殿下一路顺风。”

“愿我们人生路,都一样顺风顺水。”朱既彰含笑说完,带着侍卫离去。

深夜的灯火掩映在柳丝中,少年疾步匆匆走入春夜的凉风里,向着他人生的使命一步步走去。大明的天空,就是被无数这样的星子点亮的,所以玄玄其曜,湛湛其明。

“夜色真美。”有无数人如明星,将整个时代的天空都照亮。

“年年。”柳丝中驶来马,王醴便在马上,迎着因晚风拂面的柳丝翻身下马而来。

“师兄,你回来了。”孟约惊喜不已,还以为要几天呢,不想回来的这样及时,在她满心感慨的时候,在她正想有个人说说心里话的时候。

“嗯,我回来了。”王醴用眼睛描摹着他的小甜甜,“此刻,年年的眼里为何有星辰?”

“啊?”

孟约:虽然气氛很浪漫,但是恕我无法想象,人的眼睛里有星辰会是什么样,一般这种只是情感上的比喻而已,不可能真有人眼里攒着星辰的。

“很开心?”

“这倒是。”

王醴:看来小甜甜真的很想我,一刻也离不开我,看到我回来,眼里闪着泪花,所以看起来眼里像是有星辰藏于其中。

唔,这样的话,晚上用哪张春宫图呢?

孟约:然而,师兄,今天晚上我想和你谈人生,谈理想,谈家,谈国,谈国民。

洗漱毕,欲吃掉小甜甜的王醴:……

“夜已深,年年,我们还是做点别的罢。”

“可是我就想谈这些,不想做别的。”

王醴:我的小甜甜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好好好,谈谈谈。”

如此良夜,竟浪费在谈人生上,真是……

太不解风情!

第257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晋王提前回京,宣庆帝派来约束晋王的王室宗亲自然也又转回。

两天后,孟约接到南京来信,宣庆帝和萧皇后给她写的,信中字字句句充满感激。帝后二人都做好一辈子带个熊孩子的心,没想到这孩子自己忽然就悟了,这次回京用洗心革面来形容晋王都略嫌不够,用萧皇后的话来说,跟换了个人一样。

至此,孟约就觉得,熊……晋王殿下,以后不会同她有什么来往了。毕竟,人家是要在宪政中扮演重要角色的,估计以后都会很忙。于是,把这些都丢开,跑到工学院去骚扰她最爱的土著科学狂人们。

夏天到了,人家想要冰淇淋机!

工学院大佬:不好意思,你再说一遍!

“就是需要找到一种,能让液体一直处于可以搅动的冰沙状态的方法,我觉得可以内桶套外桶,外层是某种可以持续散发低温的……”

“等会儿,你干嘛不弄个盆儿扔冰窖里?”

孟约:……

“谁去冰窖里每隔半个时辰搅拌一次,我家里的小姑娘个个身娇体软,跟花朵一样,我可舍不得她们受冻。”

“那可以通电呐。”

这回不用孟约开口:“谁能确定,电机在低温潮湿的冰窖里能运转良好?”

“那得解决这问题,北边大块地方,不说那些终年不化冻的,只说冬天,河水结盖,地面冻硬。想我们日后要是铺电路过去,怎么才能不出问题,不能说我们就只管南方,不管北方吧,北方就不是大明疆域了。”

一讨论开,话题就十万八千里了,孟约弱弱地在一边小声地嘀咕:“我只想吃个冰淇淋而已。”

“算了,你们赢你们赢,我改吃绿豆冰棍。”做好模子扔冰窖里,夏天吃绿豆冰棍一样很凉快,也不是非冰淇淋不可。

“阿孟姑娘别走啊,你上回不是说要个能吹干头发的吗,我们已经做出雏形来了,你等会儿,我去取来给你看看。”

好吧,没冰淇淋机,电吹风也可以满足。

很快电吹风取来,孟约拿在手上,委实不觉得这东西像电吹风,更像是一个圆圆带柄的大型铜薰球,里边还真充得有薰香呢,一股似竹非竹的清香气。吹出来的热风,像刚剥去笋壳,满身白粉的新竹,清清嫩嫩的:“工业设计还是有很远的路要走啊!”

不是不美观,从视角上来说,完全是艺术品,但从人体工学和实用上来说,真的很有点让人想问候一下设计师:“哥,这样怎么吹干头发?”

“来来来,我用着你看着。”说着解开头发,用头发一层一层把铜薰球包住,然后躺在那对孟约说,“阿孟姑娘你看,就这样,吹干头发的时候你还能干点别的。比起把头发罩在薰笼上烘干不是要好很多。薰笼再怎么也有烟,要不干嘛点那么些浓香,就是为了把烟味盖住。这个电薰球就好用多了,什么淡香都能用,委实不爱香的人,不往里添香,也一样能把头发弄干,冬天的时候,这东西肯定好用。”

竟然好有道理,让人根本没法反驳!

“风是热的,会烫坏头发,而且吹出来会一卷一卷的吧,那样不好梳头。”

“呃,也是,那你说怎么办?”

孟约:我还能怎么办,给你当挂呗。

“你看,这样……我们前边就不用弄个薰球了,下边加个手柄,这样就能拿在手里吹干头发。家里用仆从的,叫仆从吹也好用,家里不用仆从的,自己吹也方便,你说是不是。”

“那直棱棱的管子能成吗?风过热怎么办……不行,我还得再琢磨琢磨。”

孟约:嗯,希望你们早点研究出控制电流大小的方法,这样就不用弄得这样长长长长长的。不过……是不是该再给开个挂呢,就怕他们一时想不到这方面去,小家电节能很重要,控制电流通过的大小是根本。

当然,孟约也就知道电阻电压什么的,别的,她可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怎么控制电压,怎么运用电阻,她只能说一句——我这么尊师重道的人,从老师那里学的知识,当然要全还给老师了!

“你说得我们都糊涂了,用什么控制电量大小,为什么要控制电量大小?”

“像吹干头发这样的小事,不需要这样大的电量,电量太大温度太高,拿在手里发烫还会烫坏头发,而且也浪费电不是么。”

连院士带助教同学员一起开始集体发懵,孟约见他们一个个放空了灵魂一样的愣在那里不说话,就十分明智地退场——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关键是不去也不行,他们要再多问她一点,她就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懂。

对此,孟约十分感谢当时让她画出打鼓人第一个绘本的人与事,要是没有打鼓人,这些就不好解释了。而现在,大家只把这一切归结于她熟读太祖手札,而且想象力巨丰富。

绕去鲁班楼寻孟老爷时,孟老爷正满头包地处理公务,连喝口水都腾不开手,孟约给孟老爷煮好茶,呈上点心便又搭蒸汽机车去工学院门口换乘马车回家。回家路上,孟约又喊车夫绕个路去州府衙门寻王醴,不想,王醴竟也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