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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佞(65)+番外

沈端言点头,想想说道:“我写个详尽的章程给你,你再自己琢磨琢磨,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便弃之。”

唔,沈端言说完,立马职业光圈加身,再没有二话,拿起笔来就开始写计划书。从前言到规划的立意,再到对现状的改善和长远的效果,一一写出来。再写怎么去做这事,选址方面,市场规划方面,宣传方面等等等等,论起职业来,沈端言在现代不敢说有多出色,在这个时代,她绝对敢大声告诉天地间所有人——姐是最出色的特许分析师。

嗯,这里就她一个有执业资格的。

等沈端言伏案写完,特得意地把通篇用簪花小楷写的计划书拍到顾凛川手里,顾凛川看完颇是赞许:“若事事都能这般事先想周详,言言日后必有大作为。”

怎么听着话外音像是在说:言言以前遇事都不加思索,所以才那么战斗力-5。

“我……”我为什么要帮他,就该让他自己苦恼去,早知道我还不如自己闷头挣钱呢。不过,沈端言嫌要跟官府打交道,太麻烦,才自己没上心,要不哪里留着便宜顾毒草。

得到消息后的沈观潮唯一能做的是仰天长叹,这考验也太短了点,不行,他还要继续设置障碍。于是沈观潮跟工部打个招呼,这事儿不许私人做,只能由官府去做。于是这事就被下放到长安令,长安令接到内阁的条陈时,特想把顾凛川喊出来谈谈,还嫌长安府衙里事不够忙的。

最后,这事还真就落在顾凛川头上,左右现在顾凛川是个闲人,跟翰林院打个招呼,再上报内阁,内阁准拟,这等小事连呈报到皇帝面前的资格都没有。沈观潮乐呵呵,我看你还怎么挣钱去!

知道集贸市场归官府经营后,沈端言也没太意外,本来这事就两可,官府经营会更加规范,更有保障一些,而私人经营则更容易形成良性竞争,有利市场发展。

按分析师的职业精神,一桩不成再给一桩,沈端言这回想的是开个书楼。和图书馆类似,不过开放餐饮,可以一边品茶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看书,还可以与同在书楼里的士子一起进行讨论。这事成功的最捷径就是需要沈观潮配合,当然沈观潮不配合,顾凛川也能成,毕竟这位是金榜题名的年轻榜眼,还是沈观潮的女婿不是。

沈端言替顾凛川想的事,都是从他的官员身份出发,不能做太过铜臭味的营生。做市场可以从解决民生这方面立意,而书楼就更好立意了。给顾凛川一说,顾凛川觉得能成,什么准入制,会员制,还有会员积分,积分兑换制度等等。

这事还没开始做呢,沈观潮直接釜底抽薪,发出话去,他要盖间能饮茶品酒论道交友的书斋,到时候请旧朋新友都来光顾。沈观潮这招一出,顾凛川和沈端言都明白了,敢情是沈观潮在那拆他们的台。

“父亲,您到底想干什么?”

沈观潮:“没想干什么,他害了我闺女,我只做这么点,已算宅心仁厚。”

沈端言唯有“呵呵”以对。

“父亲大人,虽说咱们没相处多久,可事实上我还算了解您。所以,您说吧,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沈端言才不信,沈观潮心挺宽的,闺女没了,他自然伤痛过,虽不曾显露过多,但沈端言能看得出来。沈观潮真正伤痛的时候已经过去,现在留下的只有怎么想方设法给顾凛川下绊子而已。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为父也不讳言,为父想让他没有变坏的资本!”

沈端言心想:她该早注意自己这张嘴的,不能因为沈观潮那时看起来很“知心大叔”就把什么话都跟他说。

“还有呢?”

沈端言问完,沈观潮却没说话,于是沈端言略略眯起眼睛,看向举止神情无一不沉稳老练的沈观潮说:“您不答是吧,我大概猜得出来,看他要不要脸,再看我,他要脸我怎么应对,他不要脸我怎么扇他,是吧。”

沈观潮:便宜闺女太机灵,真不是个能一起愉快地玩耍的小伙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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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四岁日常:陪天子聊天,与闺女说话,把女婿忽悠瘸!#

☆、第五十二章 旧时旧事,土鸡瓦狗

顾家人来得很迅速,轻车简行,倒不像寻常富贵人家那样一出行,连家具都恨不能装着一块带上路。顾家人唯一揣着的,大概只有他们能随时从票号里取出巨额金票银票的印信,以及日常用得趁着的一二仆从婢女。

顾凛川曾经订过亲的谢姑娘,如今的长嫂谢楹正临窗小坐,手中握有一卷闲文,眼神却在远处。顾老爷和顾夫人都在隔间坐着,谢楹自不是对顾凛川留有什么余情未了,她唯有的是羞愧,当年的事若非她配合顾闻,顾凛川怎么会被逼迫答应分家,而且是那样不合理的分家。

虽然当年她拿着自己是新嫁妇,公公婆婆叮嘱,夫君恳求,作为新妇她也没有办法这样的借口。可事实上,如果她不愿意,谁又能真正勉强得了她。她不过是为自己能生活得顺心一点,舒坦一点而已,这几年来,公婆待她极好,夫君亦敬重有加,连小妾通房都不再沾身。但每每想到当年顾凛川的眼神,谢楹就觉得自己实在错得太离谱。

为活得好一些而做些什么,这没有错,只是不能以伤害另一个人为代价,顾凛川何辜。一边是顺心舒坦的日子,一边是背井离乡,有家归不得,有亲思不得的顾凛川。谢楹想起父亲怒骂自己时的样子,也想起父亲说起顾凛川时莫明含泪的样子。

父亲,大约是把顾凛川当成他少年早夭的兄长了罢,样貌虽不似,为人处世,言谈举止,神情气度实在肖似她那兄长。可惜事情没能如父亲所愿,到底是阴差阳错,做他半子的是顾闻,而非顾凛川。

“夫人,码头快到了。老爷老夫人叫婢子来请夫人看看可有什么要归整的。”

“没什么需要归整,只把人叫齐便可,几卷诗书我自会收着。”谢楹说罢把书放到书箱里,想着等见到顾凛川。回头给他道个歉。虽说公婆夫君都待她极好,但着实偏颇了些,只是谢楹虽知不对,却也委实没什么可说的。她本就是个温软的性子,未嫁前事事顺心,嫁后也没什么不趁意的,自然也没觉得需要强硬起来,便一直是这么温软柔善。

来接的是顾闻和两个儿子,顾四叔家的孙子也在两个儿子身后,谢楹见到久不曾见的夫君和儿子。原本的情绪一扫而光,只剩下满足与安稳。见儿子都好好的,夫君虽瘦了些,但精气神很好,心里便踏实无比:“夫君辛苦。几个小儿在长安怕是给夫君添下不少麻烦吧,瞧着夫君都瘦了一圈呢。”

“阿楹来了就好,离了阿楹啊,我连小儿都管不住,他们三个最是听你的话,我的话又哪里听得进去。”顾闻对这个他争取来的妻子当真是好得不得了,一来谢楹漂亮。二来博学,三来教养得两个好儿子。不需要其他点缀,这三条就足以让顾闻把通房小妾撂一边,独对谢楹好得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