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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220)

查是现在不一样了,不是指身份不一样,是想法儿不一样了。也许是谢长青才让她有了这样的想法,这世上必有个人,是你不愿意去喜欢得委屈求全的。

并不说这不是真心相爱了,阿容现在的想法是:“爱,但要有尊严,没有尊严和独立人格的不是爱,是奴役与被奴役。”

就从这方面来说,她觉得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从前就是被奴役着的。

而周毅山一听,心就凉了大半截儿,他心想的是:“什么,最好别再见着面,见着了她要怎么样?”

“那你会怎么做?”周毅山这话是想也不想就脱口是出了的。

听得这问题,阿容就扬了扬手里还没来得及还的大将军剑说:“那就借你这把剑给我剁了他,话说你这把剑剁了人不用背人命官司吧。”

一听这就是玩笑话,周毅山叹口气说道:“我是说正经的……”

见这位非想问个答案,阿容也跟着叹了口气,坐在石桌边,全没半点其他念想地说道:“那你如果是正经想听答案,我也可以跟你说说。要是真是这样,我会恨他一辈子,或者连同下辈子一起恨,也或许恨到最后越来越淡,到最后忘了自己曾经爱过恨过,就这样。”

“也就是说,你会恨到最后把好与不好的都淡忘?”周毅山的心更凉了,说出这句话来,他觉得自己的话是带着寒气的。

“是啊,难道真的要恨一辈子,那意味着要一辈子惦记他,一个需要我去恨的人,我觉得不值得拿一辈子去惦记他。”阿容倒是实话实说,当然她到现在也没能完全忘记周毅山,不过只是淡了许多许多而已。

毕竟有时间来抚平伤口,还有谢长青这样上好的疗伤圣药,再难好的伤口也该结痂了。

此番话一出来,周毅山心里像是被轮子辗了一样难受,好像胸口脑子里一块儿都被辗成了烂泥。他浑身上下再没有一处是不凉不寒的,明明是大好的天,他却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假如他有心恕罪呢?”

“那就得看女方能不能原谅了,至于我,我也不知道,大概我遇不上这样的情况。”阿容坚定地认为,自己这辈子,打死不可能见到周毅山了,更不可能想到会到眼前来,还以这样的面目出现。

“能原谅又怎么样?”

咦,安亲王今天够事儿的啊,阿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答道:“能原谅的话,要么一块相守白头,要么结成朋友。”

于是这下阿容为周毅山提供了另外的答案,那就是要做足够的事情,不但让阿容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也要求得阿容的原谅。

等回过头去,阿容还把这事儿当玩笑似地说给谢长青听,没想到谢长青最终的评价是:“事后的道歉或愧疚于事无补,发生过的事就像是树上的刀口,长好了也是一辈子的疤。”

瞧瞧,遇过背弃之事的人就是不一样,这想法才合阿容的念头:“不过不知道安亲王说的到底是谁,他可是正妃侧妃全找齐了,要真有个这么心心念念的姑娘,以后人也不能跟着他过吧。”

“声声,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名份,只要圣旨还没广发天下,那事情就还有转还的余地。”谢长青长在其间,对于这些再明白不过。

皇子再出尔反尔,那也是皇子,皇上的儿子,你再世家大族总要稍稍低点头,毕竟这还可能是将来的皇帝。不过姚海棠的正妃身份不出大问题,估计是很难易人的。

“哦,那安亲王还真算情痴的,到现在还念着从前的人,还满心愧疚,还算是个有心人吧。”阿容这样对周毅山做了评价,虽然她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是这么评价的。

但是谢长青却一语道破:“情痴有心得用在当时,过身了再用,累赘了。”

谢公子可真是擅长于防患于未然啊!

对于谢长青的话,阿容一想也是,于是点头说:“那你要情痴有心赶紧用,要是过身了,我可就嫌弃你累赘!”

“声声,你最近愈发的长出得意劲儿来了。”谢长青这么说着,眼里多是纵容温宠。

这样的眼神,阿容怎么会看不出来,于是她就这么迎视着谢长青的目光良久,末了阿容说了一句:“谢长青,我开始习惯你了。”

习惯,嗯,这是最可怕的东西,有时候比错过更可怕……

第174章 安亲王的提议与帝星的殒落

七月十五夜,鬼节,民间传说是开鬼门关的日子,这天晚上家里有禽畜要进屋躲,有孩子的人家要把孩子早早哄着睡了,老人和成年人则围炉夜话直到天白了再云睡,按卫朝的习俗这叫“人声鬼怕”。

当然,这样的风俗多是民间才守得紧,要真像阿容这样在药馆里忙和,哪里守得了夜。这夜里来了两个病患,病症分外奇怪,阿容的鬼节夜就围着这两个病患转悠着。

“感觉好些了吗,已经行功化药了,应该发汗才对,怎么半点汗都看不到。”病患的脉相是急热,但再往深里一按,那急热的脉相又不见了,反而更像是卫朝药书上记载的“返寒症”。

见病患摇头,那就意味着还是没有好转,这时差人去请谢长青和几位药师的人也回来了,不久谢长青就和药师们一块来了:“怎么回事?”

“是返寒症,药书上只有症状和脉相的解述,但是没有关于药方的记载。这病是因肺脏而起的,但如果寒气返进体内,寒气就会散进五脏之中,到时候只怕是药石无效。”阿容对于这些自己没见过的病,通常抱着研究以及誓要克服的态度。越是没见过的病症,越能激起她的那股子狠劲儿,不袪症她是不会罢休的。

闻言,药师们互相小声商议了一番:“温经散寒汤是否可用?”

“不可,现在寒气还没散入五脏,要是用温经散寒汤,经脉里的寒气会提前入脏腑。”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看法,在药上他们总要经过讨论才能够达成一致。

这时候谢长青忽然望着阿容说:“声声,还记得当初你对姚二是怎么施治的吗?”

“药气薰蒸,辅以施针,这……有什么联系吗?”又蒸活人,眼前这几位药师不会跟当初郭药师一样阻止她吧。

说起来药王和黄药师陪同程渝川回连去山云了,要不然可能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参考,现在看来是只能看她们自己的了。

“将寒气压在周身各处穴道上,再籍由施针发于外,再以药气薰蒸,以外引内……”谢长青说了很多,大部分阿容听得不太懂的,那些很文言文的东西,过了这么些年了,她还是听不太明白。

有谢长青的话,药师们对药气薰蒸有了一定的了解,也都觉得应该试了试。蒸药房是现成的,只要把药醒好滚出气来说法行了。

在选药方上,他们还是不太能达成一致,但到后来为了求稳,选择了药王的和络汤:“这药温平而大正,用来发寒气虽然不如温经散寒汤这么对症,但其优势在于稳,稳中见生发之意,那就是现在最合适的药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