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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270)

这声“皇上”不仅是让阿容想拍脑袋,也让周毅山和云木珠一块闪了神,那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眼里是暧昧的火花还是愤慨的“眼刀”。

“你……你……”指着周毅山好半晌中,云木珠也没能“你”出个完整的句子来,显然云木珠的震惊要比周毅山更深刻一些。

而这时周毅山整好以暇地坐着,任由佟药令在那处理伤口,他这时在思索,佟药令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在离国王女面前叫“皇上”。

“谢长青,我也渐渐碰到你的底限了,是吧!”周毅山心里这么想着又看了阿容一眼,只见阿容端着看戏的模样儿站在那儿,那表情让周毅山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

那边云木珠终于“你”完了,沉着脸说道:“我是个笨蛋,真的。你说你是周毅山我就信了,明明知道你穿着打扮举止仪态都不像籍籍无名之辈,原来……当年我救的却正是杀我无数子民的安亲王,如今的卫帝……”

“云木珠姑娘,有一件事你要明白,您那些死在卫朝将士手下的子民,不是因为朕领兵侵略离国而死的,而是丧命在我卫朝将士抵抗侵略的刀兵之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难道还要由着人犯?”周毅山说罢冷笑了一声,他当年在离国几进几出,虽然不免有败露的时候,但哪一回都安危一身而退,自然知道离国把他塑造成了什么形象。

在离国百姓眼里,他就是那天生好杀戮的残暴之人,而且狡奸好淫,在离国烧杀无数……而这些归其根源,是离国朝中传出来的,无非是要激起民愤罢了。

周毅山的这一番话让云木珠久久沉默,过了会儿云木珠才大笑出声,直到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也没停下来。在笑声中云木珠抽出鞭子,红通通的鞭子直冲周毅山的面门而去。

“皇上……”侍卫们只来得及叫一句,就见云木珠的鞭子已经收回去了,地上落了一缕发丝,呃……龙发!

其实这会儿的侍卫们就该喊“护驾”,然后冲上去把云木珠逮了,可是侍卫们谁也不傻,但凡是个人就能看明白,这位离国王女和他们的皇上牵扯不清。

有道是国事天下事都好管好说,独独是家事,那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而周毅山呢,也自不动怒,这云木珠能叫出“周毅山”这三个字来,就能说明一些问题。可是更大的问题是,他压根对这姑娘只熟悉没印象:“云木珠姑娘,你这是何意?”

“断发断情,这话是周毅山说的,卫朝皇帝,我们从前不认识,以后也照样没交情。”说着云木珠就转身走了,只是背景睦起来多少有些萧瑟的意味,惯来火辣辣的人露了萧瑟看起来就更显得凄清。

留下周毅山在那儿彻底愣了,这姑娘也太……周毅山找不着词来形容:“声声……”

“在。”侍卫们众目睽睽之下,阿容礼数极周到地躬身一副倾听的模样儿。

见阿容这举止,周毅山暗地里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让四周的侍卫退下去。佟药令一看,得嘞咱也赶紧走,于是就赶紧包扎好伤口撤了。

“都走了,别端了。”这时的周毅山有疑惑,为什么像是丢了段记忆似的,可是他又明明白白地记得自己的前世今生。

应了一声阿容就坐下了,压根就不等周毅山问什么,她先开口说事儿:“疫症散了,是不是该回去了,您现在可是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瞥了阿容一眼,周毅山道:“跟我拽这些,云木珠到底怎么回事?”

“很明显啊,她肯定认得你,你肯定不认得她,而且也认得的还不是安亲王。”阿容心说这多明白,还有必要问怎么回事!

“我是在军帐大营里睁开眼来的,从来不记得自己拿本名见过她。算了,随她去,既然说到了回卫朝,也是时候回去了,先准备着等长青伤势好了再启程。”周毅山其实并没有太在意云木珠的事,最多是有几分疑惑而已。

“行。”阿容应了声就想起身走,但是周毅山叫住了她。

这回周毅山叫的就不是“声声”了,而是:“小楼,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了。”

“好。”应了这声好,阿容就笑着说还有事要忙,然后不待周毅山反应这来就溜到门外边去了。

这说有事要忙的人,却在门口碰上了肖校尉,于是很自然地停了会儿聊了几句,却没想到她这笑说几句在周毅山心里发了什么酵。

“小楼,我该拿你怎么办?”周毅山叹了一声,一想着回京就是婚礼,他胸口就堵得慌。再加上那纸赐婚旨意,他就更堵了。

眼下的情况是,让他放那是肯定放不下的,但是留又留不了,周毅山深深地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契机,而且他觉得机会应该就在眼前了。

这时门口的阿容又是一声笑,笑声明亮得像太阳照在小溪里的浪花上,灿烂的感觉让人眩目。

周毅山听在耳里,心中不由得一动,然后看了眼窗外的大片蓝天,不远处渐渐地起了乌云,看来是要变天了……

第213章 惹祸的信与接近真相

有些事想不到就这么发生了,以匪夷所思的方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生。

自从云木珠“发断情断”之后,云木珠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大家伙儿的视线城,这时候她当然也知道了塘驿的情况。在四面被围的时候,做为一名离国的王女,她所唯一能选择的路就是潜行而去。

只是谁也没想到云木珠压根就没有离开塘驿,几天后塘驿城里的士兵们都开始准备启程回金晖了,随着谢长青身体渐好,大家又重新见到了“神仙质、菩萨心”的平郡王。

战事繁重,受伤的士兵总不鲜见,塘驿城里用药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谢长青一见了好就开始坐诊。一来是闲不住,二来是见人病痛总不能不施援手:“比前两天好些了,再服两天药就差不多了,回去后再去金晖的药帐里取一些温舒丹,慢慢地将养着缓缓抽根。”

“谢过平郡王。”

见士兵拿了药离开,谢长青就喊了声“下一个”,等来人坐定了谢长青一看遂喊道:“肖侍卫,你哪里不妥当?”

“倒不是我不妥当,是皇上不妥当,这几天老也吃不下睡不着,就点了安神香也没用。其实吃不下睡不着也没关系,关键是大半夜地把人拉起来陪着练剑,还把人削得精疲力竭,你说这样下去谁能妥当得了。”肖校尉一边抱怨了两句,一边指着自己浮肿的眼睛给谢长青看。

不是近卫的话,还可以轮着换班休息,可带来的近卫就肖校尉一个,皇帝要是折腾着不睡他就得陪着不睡,所以肖校尉幽怨了……

听着肖校尉的话,谢长青却压根不深入问下去,只说道:“等午时休诊我过去看看,至于肖侍卫的眼睛,待会儿开个药包,回去敷几回就成。”

而谢长青的不搭茬让肖校尉更加幽怨,没完成他们那伟大的皇帝陛下交付的任务,怎么能不幽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