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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佞(194)+番外

“就不嘛,娘,我一定要比她好嘛。”时芳华就是想比时芳年强而已,别的倒没别的,至于什么攀高踩低,在时芳年被赐婚晏修棠之前,她一点想法都没有,说到底也不过只是被父母娇宠得太过了一些,并不算多恶毒或多阴狠。

看着女儿,时夫人头疼极了,也是,谁能料想到那扔在角落里搭也没人多搭的继女竟能有这道。她还想再拖两年,借着姻缘的事拿捏继女,却没想她这不动,有的是人要代她动:“这事倒也稀罕,你父亲一个六品官,怎么也搭不上那些个贵人,怎么偏你姐姐就能得宫里青眼。”

这事时夫人不知道,时芳华却隐约听说过:“我听大伯父家里的丫头说过,似乎那日永宁长公主来过家里,一同来的还有堂姐和顾侍郎的夫人沈氏女。”

沈氏女,這一个字简直就是时夫人的噩梦,时幸余的原配正室恰是沈家女,不过却是偏得不能再偏,没落得不能再没落的沈家女。那时候时幸余刚中进士,看起来颇是风光,沈家女里最不起眼的,也选的是当时最热手的夫婿人选,只是没人料想得到时幸余所有的气运都在中进士后消失不见了。

那沈家女在世时,是时幸余最好的时候,时幸余恰认为是原配的逝世才让他触了霉头,是以才不太爱搭理原配的独留下的女儿。不过,沈家女的强大,时夫人仍旧能体会得到,就是时幸余这么不待见,初成婚的时候却总会拿时夫人和沈家女比。

“沈观潮的独女?”时夫人回过神来问了一句。

“是。”

“这就难怪,听闻永嘉大长公主与宣和公家,都十分待见她,甚至愿把婚事托给她。她又恰与你堂姐交好,人也约是你堂姐荐的,恰就入了她的眼,这倒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再一仔细思量,顾汝中娶的林怀章是沈端言的表妹,晏修棠娶的时芳年也一样是沈端言的表妹。

沈端言这是在笼络人吧,再延展开一下,事实上是沈观潮及顾凛川在笼络人吧。本来这事上还能作点文章,但旨意已经下达,加上时间太短不够布局,要不然时夫人真能把这婚事搅黄。不过现在搅不黄,也能搅和一下,至于能不能黄,那就看天老爷站在哪边了。

晏修棠实在不是未来岳母的对手,最后只得求助永嘉大长公主,永嘉大长公主站在高处睥睨着自家儿子,一边撒鱼食儿,一边用似要投喂点什么的眼神看着儿子:“哟,我家能耐儿子还需要我帮忙呢,真难得,你不是十八岁以后就长大成人,什么事都自己解决么。怎么,不死扛着了,知道找你娘我帮把手了,你怎么不继续自己解决啊。”

晏修棠:妈,那天我就头脑一热而已,您才早解决问题小能手,真的,请看我真诚的双眼。

“行吧,叫你端端姐来,这事儿我不好出面,我出面那叫欺负人,再说事是她们几个办的,自然得再叫她们过去。敢给我儿子下绊子,不要命么,给我儿子下绊子也就算了,竟还说我不是好婆婆,哼!”其实,永嘉大长公主只对最后那小半句有意见,别的她一点意见没有。

“娘,她那样愚昧的人怎么能理解您的宽大仁慈呢,她这叫以己心度人,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就以为全天下都是什么样的人。她哪里知道我娘有多好,我娘会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这一点不需要任何人承认,因为我已经认定了。”拍老娘马屁的同时,给自家亲亲小媳妇铺个路先,晏修棠跟着沈观潮几年,早已经学得鬼精鬼精。

永嘉大长公主把手里的鱼食全撒到池子里,从亭子中走出来,看着如今比自己还高的儿子,伸手理理他的衣襟,笑道:“你就紧着给你媳妇儿铺路吧,我是你娘,还能不知道你。你大可不必这么着,你成婚前就给我搬走,自个儿和你那媳妇过去,你娘我才不稀罕什么好婆婆恶婆婆的名声,我呀,只要自个儿舒坦。”

晏修棠:“娘,你不要我了。”

永嘉大长公主见儿子这一副被丢弃的小猫儿样,不由得笑出声:“去,熊孩子,房子我给你选在顾汝中家给选的宅子边上,地方不算多大,也就三亩多点,你们小夫妻住还是够的。等再过几年,你的爵位下来,宫里会给你办下赦造府邸来,到时候你们自个儿想怎么拾掇就怎么拾掇。不是娘不要你,而是娘也做过人媳妇,就是公主给人做媳妇还要受委屈呢,我当年受过的屈,如今不想叫你媳妇也受一遭。我自己的脾气我知道,说话从不留口,你爹都常被我气个半死,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也就这么一个媳妇,可不能气坏你们。”

晏修棠,泪眼汪汪看他妈:“娘,我就知道,你才是世上最好的妈。”

“滚蛋,一边玩儿去。”

待交待了话,永嘉大长公主就叫晏修棠赶紧走,晏修棠倒是三蹦两蹦就不见了人影,只留下永嘉大长公主在园子里看着独子的背影出神。

许久之后,永嘉大长公主才将视线移向满园花草,且笑且含泪:“就这么个熊孩子,谁嫁都够倒霉的,我再不体谅着点怎么行……”

“归云,快点拿帖子来,未来亲家母招儿都来了,我不接怎么行,不成叫人轻看了去,岂不枉负凶名。”

归云:公主,您从来没枉负过,您放心吧。

#其实我不想嫁舅舅的#

#长公主,求讨教,怎么才能又肆意又快乐又霸气地成为一个女大王#

#软萌固然粉可爱,霸气才是真英杰#

☆、第一五五章 杀敌八百,自损三千

正月十九,白园乔迁宴。

沈端言头一回把长安城的王侯公卿家女眷们看得这么全面,亏有时芳菲和萧雯镇场,女眷们谈的话题都十分温和,且也十分融洽。没出现沈端言想象中的狗血画面,这让她既有点安心,又隐隐约约有点失望。

人真是古怪而矛盾的生物呐!

堂前叫宴后,女眷们遂一道进花厅用饭,暖壁烧得热乎乎,不时有女客好奇,烧这么暖和,会不会烧一冬天能烧掉一座园子。

“哪用得着,这里的内外墙都是特地做的,烧上几把草都能把热气全闷住。”沈端言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么接地气的话题,一开这个腔,女眷们这开始说起园子里的设施来。

四通八达的下水道,明亮的地砖(由穿越党倾情贡献),还有挑高的大玻璃窗,处处通透极了。尤其是那地砖,当年财神王弄出来的,结果人家自己都没用上,也没人知道那东西该用在哪儿,结果居然是铺地上。

“记得那时我见过一眼,分明是白亮白亮的,看着就不很结实,那会儿我还想这东西用在哪儿,用哪儿都容易碎吧。现在的颜色倒不同了,显得很沉稳,不过再怎么也还是那样容易碎吧?”

“哪儿能,要摔随手一摔就会碎,可在地面铺好后,就不容易坏了。釉也是专作的,极厚。”这话题还没说完,就有人说起玻璃窗来,沈端言为今天这么接地气的话题觉得有点像回到八十年代的中国,来了一群没见过瓷砖玻璃窗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