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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多姿(144)

李崇安闻言点头笑道:“你能这么说,就说明你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了。”

剩下的几个没听懂,倒是何易山也微微颔首:“没白跟着国师学这么长时间,不过这条嘛,你怎么都得给先生我做到喽!”

“先生,您这就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是无涯祖师手札上记的事儿。”哟,敢情明朝这有这句话了呀(这是宋朝的典故)。

“我倒真盼着有千年万年,跟崇安师兄在一起,一百年太短暂了。”程帛尧支着下巴,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弄起鸡皮疙瘩来。李崇安正满眼温柔满心柔软地要化成一滩暖水时,程帛尧又喟喟叹叹地说出下一句来:“如果有一千年一万年,我们肯定能达到围棋的至高巅峰。”

……

几个人互相看看,好险没笑出来,李崇安也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叹气,末了只得揉揉她脑袋,直到揉乱了她头发才觉得气儿顺畅点儿:“下次说类似的话,下半句留在心里就成了,哄哄我也是好的。”

何易山冲三个小的使了个“赶紧消失”的眼色,然后自个儿就率先走人,把小院子留给了小夫妻俩。瞧二人让它眉来眼去的样儿,他们要再不走,准得掉一地疙瘩。丫头们也相当有眼色地跟着一块儿退开去,顿时间,小院儿里便只留下了他们俩。

“其实,哪一句都是发自内心的呀。”不过一想到一千一万年,她又觉得那么漫长,真的会没变化么。到时候就是互相看着也看腻味了吧,再浓再深厚的感情,也持续不了一千一万年吧,那么漫长的岁月呢。

“哼,你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别乱转悠我就信了你,可你转什么,怎么说谎都学不会,红狐狸啊,你是真够让人闹心的。”李崇安摇摇头,伸揉又把红狐狸的头发给捋顺了:“不许说假话,告诉我,一千年一万年,你能不厌倦围棋吗?”

程帛尧自认是个长情的,而且围棋是永远不能停下脚步去追逐的呀,纵观中国历史,围棋一直是在自我发展的,棋士自然也要跟随着变化:“怎么可能,它永远在变化中呀。”

“那世上有不变的人吗?”李崇安扶额问道。

“越变越讨厌怎么办?”程帛尧神补刀了。

李崇安差点没岔气,红狐狸总有些时候让人想咬她一口狠的,最好一口就把她给咬断气儿了才好:“你真是不气死我你就不甘心呀,我现在确定,就算我能活一万年,天天被你这么气,也能缩短到一百年。这叫什么事儿,敢情我在你眼里连围棋都不如,尧尧,你真够让人寒心的。”

“那你非跟围棋比干什么,你跟别人比就行了,天底下这么多人,我不是最爱你了嘛。”

红狐狸撅着小嘴儿抿出来的这句话,李崇安听着莫明心暖,他这是生生因为“最爱你”这三个字而顿觉得人生大圆满了呀。红狐狸呀红狐狸,你果然就是只狐狸精。

卷一 屠龙手 第一二三章 你也太不解风情了

从南山郡回到云涯道院后,向来比较宅的何易山就动了念头,要追寻着无涯祖师的手札,遍访名山大川,去寻访传说中的大机缘。当然,他是抱着有更好,没有去找了也不会留下太多遗憾的想法去的。

依地图上来看,大明朝的天下并不大,约就是六七个省的样子。不过,明朝与周边部族的战争不是很严重,三年五载一次小规模的战役,周边部族兵力很难与明朝相提并论,不少部族早就被震慑得不敢再兴兵来犯。所有就算是大明以外的山川河流也可以去寻访,做为大明子民,在外完全不用担心有什么不公待遇。

“先生,您不再考虑考虑,无涯祖师手札上这么写,可谁知道机缘在哪里。咱们就连鬼怪都没见过,却想着要长生不老,那多不靠谱呀。”程帛尧多想告诉何易山,现代哪个犄角旮旯没被人搜寻遍,都没见谁找着过长生不老,活千年万年的机缘。

“人活一辈子,总得做几件事傻事儿,这事儿确实很不靠谱,可万一有个万一呢。先生我都五十了,就算有一百年给我,我也就只剩下五十年了,趁现在我还寻访得动,好好去走一走看一看,就算找不着,也算把这大好河山都走了一遍看了一遍,也足够聊慰此生了。”何易山虽然是个宅,可他决定了的事儿,通常谁也改变不了,这一点儿师徒俩倒是一个模样儿,再多的牛都拉不回。

万一有个万一,那可是一亿分之一的机会,何易山虽然身体好,可山川河流那是那么好走好看的,旅行真的是挺累人的事:“先生,那您不要赶得太急。你不还有五十年么,来得及的。慢慢走着寻着,总得仔细点儿才能找得找是不是。”

何易山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而回屋收拾行装,这是个说走就要走的人,不会准备太长时间。几天之内,何易山和道院上下一一作别,然后拎起几件行李,骑上一匹马。连个侍从都不带地一骑绝尘而去。

“谁提的千年万年这个话题呀,把先生都给弄迷糊了。”这个话题就不该在青春不在的中老年人面前提起,他们肯定会犯轴的。

她话一说完。张放和跟郑进元就齐齐看向她,李易则瞥了一眼,然后看向别处,李崇安云淡风轻地看天气。最后还是郑进元开的口,特没眼色地说:“师姐。这不是你说起的么,在南山郡杨家院子里,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这叫选择性失忆!

不过她是真的记不起来了,光记得后来怎么忽悠李崇安了:“好吧,我的错。”

“对了,师姐。过几天我也该走了,有什么好吃好喝的,给我多做点啊!”张放和这一去肯定就是三五年不回来。若大船造成,只怕还要扬帆出海,那一去就更没数了。张放和喜欢这样的生活,驶向未知,驶向更远大广阔的天地。这让他觉得胸怀激荡,豪情万丈。

“让厨房给你做点儿饼干。你再捎点水果干,管保你在路上够吃。”程帛尧想着少年小小年纪就要离家千里,觉得自己挺对不住人家爹妈的,这可是张相独子啊独子!但愿她日后回京城,张相爷不会埋怨她。

“我倒是不用走,就是忙点儿,道院修房子,师姐要盖道场和温泉庄子,殿下也得忙着学东西,天天能见个面儿就不错了。诶,你说咱们是不是还是像以前那样好,虽说天天挨骂受训的,可咱们天天凑一块儿多乐呵。”少年原本不识愁滋味儿,如今要离别了,终于知道什么叫离愁别绪了。

仨倒霉孩子抱成一团儿,一个个泪汪汪的,就冲这时他们眼里的泪光,都能看出他们之前的情谊有多深。所以说,一块儿当好孩子的感情不深,一块儿干过破事儿的,感情绝对要深厚得多。

李易擦去眼角的泪,说道:“往长远看,我们都才十岁出对,短暂的分别,意味着更长的相聚,我们日后多的是时间在一起。”

这话挺安慰人的,可郑进元这破孩子,张口就道:“就怕日后再聚到一起,也不是从前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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