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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232)+番外

“那按你这样说,还能用来吹干衣服,南京的春夏两季,晒干的衣服放两天都是湿的,倒是个好东西。”郑院士脑洞一开,那是别想收住的。

果然……吃喝玩乐的好基友,一定不是别的,只有衣食住行。连司马公著文,都写的是“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可想而知,整个华夏文明,都是在吃喝玩乐,衣食住行都能得到大体满足之后,才催生出来的。

换句简单的话说——肚里空空,谁还管脑袋空不空,身体都不愉快,谁管心灵愉快不愉快。那些天天编瞎话说“当年我穷,但是日子过得特别简单充实快乐,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但是我不开心”的,都是毒鸡汤烹饪大师的作品,看看就得了,千万别喝下去。

“吹干衣服得想办法不让热风散开,又能让湿气出来,这得好好想办法。”

“吹头发得拿在手里吧,那得做得小巧一些,风扇也得小,发热丝……这么大应该就差不多了,配个小扇页,把热风往前边吹。这玩意儿,应该不能难作,老师,不如我来做这个。”

“那我来做干衣服的。”

“还可以用来做发面箱,冬天发面老虐心了!”

“那吹干碗也可以,滴水的碗用着……特别恶心人。”

“哟,这么说还能把地也吹干,老师们腿脚都不好,这要是回南天满地水……”

“傻不傻,不能吹地,越吹越容易冒水。”

孟约被这群人的脑洞震惊到了,虽然她一直在被这群人的脑洞折服,然而,每一次再见到他们开脑洞,她都还依然会瞠目结舌:“师兄,我们可以回去了。”

接下来,这群人起码要讨论到天亮,然后各自动手,最多三月五月,大多数东西都能看到成品。工学院里,几乎每个月都要出几件新东西,有些有用,有些没用,还有些小发明小创造,让人特别想拿起来糊制造者一脸。

回去路上,王醴与孟约说孟老爷明天会回来的事,除了这件事,南京那边会派个人宗室王亲过来,主要目的是为了把熊孩子晋王那点破事解决好。

“句芳容已落了胎?”

“这样不明不白出来的孩子,宗室怎么可能会容其存世,不仅是孩子不能留,句芳容也不会留。若只是个寻常勋贵子弟,说不得还能留她在左右,但晋王不行,再说,晋王也没想留下她。”

这不是熊孩子负不负责任的问题,是句芳容自己干的事得自己承担后果,当然熊孩子也有错。别人送上门,你就吃啊,别人压你,你就给人压呀,还有没有点节操啦。

“所以,她日后会怎么样?”

“赠银乔户,让她去旁处谋生罢。”

“噢,那也好,如师兄所说,只要还肯争取,只要一颗心不死,总能找到活下去的路。”句芳容……如果让孟约做人设,那就是一株努力向上攀爬,渴望雨露阳光的藤蔓。或许最终能找到借高度给她的树干,或许找不到,这大概是一个不会想“我要自己长成树”的角色。

来自于市井,前半生颠沛流离,后半生如何……还待句芳容自己去书写。

也许,上天也是这样的,只给人安排人设背景,到底过怎样的人生,还得各人自去活。

忽然,很敬业地想到下一本该画个什么故事了!

我真的好对得起粉丝们的热爱哟,《龙戒》都还没演完,就兢兢业业地开始构思下个绘本啦。

第255章 此处安能是人间

在科学院琢磨各种电热类的小家电时,《龙戒》第四场开演。

街市上,杨柳风穿街而过,已长好的垂柳如密密帘幕沿街摇曳。在《龙戒》每一场戏首演的时候,绿柳之下都摆满方桌,《龙戒》绘本的第一本,已可在市上买到,但那多是少年男女的最爱,年长一些的人或爱戏,或爱听人说书。

是以,宝云楼外的柳丝里,坐满了来听书的行人。

每每看到这样的景象,孟约都会油然而生出一种“看窗外,这是我为自己打下的江山”啊的骄傲感。

“阿孟姐,怎么今天王知州没一道来?”

“去开封了,不是停职嘛,吏部的文书已经下来,他得过去一趟。”说以这个,孟约有点担心,“殿下,这事不会再生什么波折吧?”

熊孩子长于宫禁,政治敏感度超级高,孟约这么一说,他便讲了他听到的:“听说,袁道台要倒台,内阁打算拿河南道和山西道做试点。在官府陈文上,自三月起,河南山西开始称省,分设巡抚衙门与总督府。承宣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也各自改制,前者改为司吏厅和司务厅,后者改为司法厅。虽然不是很懂这样改动目的何在,但想必,两省的官场要从上到下动一动刀子。不过,王知州不用担心,他才上任,又是天子信臣,动不到他这来。”

孟约:布政使司分为两厅,是人事和财政分开的意思吗,按察使司改作司法厅……点出戏啊。这是打算一级一级建法院,然后把所有司法权都跟行政剥离,直接授命于南京,不再和地方行政纠缠在一块的意思?

“州府也要改吗?”

“改,州府设司吏院、司务院和司法院。”

孟约:这……

政治是比工学理学更要命的学科,孟约不是很懂,所以这其中蕴含着什么深意,她一点也没办法理解。云山雾罩时,戏台上响起丝竹声,小混混鬼喊鬼叫上台来:“要死要死,后有追兵,前无去路,这次怎么过得去?”

在小混混近乎绝望的时候,太祖用科学教小混混重新做人,小混混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时,忽然怔怔望着天,片刻之后眼泪无声落下,背景音同时唱响:“天也昏,地也暗,宇外灾劫降;山崩裂,水陷空,赤光似血浓;女人号,小儿啼,相顾无人色……”

楼山雪扮的太祖此时低低唱了一句:“此处安能是人间,炼狱耶。”

小混混则在太祖唱腔落下后,满面沮丧仓皇地念白,问太祖为什么人类没有犯什么大错,却要被上天这样惩罚?关于这点,太祖也没有答案,他也想问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的子民。

一时间,台上台下,相顾无声。

曹仲仑这人,特别擅长虐心,他就这样转场,压根不再让太祖和小混混多说半个字。第二幕时,是小混混一路遭遇无数生离死别,真正切身看到什么叫人间炼狱,整个第二幕,不管太祖还是小混混,字字啼血,句句呜咽。小混混也头一回发现,他竟然这样爱这世界,爱他身边那些平日里,他见了就要冷哼腹诽的人。

第三幕便是一整幕的静夜独坐自省问心,小混混终于知道了什么是使命与责任。责任,是他不能坐视他热爱的一切崩塌,使命,是既然一切已经开始崩塌,那就必需背负起责任前行,直到找到那条通往“生”的路为止。

第四幕太祖才开口,告诉小混混,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干成那么大的事,所以,必需从现在开始,将一切可用的人与物都紧紧团在身边。就对小混混来说,实在很难,毕竟,他之前一直是个半点王霸之气没有,一丝领袖才能也无的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