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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129)

这……难道是所谓的人格魅力,简称为人品?恪亲王的人品竟然高到了这样的程度,不言不语不##,顾次庄竟然就这么一味地护着了。再想想嘉临城里的##们,还有那些漠不要视的普通百姓们,顾雁歌忽然感慨了,恪亲王真是无敌啊!

“恪伯父,侄儿先不打扰您,您在府里好好养着,侄儿一定努力,让您的传闻半个字儿也传不到市上。”这是对于少年时就一直崇拜的人的承诺,顾次庄说这话的时候一反往常的嬉笑,表情那样的认真。

“那就把这事托付给你了,你也要小心些,雁儿啊,替父王送送你哥哥!”

顾雁歌闻言便起身去送,到了院门外,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顾次庄忽然问了一句:“雁儿,你几时知道的?”

“上一次和永夜一道去嘉临时知道的,哥哥,我也不是有意要瞒你,实在是……”

顾次庄打断了她的话说:“雁儿,有些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你的顾虑是对的。”

顾雁歌有些尴尬:“哥哥……”

走着走着顾次庄忽然停了下来,回头一笑,竟然又恢复了平常贯有的痞样儿:“我来找雁儿是有事儿的,走,雁儿跟我上街上听听这满街传的什么去,可有意思了嘿!我差点就忘了,重点是找你看戏去,这出戏真不错,我可是主角儿之一呢!”

顾雁歌明显有些转不过弯了,这也变得太快了,上一秒还严肃得跟如临大敌一样,下一秒就又回来了,这变脸也没这么快的,于是有些迟钝地问道:“什么戏……”

“郡王爷是负心汉,寒门女是薄命人。”顾次庄说完“嗤”的冷笑了几声,似乎发火了似的。

顾雁歌一想也就明白了:“哥哥啊,您玩人终于把自己玩进去了吧!”

“嗯,见过没脸没皮的、见过没心没肺的,但就是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到了没心没肺地步的女人。”顾次庄大早上听了流言心情就非常之不好,皇帝和瑞王爷都派了人到他府上严声训斥,完了宗室长辈又把他训了一通够,这让他真叫一个无比郁闷啊!

“唉,我也有责任,要不是老跟哥哥诉苦,哥哥也不至于这么干。得,咱们一块儿想主意吧。”顾雁歌也头疼啊,这江杏雨还有完没完了,这都一贬再贬了,还想怎么样。

现在开始,顾雁歌怀疑,江杏雨是皇帝的托了,压根就是在把谢家上上下下往死里头送,淮安候算是完了,可津洲候还在呢。这叫什么个事儿,这下好,把顾次庄也扯上来,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

“主意不是没有,我就是闷得, 大早上被人训到现在,你说我容易嘛我。

下午估摸着皇祖母和太子哥还得来把我再管教一遍,我只好趁中午溜出来,这口恶气是怎么也得出了。现在不是雁儿的事了,是他们惹到我头上来了。”顾次庄咬牙切齿啊,他是什么人,京城里多少谣言是他放出去的,没想到这回被谣言了。真是整日打雁被雁啄了眼,痛在一边更多是怒火中烧,不找回场子怎么会甘心。

顾雁歌不准他想做什么:“那哥哥要怎么做?”

“雁儿,要是你成亲那天热闹点,你不会介意吧?”顾次庄睁着大眼睛,很期待地看着顾雁歌。

顾雁歌还能怎么样下意识地就摇头:“不会,哥哥要是觉得热闹点好,那也由着哥哥准备!”

只是这热闹……是个什么意思,她有些吃不准,可顾次庄这扑闪扑闪的眼看着她,她竟然没好意思拒绝。她怎么就才发现这顾次庄的眼神竟然是那么勾人呢,好一双销魂的桃花眼啊,平时只“销人魂”,现在看着真是桃花……

正待顾雁歌再问些什么,顾次庄竟然不吭一声地就跑掉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园子里想了好半会儿,毫无头绪地打算转身回院里去了,后头又正好传来顾承忆回府的声响。

“姐姐,你怎么没去歇着,在门口等我吗?”顾承忆这可有些受宠若惊了。

“对啊对啊,送完敏郡王,然后想着你快回来了,就等地留下来等你了,宫里的事儿怎么样了?”顾雁歌这会儿觉得顾次庄那个评语用在她身上也合适了,她竟然都说得出特地留下来等你的话了,没脸没皮到了没心没肺……这话真贴切。

顾承忆笑着说很顺利,随着顾雁歌往里走,顾雁歌看了一眼顾承忆,在想恪亲王会不会要见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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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大婚之日

深夜微凉,顾雁歌坐在院子里,侧院儿里忽然响起了笛声,清远如空山雨后的梵音。此时满地月光如洗,铺陈得整个院子里一片溶溶灿灿。

笛声里似乎带着缠绵的音调,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夹杂着风一点点传进耳朵里。起初她以为是顾承忆在吹奏,后来听得仔细了,才想起恪亲王最善吹笛,这……应该是吹给恪顺王妃听的吧。

“方容……”顾雁歌不由得念这个名字,以前总觉得这名字寻常,今天却莫名得觉得,其中另有许多意味。

只是或许她还来不及懂罢了,迷迷糊糊中,顾雁歌睡着了,梦境中似乎回到了曾经生活过的世界。五光十色的夜,来来往往的车流,还有她可爱的女儿以及……一个陌生的男子。她看到自己笑得很灿烂,那言行举止,也完全不像她以往那样。

倒似乎,更像是她在端着的那个郡主架子,是啊端着……她不一直在端着这架子么,真是不知道端得好与不好罢了。

她看见女儿长大了,出落成一个漂亮端庄的女孩儿,或许没有出色的容貌,却自有一番清气。

看到这儿 ,她不由得高兴,如果说她的心里还有什么不舍的,就是这个女儿。

奇怪的是她竟然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攀,而且听到那男人叫“阿朱”的时候,觉得很奇怪。她又看见自己笑着说“我以前是阿紫,现在是阿朱。”

不禁有些糊涂,却又听着自己说:“阿紫是外边强,行事也大胆,以为自己不在乎别人的扑看法,可想着内心都脆弱;阿朱心里旨,做事却圆融,这就是你们说的 ,外柔内刚啊!”

这句话久久地在她脑子里回来荡去,竟然就这么醒了,这时天边已经微亮,看着深色的帐顶,她莫名地泪流满面:“原来我从头到尾都是阿紫,外边强……”

坐起身来紧紧抱着被子,忽然觉得自己多讽刺啊!轮转两个时空,她都是阿紫,以前悲剧了,现在呢还会继续吗?梦里的她想明白了,可事实上她还是没想明白。原来端着架子做别人,是一件那么累的事,忽然之间她觉得从里到外都疲倦不已。

就这么疲倦着、迷糊着,竟然也到了大婚当天,十里红妆、天家仪仗,早上她偷偷溜到偏院里跟恪亲王辞行。恪亲王一眼就看穿了她心里的不安,轻轻地拍拍她说:“雁儿,怕吗?”

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父王,我好累!”

“傻姑娘,你不在担心什么呢?你以前怕他像父王一样离开你,现在父王好好的,你还怕什么,永夜会像父王一样,永远守着你不会离开。”恪亲王虽然看出了顾雁歌的不安,可却不知道她心里为什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