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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269)

这下阿容又灵光了,自个儿刚进连云山那会儿,多回迷迷糊糊的病了,都是谢长青关照着。而那会儿,她可钻着尖儿,八成念叨过周毅山的名字。

想是想明白了,可是阿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直接说前世今生那也不可能,听着像话本儿,比话本还玄乎。要现编的话,她还真是一时编不出来,于是阿容愣神着有一会儿没动嘴儿。

“声声,要是觉得不是时候、不好说,那就不说……”话说到一半,谢长青说不下去了,明摆着他想知道,心里正在泛着酸劲儿。

其实谢长青自己都没料到,他还能有这泛酸的时候,要搁从前或许想也不及多想,毕竟他笃信着一些东西。

外表神仙,骨子里也还是鳖着些劲,谢长青这一句“不是时候、不好说”就埋着伏笔,总得有是时候、好说的那天。神仙醋劲儿上来了,其实也是普通人,要么哪来那么多因情入魔的神佛呢!

看着谢长青定定地看着某处,眼皮儿时不时地眨着,那表情看着怎么都像是纠结着,阿容眨着眼看半晌才琢磨出一件事儿来:“酸吧……”

眼一扫,谢长青就见阿容笑得极暧昧地贴这来,那表情一看就让人明后,她说的酸当然不会是别的。谢长青倒也坦荡,伸手把阿容往怀里一带,张嘴就说:“酸!”

于是阿容的笑容就更灿烂了,伸手揉了揉谢长青的脸,然后特满意地说:“我忽然觉得你现在的表情可有趣多了,其实从前我就想揉,可是你那张神仙脸我下不去手,这表情好,我下得了手!”

被阿容的手揉是脸有些滚烫,谢长青一琢磨肯定脸皮儿全红了,遂看了阿容一眼说:“你倒是登鼻子上脸了……”

“这话是我从前爱说的……”

阿容话还没说完,谢长青的脸就凑了上来,在她鼻子尖儿上轻轻地蹭了蹭,正待下一步动作地,外头忽然传来火急火燎的叫喊声:“爷,容然令,快去前厅看看吧,刚才不知道说了什么,皇上和云木珠姑娘打起来了。皇上又不让旁人动手,云木珠姑娘的功夫可不一般,正和皇上打得不分上下呐!”

“他们这是做什么,为国仇家恨?”谢长青差点就以为是周毅山的身份暴露了,所以才打了起来。

国仇家恨?阿容连连摇头,笑说着:“绝对不是,要国仇家恨俩人绝对笑眯眯的你来我往,这世上能让女人和男人打起来的事儿可不多……”

这话余味儿可足,谢长青没再应声,他眼下就是想去管这事也没这力气,所以还得阿容去管:“你去看看,这还在离国境内,别闹太大动静了,不管什么事回去后再说。”

“嗯,你把粥吃了再休息,我去瞧瞧。”阿容说着就整了整盖在谢长青身上的被子,然后让李护卫关照着,这才往前厅去。

快到前厅的时候,忽然见佟药令跑了出来,阿容连忙拽住了她问:“佟药令怎么了,你干嘛往外头跑?”

一见阿容,佟药令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皇上受伤了……不严重,但是云木珠姑娘眼泪跟倒水似的。我去给皇上备药,容药令您赶紧去看看吧,伤我能管,事儿我可不敢管!”

……

沉默了会儿,阿容才步上台阶,迈过门槛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麻烦要来了……

第212章 风雨欲来与发断情断

在犹豫进与不进,揣着会惹麻烦的时候,阿容就看到云木珠跟一团火焰似地跑过来,抹着泪地要往外头去。见状阿容就下意识地一让,云木珠这姑娘力气大,要是撞上了非得青一块疼几天不可。

但是她没想到,她这一躲反而被云木珠瞪了一眼,阿容寻思自个儿也没做啥事儿招了这位,没道理要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似地瞪着她:“云木珠姑娘,出什么事儿了?”

“在你们卫朝,不是最讲究姑娘家要玉洁冰清么,什么贞女不二家,节妇不二嫁。容药令,左手揣一个右手拽一个就不叫贞女了是吗?”云木珠的话说得不可谓不明白,阿容一听就想到了两种可能。

要么这话是应在云木珠自己身上,要么这话就是应在她身上,这么一想阿容不由得皱眉。她心想啊,你们要打打、要闹闹,可别扯上咱,咱奉陪不起。

“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怎么把你气成这样儿,呀……你手上怎么有血迹,受伤了?”阿容不愿意跟云木珠扯什么贞女节妇的事儿,所以才迅速把话题全绕开了。

不管贞女节女的这一出应在谁身上,她都不稀罕听。古往今来只见让女子贞节以为美的,而男人狎女支逛窑子被引为风流雅事,尤其当扯出这事儿来的是周毅山阿容就更是觉得讽刺极了。

一听到血和受伤,云木珠就看了眼自己的手,手掌和手背上果然是有零星的血迹,这时云木珠猛地回头看着周毅山,那副银牙紧咬的模样说不出的愤恨又说不出的担忧:“我没事,你还不如关心关心他有没有事。”

顺着云木珠的视线看了眼周毅山,阿容倒不担心会有什么大事儿,于是又偏着头对冲云木珠说道:“他皮糙肉厚一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要是惹着了你,赏他两掌让他吐吐血也是应当的。不过,云木珠啊,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闹出这场面来了?”

接下来云木珠回了一句:“他……他认帐,他以为他不认就完了!”

这话可真真是把阿容惊着了,难道他们有了比较“深入”的接触,自己拍了自己脑袋一掌,阿容心说别老往歪处想:“云木珠,我不知道你们俩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有话总能说清楚,打是打不明白的不是吗?”

“这位姑娘,我确实不认得你,不过也确实觉得姑娘十分眼熟。离国境里自不是来一回二回,要是见过也在情理之中,要是从前对姑娘有什么不妥当的,姑娘只管明言,我也不是敢做不敢当的。”周毅山知道云木珠是王女,态度上自然就更官方一些,至于私下的纠葛,周毅山还真是没印象。

这一番话不说还好,一说云木珠胸口的火就又喷了出来:“周毅山,你好意思说你不认识我吗,当年要不是我救你,你今天怕就剩下一堆白骨了,还能在这活蹦乱跳地指着我鼻子说不认识吗?”

其实周毅山最疑惑地还是云木珠准确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在这里也只有阿容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周毅山才不好反驳。

一时语噎,周毅山摇了摇头也不再接茬儿。

于是屋里就这么沉默下来,三人各自没有言语,好在这时候佟药令适时出现了,背着个药箱蹲到周毅山旁边说:“皇上,请您伸出手来。”

一听这一声“皇上”,阿容就忍不住想拍额头,这佟药令也太嘴快了。她却不知道这都是谢长青的安排,不只是周毅山暗里在较劲儿,谢长青也总要回应一下。

恰逢这时大军压境,塘驿之外处处都已经被卫朝军队占领,不能不占领啊,谁让周毅山要只身前来呢!在保障了安全无虞之后,谢长青就小小地还击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