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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157)

站在院子里的顾雁歌忍不住笑,这丫头的架子是拿得越来越准了,女官就得有这谱,何况是太后跟前出来的,这谱就更可以拿大一点。

三房的三姨娘和正在劝的丫头以及二姑娘都傻了眼,还没被郡主镇着,先让净竹给镇住了。三姨娘连忙推了把二姑娘,二姑娘又是“呜呜”几声冲了出去,三姨娘和几个丫头也连忙奔出去跪在后头,而二姑娘则扑到顾雁歌面前正要拜下去,又被朱砚扶住了。

“二姑娘,咱们府里的姑娘可是金尊玉的,轻易跪不得。净竹,去拿团凳来给二姑娘坐下。”至于后头的三姨娘和丫头,顾雁歌只当是没看见,拉着二姑娘坐在树荫下,满脸堆着笑。

二姑娘在那儿犯嘀咕呢,抬头左右看了看,却没见着萧永夜的影子,傻傻地问了一句:“我哥……不,王爷呢?”

一听这个顾雁歌脸就沉了,原来还真打着这主意,她倒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还想把二姑娘往好处想呢:“王爷累了,眼下正眯着眼呢,怎么二姑娘有事儿要请王爷过来吗?”

“没……没有,只是王爷忙,回雪许久没见了,想……想拜见拜见。”二姑娘心里这个急啊,怎么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赶着来。

抽出帕子擦了擦二姑娘的脸,柔柔地说:“你也知道王爷忙,怎么有得功夫上后院儿来呢,多少朝堂上的大事等着王爷决断,王爷眼下也分不出心来管后院的事,妹妹有话不妨跟我说说,我这做嫂子的也一样能给你做主。”

这意思够明白了吧,这后院就归她管了,想借刀杀人,那是万万行不通的。

二姑娘嘴角颤了颤,脸都白了:“王妃,回雪没事儿,只是想问王爷最近起居可好、饮食可周到。”

“劳二姑娘费心了,王爷一切都。王爷还说,等着你选定了人,好给你办分厚实的嫁妆,可不能委屈了二姑娘。刚才宋嬷嬷也不知道哪听来的乱七八糟的话儿,说妹妹不可心这些个人选,正吃不下、坐不住呢!”顾雁歌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二姑娘,好像不知道那些抹脖子,寻死寻活的话一样。

二姑娘的脸色呀,这下就不是白了,是五光十色。

萧永夜远远地听着直笑,他的雁儿终究还是会长大的,总有一天,这满院子的事儿交给她,他也算放心了。虽然不愿意顾雁歌懂这些人情世故,可人也不能一辈子活在保护之下,像雁儿这样的女子,就该独挡一面。

笑了笑,萧永夜回转身,这里有顾雁歌,他啊,还是过府去请教恪亲王吧。

没想到恪亲王的答案,却无比简单:“放虎归山,先纵后擒,怎么,永夜已经失了那份傲视沙场的胆气了吗?”

恪亲王这一说,萧永夜背一挺,响亮地回了一句:“永世不忘。”

“那就好,顺水不推舟,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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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有了恪亲王的主意,萧永夜上了朝堂,心里就有了底气了,一反上午的不表态,同臣子们一起着急,反倒是站在了皇帝这边,支持让津洲候回津渡十六洲去。臣子们在一旁是干着急啊,瑞王爷这猴精的,一看萧永夜满脸笃定,在心里转了转,也不管什么,往前一步拜倒。

“臣启皇上,臣以为津渡十六洲乃兵家要地,眼下还需津洲王坐镇,也正好派个人去熟悉津渡十六洲的布防,有了津洲王的提点,自然是事半功倍。”瑞王爷一边说话一边偷看皇帝和萧永夜的脸色,果然一处和谐美好,瑞王爷心里高兴,顾次庄给他递的话果然没错,最近不管什么事儿,跟着萧永夜总是对的。

旁边的臣子一听,瑞王爷这老滑头都倒了,再耿正的臣子,也得听风向不是,连忙一个个都改了口,皆皆称颂皇帝想得周到,遇事沉稳,比他们这些老臣都想得远。

这一下儿,让皇帝对瑞王爷倒是有些另眼相看了,在皇帝看来,瑞王爷这一拜,其他几位老臣也都拜倒了,看来以后有什么事,还得多跟他这瑞王叔商量:“那就这么办吧,至于派谁去津渡十六洲接管布防,就由恒王和众卿家决议后再呈吧。”

“是,皇上。”

皇帝走后,一干老臣就坐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内廷议先开了口:“众位都是梁柱之臣,对津渡十六洲的布防人选,想来都心里有了定数,无妨咱们都写在纸上,然后咱们再来议谁最合适。”

内廷议都开了口,众人自然附和,各人写了名字,都递到案上,最后以三个人为主——曲清风、顾次庄、顾应无。

萧永夜写的是顾次庄,要单以带兵打仗来说,自然是曲清风取胜,但顾次庄在他看来,别的能力没有,插科打诨搅事儿的能力绝对一流。这回去的人,不能太耿直,又得熟悉军中的一切。

“恒王,咱们倒想先听听你的意思,你常年在军中,当然比咱们更清楚这三人的优、缺点。”瑞王爷见萧永夜写了顾次庄,不由得脑门发麻,这回可是个凶险的差事,于是他就想听听萧永夜什么意思。

萧永夜一一指着桌上的名字说:“曲将军不必说,自是军中大大将,一等一的人选,只是曲将军为人太过耿直,此去怕会反给津洲王以借口。而安郡王气量恢宏,处事圆融,多年在关外,见识自然也非常人,只是安郡王对军的事,却不熟悉。至于敏郡王则兼曲将军和安郡王之美,常年军中行事,且颇有声名,处事有方,人也滑溜,反而更适合去做这件事。”

这么一说瑞王爷心里也算是有底子了,众老臣也明白了,萧永夜毕竟常年带兵打仗,他说的话自然会被信服。于是这去津渡十六洲的人就决定下来了,午后萧永夜就禀了皇帝,申时(下午四、五点)时分,皇帝点了津洲候和顾次庄进宫里。

于是津渡十六洲的事儿,就被决定好了,顾次庄这回是赶鸭子上架了。

他倒是不想去那个“障沥之地”,可皇帝都发话儿了,他也只能认了。

“我说妹夫,您就不能饶了我,我这在京城过着神仙日子,你还偏点了我去。你难不成真要灭我的口啊,我可老老实实的什么也没说过。”顾次庄抓耳挠腮,在京城享受惯了的人,这回要去那样危险重重,人心也险重重的地方,他是又怕死又怕麻烦的。

萧永夜笑着说:“反正还有些时日呢,津洲王要要先皇大丧结束时才能离京,眼下还有二十几日,够你做不少事了。选了你去,自然是相信你有这能力,要不然也不会提你的名。”

“啧,就一句,自然相信你有这能力,就要我去吃苦受累,妹夫,你这算盘打得太响了。”顾次庄又开始没脸没皮地勾肩搭背,反正都这样了推是推不掉,不由宰萧永夜几顿:“喝酒去,你要不让我喝尽兴了,我就跟雁儿诉苦去,完了雁儿可是要让你睡书房的。”

明文规定着不让饮宴没错,可是整整四十九天拘着当然不可能,过了头七天,基本上街上的酒楼就恢复营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