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佳佞(45)+番外

众人大乐,徐夫人掐一把沈端言的脸说:“你个没羞没臊的。”

屋子里笑成一团,沈端言私下早已经备好给黄茶的嫁妆,满满十抬,金银珠宝,布料皮毛,玉石翡翠应有尽有,在这时代哪箱都是硬通货。黄茶也早就知道,自然心明眼亮。沈端言明白得很,人和人之间,是要讲心的,但人心人情都一样得靠维持。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喜欢几盏茶,几盏茶心里也欢喜着她,剩下的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屋外,顾凛川听着欢笑声,嘴角也有笑意溢出,把一旁的侍从看得心惊肉跳。

咦呀,大魔王居然也会但笑不语,笑得还这么温柔甜软,跟自家小外甥女吃满嘴棉花糖似的。哇呀呀,要是自家小外甥女看到她眼里的“大魔王”这么笑,不知道会不会又躲角落里哭。

侍从甲心里,顾大人≥大魔王,小外甥女=真相小仙子。

在真相小仙子的故事里,大魔王终有一天会被仙女姐姐打倒,看来这事有谱呐,回家问问真相小仙子去,看看仙女姐姐是怎么打倒大魔王的(期盼脸)。

在侍从甲开脑洞的时候,顾凛川听着屋里传出来的笑声,第一次觉得心里的无数褶皱都被抹平,有多少往日的旧怨,大约也都应在这样的笑声里随风消散。笑容自嘴角越来越大,在这一刻顾凛川想的是:这样的笑声,愿她拥有一世。梦境既不能左右,现实却是可以更改的,如此,言言,愿你永乐长安。

笑声里,顾凛川转身而去,穿过重重花影,荫荫庭树,关起书房的门,把笑语欢声都关在门外,书房里唯有一室寂静。心猛然紧缩,曾几何时令他心安的寂静,如今开始渐渐感觉空旷起来,空旷得让人好想就这么打开门去,走进那一室欢声里,就此一起欢声笑语下去。

轻笑一声摇头,顾凛川坐在书案前,他把思绪重新放在自己需要慎重思索的一桩大事上——下一位君王究竟会是哪一位。太子前几日被废,皇帝陛下并没有把皇位传给弟弟们的意思,而是要在兄弟的儿子里选继位者,这事太险,不能随意站队。不过事先有准备才是应对之道,不站队不交好,也不应当得罪不是。只不过世上没有两面讨好的事,最终还是要看准下注,买定离手。

几位可以选择的亲王世子里,有从资质上来看能坐稳天下的,也有可开疆拓土的,不过他们都有太明显的弱点,能坐稳天下的贪花**,可开疆拓土的残暴好武,既不贪花**又不残暴好武的偏又太过懦弱不堪重任。能谋擅断的身子骨弱,有仁君明君风范的偏已出家为僧,顾凛川长叹一声,暗道:诸位亲王,你们都生的什么儿子,这还怎么让人安心下注。

这时候,顾凛川是怎么想也没有去想萧霄的,可以说从一开始,萧霄就不在这份大名单里,一来才十岁出头,二来真是个不怎么顶事的,打小就在长安市上胡闹,谁会拿他当个正经继承人。

此时此刻,连皇帝自己都觉得自己大概也就这二三年的事,自然不可能选个太小的,国赖长君,萧霄再过二三年也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儿,顶不上大用。连福王都不曾抱有期待,更何况是史记得应记“雄才伟略,一代英主”的皇帝,且萧霄如今为文举武举满头包,他从没那自己其实可以完全不用考,直接可以一步登天的想法。

萧霄且还劝着福王呢,这哪是个有想法的!

想想那几个候选人,不仅顾凛川头疼,“雄才传略,一代英主”的皇帝陛下也照样头疼得想哭晕在龙椅上。

PS:迟到了,么么哒,忘记上传了~~~~请叫我乌龙弈!

☆、第三十六章 顾女婿,你要知足

皇帝身子虽不好,但精气神却不错,宫中高坐,皇帝看着近来那几个侄子的言行,虽都有收敛,却都是连装都装不好的败家玩意儿。既然要看侄子们,自然是每个侄子的消息都有一份,福王到底与皇帝一母同胞,身为福王独子的世子萧霄自然也在列。只不过皇帝一开始就把他这份撂在一边,偶尔看一眼也不过为取乐,看完大抵就一个想法——这孩子当真好玩。

既是好玩,也是好玩,一个三声,一个四声,别人看他是好玩,他自己则是唯一的喜好只有玩。好在玩得不出格,不至于让人看着骂出来。

“嗯?”皇帝陛下的眼睛里跃入一行字:“与沈观潮之女交好,近日沈观潮寿宴,世子以制论贺之。”

沈观潮的寿宴已过月余,可见皇帝确实并不如何看重萧霄。再说贺寿的制论,被另附一张纸贴在后边,皇帝拿出来,看到第一句就笑得喷满桌子茶水:“大人作寿我来贺,寿礼却为难,金银珠宝都嫌俗,端端曰:作制论,遂表下文。”

萧霄写制论时满满的怨念几乎破纸而出:你问沈大人作寿我为什么要作文来贺?屁话,老子全是被逼的,宁可送金山银山好不好!都是端端姐嫌金银俗,非让我们以制论来贺寿不可,她真是再丧心病狂不过。

“庄则瑞,去告诉他们,日后看萧霄时,顺带瞧瞧沈观潮那闺女。”皇帝陛下与沈观潮,可谓是君臣典范,虽则皇帝陛下时常要念一念那目无君主的混帐玩意,与沈观潮交却也有几分真心。这时想起的是,沈观潮那闺女风闻不如何,听闻过得也不如何,正好顺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若过得不错就罢,若真是不好,少不得皇帝陛下要替沈观潮收拾一下沈观潮亲选的好女婿。一想到能替沈观潮收拾打他眼的人,皇帝陛下就觉得十分欢悦,连自己身体上的些微不适似乎都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这就是相爱相杀的力量呐。

“是,陛下。”庄则瑞:我这是去给沈大人通个风报个信呢,还是去给小沈大人通个风报个信呢,还是去给小小沈大人通个风报个信。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皇帝:“不许传话给沈观潮。”

“是,陛下。”庄则瑞暗暗郁闷一下,自从沈大人退阁挂职后,就难得看沈大人与陛下斗法,陛下,您还让不让人有点兴趣爱好了。

走到门边,皇帝又忽然改主意,把庄则瑞叫还:“去与他说。”

庄则瑞答应一声,心底想的是:到底是年岁见长,如今倒不像从前那般拼着来。

他却不知他家皇帝陛下脑子里想的是:要什么都不知道多没趣,为君之道便是告诉一声再碾过去嘛。

沈府中,沈观潮收到庄则瑞送来的信,哭笑不得,皇帝陛下真是越老越无聊地作死,连他家女儿的事都要掺上一手。送走庄则瑞,沈观潮轻叹一口气,就算沈端言从魂儿上说已不是他女儿,可肉身血脉岂能作假,再怎么着他也不能看着闺女受折腾。至于女婿,管他去死呀!

不过,皇帝捎带手观察沈端言的事,还是让沈观潮感觉不妥当,大大的不妥,若是别的都好说,被皇帝手底下那群影子给盯上,真不是什么好事。他那闺女他不算太清楚,虽然看着是个谨慎的,但其实年小力微,哪里会是那群影子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