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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198)

说到后来,阿容说的尺度越来越黑色幽默,把皇子们吓了个愣怔,一个个摇头晃脑地说:“不进去了不进去了,声声,一定要把大哥救回来,我们几个可没一个会打仗的。”

“好,那就请你们赶紧从这里——消失!”阿容笑眯眯地说完前半句,最后两个字儿却吼得极其大声。

于是皇子们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地、跑了,这惹得正在被施行截脉十三针的安亲王一阵笑,看着阿容说:“你真把他们吓着了。”

“看来安亲王没被吓着,您到底是征战沙场的,比他们见得多经历是多。”阿容说话时,截脉针已经到了最后一针,再下来就要下祛神丹,再由谢长青来化药。

她这话让躺在诊台上的安亲王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低低地说了句:“非所愿,实难违。”

这句话阿容没听到,但是谢长青听到了,于是谢长青应了句:“非难违,因所愿。”

“长青,一个人不能太过练达世事通晓人心,容易耗损了自己。”由此可见,谢长青通晓了这位的人心,所以安亲王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现在开始,你会没有疼痛感,药效加上施针大概会持续一个时辰。所以如果一个时辰内施术没有结束,会再给你用一次药,第二次用药药量会加大,所以可能会陷入昏迷。”谢长青说完就松开了手把安亲王放平,然后出手就是一针扎在了安亲王的腹部。

这时的安亲王已经没有了痛感,自然没有反应,然后谢长青就冲阿容和诸位药师们点了点头。

刀针施术正式开始了,大家都不免有些紧张,阿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看了诸位药师一眼说:“我们开始吧,小月,你要作好记录,还有提醒我们时间。”

开腹的任务自然是交给了谢长青,他要是搁现代,肯定是独一无二的快刀手,那下刀快狠准得让人惊叹。刀口整齐而利落,出血量控制得非常小,可谓是漂亮至极的刀口。

用支架撑开了刀口,然后趁着琉璃盏可见游丝的光芒,阿容把手伸进腹腔里。她清晰地知道指尖再偏移一点会是哪里,向上是哪里,所以很快摸到了脾脏。

以手触脾脏,很清晰地感觉到里面有硬物,大约的轮廓就和见过的牙刀金属片的实物差不多。

“摸到了?”问话的是黄药师,他身兼医药,这样的场面当然少不了他。

“是,师父,我在脾脏外面没有摸到金属护片,确实已经卡进了脾脏里。现在我把脾脏移出来,大家要挺住……”阿容其实更担心自己挺不住,天知道这样的场面她有多么担心,在什么都不缺乏的时代里进行手术,好吧,她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很魔了。

当脾脏进入到药师们的视线里时,药师们都十分淡定,对于他们来说,什么样惨烈的伤没有见过。所以当即大家都进入了状态,林药师指着脾脏说:“伤口在这里,不过已经愈合了,那就是说我们要重新开一个口子再把护片取出来。”

“是,这个就交给林药师大人了。”在这段时间里,林药师对《脏腑构要》解读得最透彻,甚至很多是她都没有想到的方面。

对于阿容把这个交给自己,林药师初有些懵,但很快反应过来,于是林药师迅速地开始了他的小创口内脏取异物的刀针施术。

这时候小月开口说道:“盛药令,该除针过血了。”

于是阿容把针取了,等约二十分钟左右后再把次行针,正在这时候付药师忽然惊呼了一声:“出血了……”

听得这一声,阿容连忙把最后一针落下,然后过去一看,并不是大量的出血:“付药师大人,刀针施术不出血是不可能的。刚才放针过血了,所以现在肯定会出血。”

“流这么多血也没关系吗?”付药师有些担心,万一真出了什么差池,他们的小命中填不起这位的金贵之躯。

……这也叫多,阿容心说下辈子您老人家该做女人,除开动刀时流的血,就刚才放针时还不到100CC。整台刀针施术下来,应该不会超过400CC血:“付药师大人,您看见那边那个药瓶了没有,只要出血不超过那个瓶子装的水量,就不会有问题。”

“为什么,血不是人体里最精贵、最不能流失的吗?”

现在也来不及回答这个问题,阿容要开始缝合了,这回用的是肠线,好不容易才制成的,为了避免拆线的麻烦以及不必要的痛苦。

其实说起来,到最后这台刀针施术无疑是很顺利很圆满的,即没有大出血,时间又把握得很好。从头到尾安亲王都是清醒的,虽然起针的时候有过短暂地疼痛,但还有丹药在作用,所以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痛苦。

最后阿容去取针的时候,心情极好,脸上满是笑容地对安亲王说:“很抱歉,您可能暂时回不了天上做战神了,欢迎继续待在人间尽您未尽之业。”

这话说得大家都是会心一笑,极度的紧张之后听到这句话,大家伙儿都感觉到一阵放松,于是诊室里的气氛也好了起来。

“人间的事且做不完,天上的事就再说吧。”安亲王同样是笑容满面,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看来他对这施术还是有些担心,这时候也终于可以安稳了。

从诊室里出来,阿容和谢长青就被“家属们”围住了,和王问:“大哥呢?他……没怎么样吧?”

“您是希望他怎么样呢,还是希望他不怎么样。”阿容脸上半丝笑意也没有,浑是透着严肃,皇子们互相看一眼都有些傻了。

而谢长青见状则是一笑,原来这姑娘也有这么“贫”的一面,这个形容司儿也是阿容自己说的,她形容一个人牙尖嘴利能言擅道就用“贫”字。

这话当然不好回答,怎么样和不怎么样在这儿都不太合适,于是皇子们沉默了,最终还是谢长青看着替他们解了围:“安亲王已经没事了,刚才又服了丹药,现在已经睡着了,几位殿下还是过几天再来看安亲王。”

正在这时候,三皇子领着钟碧微从外头进来了。这时的场面是这样的,阿容站在谢长青旁边,皇子们站在他们对面,而三皇子和钟碧位则从门口进来。

所以皇子们没看到三皇子,而阿容和谢长青则和两人迎面看了个清清楚楚。阿容明显感觉到,今天谢长青比那天更僵一些,抓着她的手都更紧了。原来说不在乎要忘记的人扑面而来时,还是会很难面对。

阿容回握住了谢长青的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长青,不要乱,也不要动,弃我们而去者,皆是昨日之日不可留!

只是阿容,当你遇到你的从前时,你能做得到吗?

第157章 想要的东西与迟来的道歉

五、六月的天总是晴多雨少的,这日刀针施术后的下午也是晴朗不见一丝云的天,有风从荫荫的廊下沁凉地吹过来,把几近昏昏欲睡的人都从周公的棋盘前吹醒了。

最先反应这来的是和王,他见谢长青和阿容都望向门口,也就顺着他们的眼神往后头一看。然后就立马见着了他称为败家玩艺儿的三弟,于是二皇子撇开了脸特不待见地说:“散了吧散了吧,长青和声声还得回宫里去跟父皇复命,省得父皇老是悬着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