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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225)

恪亲王在外头不由得笑:“来,外公看看,谁敢欺负我的小外孙子,外公揍他。”

弘琨一见恪亲王,眉开眼笑伸手要抱:“外公,外公……”

这小嘴甜得,让恪亲王笑得满脸花:“来,外公抱,别理你那舅舅,小心让他给带坏了。”

忱王其实也挺手痒,那孩子可爱透了,看着就揪人心。弘璋是个碰不得的,也就弘琨可以玩玩。恪亲王一瞧忱王那双恨不得泛绿光的眼晴,笑着朝忱王示意:“来,让你这草原上来的舅舅也抱一抱。”

弘琨反正是谁都成,其实他更乐意自己走路,可谁让他这么多舅舅,舅妈却少得可怜呢,只好暂时的以身“伺狼”,满足一下这些未婚舅舅们的父爱泛滥了。

抱着弘琨,忱王想起上一次抱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一个毛娃娃,现在都能说会笑了,只见弘琨小眉毛一皱,还是叫了句:“舅舅……”

忱王应了一声,心软绵绵的:“三回……”

弘琨不免翻了个白眼,扭头看着正在恪亲王怀里撒欢的弘璋,叫了声:“哥,叫你……”

于是忱王同志,在弘琨心里彻底没啥好形象了,竟然抱着他叫他哥哥的名字。

弘琨在心里决定,以后,他也要有格调,不能谁来都给抱,从今以后,他要——拒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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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七五章 萧叔叔啊,你被算计了

萧永夜在黄沙阵里,绕了谢君崇几个月,终干借计把谢君崇和数千精兵带进了响沙河,谢君崇这一去不返,津北的战事彻底摆平。

看着阵阵黄沙,萧永夜有种终于得出生天的感觉,这一场战役不可谓不难,但更难的是心里疲累。时常想起顾雁歌来的时候,在漫漫黄沙里,有种特别空旷的寂寞。

正拟了信儿去津东大营的时候,津东大营的战报也到了。正奇怪为什么在这时候突然通了信的时候,展开信儿一看:“津洲王兵败,在逃,严加布署。”

“来人,去传罗将军。”

罗安本来正在打点行装,准备踏上回津东的行程,没想到萧永夜这就来传他来了。换了衣服匆匆忙忙地进大帐,就看见萧永夜拿着信在那儿沉思:“末将拜见副帅。”

“罗安来了,起来说话。”萧永夜眉头结成了山,心头犯愁。随着信令后附了一张纸条儿,是恪亲王的亲笔,上面写的是顾雁歌在津东,津东安全无恙,一切不必担忧。

萧永夜倒是对津东安心得很,只是一想起顾雁歌离自己这么近,心头就乱蹦:“你看看,津东来信了。”

罗安揉了揉眉头,本来见萧永夜回了大营,只当是战事就此结束了,没想到这可好,又不用回去了。还得打游击,四处去找津洲王:“副帅,那咱们这回是以逸待劳,还是趁胜追击?”

“谢君崇的消息还没传津洲候那,他会走这条路往津北来,你先带一队人马去长天关守着。一切见机行事,你安排下去吧。”

恪亲王很恶劣的没有把魏有德叔侄两的事情告诉萧永夜,不但没说,反而还让人一路跟着看萧永夜是什么样个反应。恪亲王这个人,正经起来的时候显得庄严肃穆,可一旦起了孩童一样的玩心,便也能做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来。

因此当罗安在长天关,看见津洲王后头还带着“顾雁歌和顾次庄”两人时,眼珠子都快掉了下去。他是参加过萧永夜婚礼的,自然认得顾雁歌,原本的埋伏在瞄见了车上的人后,就立号令下去不要轻举妄动。

“这可怎么是好,大公主和敏郡王都在津洲王手里,一个是朝廷里最得脸的宗室子弟,一个是咱们主帅、副帅的心尖子。副帅知道了,还不知道得怎么担心呢。你赶紧回去报给副帅知道,请示副帅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当萧永夜接到消息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住书案强稳住身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在哪里,可安全?”

“回副帅,大……大公主身上,似有血迹。”

“胡修恩,点兵随我去长天关。”

也顾不得外面正在下大雨,骑上马率先冲出去,只带了身边的亲兵跟随,回头又看着站在门口的胡修恩说:“这里一切交由你来负责,天明再拔营,累日征战,让他们睡个囫囵觉吧。”

胡修恩应了一声,还是先去点了二百精兵跟在萧永夜后面,并吩咐道:“看好副帅,莫让副帅冲动。副帅和大公主、敏郡王都不得有失,你们万万小心。”

却说萧永夜冒雨夜奔,一路向长天关去,道是“天关无坦途”,一路奔来,整队人马已经分外疲累。萧永夜回头看了一眼,多有不忍:“停止前进,在此扎营。”

扎好营后,士兵们再去战萧永夜,却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士兵们心里一惊,这才明白萧永夜是独自一人前去长天关了。

亲卫们众口一辞:“副帅有令,安营在此,天明雨歇后再启程。”

士兵们也多有忠心护主的,却是军令如山,不得违背。

而萧永夜在此时,已近了长天关,正好夜里巡视的士兵见了,连忙拜倒:“拜见副帅。”

“起……起身吧,罗安在哪?”萧永夜本来心里就担着心,加上连夜的雨一淋,春来一阵寒一阵暖,更兼心绪不宁,难免会沾染上些小疾。

军中的医官正要切脉,萧永夜却一手挥开了:“我自行运功走一周天就行了,你下去把罗安叫过来。”

话才落下,罗安就从外头撩了帘子进来了,见萧永夜脸色苍白不由得有些惊心,这位副帅从来就是铁打一样的人,今天竟然也成了这副模样:“罗安拜见副帅。”

“起吧,大公主和敏郡王怎么落到津洲王手里了,为什么津东没有传消息过来?”萧永夜虽然担心,可这时候却忽然疑惑起来,为什么恪亲王不告诉他实情,难道是担心他受不了吗?又或者,担心他为了顾雁歌不顾一切,甚至可以把整个景朝的大业都放置一边?

他会这么做吗?萧永夜这么自问,这天下他守护了三十余年,是他的事业,是他的人生,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责任。

可萧永夜也断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做出那种能让他发出“得了天下失了卿”这般感叹的事来。只是世间事,难两全,要“天下”还是要“卿”……这不难回答,只是这天下的责任背了这么些年,已成习惯,又如何舍得下。

而顾雁歌呢,他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只在此时终于明白那句“若生不独生,若死不独死”,是怎么样一种无奈,又是怎么样一种大失大得的气魄。

罗安看着萧永夜陷入沉思,等了会儿才回话:“回副帅,怕是元帅不忍让您忧心,津洲王的人马后面,还坠着条尾巴,派去打探的人回复说,是津南侧翼的人。路途上正好截了他们一道,暂时因种种原由,暂时不便和我们明里相会。至于大公主的事,他们也不甚清楚,只有请副帅将来见了元帅才能问出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