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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197)

“钟姑娘多礼。”阿容自觉得心情复杂,看着这钟碧微吧,她很难不想起从前来,再想起从前那个已经很久不想起的名字——周毅山!

其实阿容顶不愿意再想起这些来,既然走出了这一段儿,她就预备和谢长青好好把日子过下去,谢长青值得托付,也足可托付。而从前不管痛还是悲,都已经过去了,道是往事不可追,眼前人堪珍重,人总不能傻得抱着一个不好的结局去过余生。

更关键的是,这个顶着自己皮相去背叛别人的姑娘,阿容有些接受无能。任谁觉得自己是个乖孩子,却忽然有人顶着自己乖孩子的模样,做了坏孩子才做的事儿都会接受不了。

这时屋里沉默了下来,原本的欢声笑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只有三皇子还在那儿说着话,其余的皇子多是脸色沉沉地理也不理,最终还能怎么滴,不欢而散是肯定的。

出了清辉楼,安亲王说他有些事要去办,把阿容托付给和王送回大公主府去。而大家伙一看,谁也不愿意和那三皇子一道走,因为他要带着钟碧微。

有不厚道的还嚷了句:“三哥,以后要是咱们兄弟阋墙了,您可别感叹红颜祸水。”

由此可同见,钟碧微当初做的事,在皇子们心里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否则皇子们不会觉得沾上都脏。

三皇子想说什么,却被钟碧微拦住了:“人心天长日久能见,不急在这一时一刻。”

这话说得皇子们冷哼了一声,然后领着阿容就往反方向走,五皇子说:“声声,不是我给你拆台,你可得把长青看紧了,这样的女人防不胜防。”

“谢谢五哥,我一定会注意的。”这下不由得阿容不好奇了,到底这钟碧微做了什么,竟然让皇子们连说个名字都不屑。

“我看她是在利用老三,老三现在经管水上事务这一块,老三也真是不开眼,竟就这么迷糊眼了。”和王说罢又冷哼了一声。

这时也快到大公主府了,正好在门口遇着了谢长青,谢长青和皇子们互相见过了礼,和王遂说道:“长青,好马不吃回头草,浪子回头是金不换,可要是……”

于是阿容觉得和王可真是会说话,这说半句留半句的工夫谁能敌得过。

只见谢长青一笑说:“一叶障目群山不见。”

“你这叶是眼前的还是从前的……”五皇子这话可真是凉嗖嗖的,问得在场的皇子齐齐看着谢长青。

“声声,不必理会他们,我们进府里去,母亲从宫里回来了,正在等你。”谢长青末了还回头扫了皇子们一眼,那意思是:你们少来再给我搅事,从前那页已经翻过去了。

外头的皇子们又互相看了一眼:“大丈夫当断则断,谢长青到底是个可以与之谋事的。”

四皇子摇头说:“三哥这傻到家的,前车有鉴他不看,偏偏要自己撞一回墙才知道疼。”

“长青为了扫平容家这障碍,真是费了大心思,肯把自己搭进去。”六皇子忽然这么来了一句。

“我看他确实对声声对了心思,只是不知道对容家的心思动得多,还是对声声的心思动得多。”原来在皇子们眼里,谢长青也是为了利益,只是不知道谢长青为什么要这么布局!

“动了心思正好,不枉今天拢着咱这蹦出来的表妹,你们说她今后要真主掌了容家,谢容两家拴到了一根线儿上,父皇能容得下他们吗?”和王冷笑一声,看来他是觉得这样下去不会太妙。

“我倒是觉得,这世上惟有父皇能看透他的举动,只是咱们的父皇,可是用他来当试金石试咱们来了。”

六皇子此言一出,众皇子看了他一方,然后齐声哼了个字儿——“去”。

四皇子回道:“试个屁,我倒觉得这是父皇的棋局,京城里的各大家盘踞经年,这根刺儿父皇就没有一天想过要拔掉。咱们都知道父皇最大的想法儿是什么,而谢长青啊……无非是个看明白了这点的,他这些年择得比谁都干净,凡是官家的一手不沾。”

这时五皇子问道:“哪容家……”

和王招了招手说:“别容家了,咱们几个的脑子加一块都不如人,且看他落子父皇布局吧,咱们……观棋不语。”

“不说那些闹心的事,说说大哥的刀针吧,说是六日后进行,有宗亲从头监看到底。听说咱们这表妹要拿刀把大哥的肚子给剖开,啧,我怎么都觉得她在谋害大哥,也不知道宗亲府这回想什么,竟然同意了。”

“要不跟宗亲府说一声,那天我们也去看看。”

是了,这才是该做的,阴谋什么的不好玩,皇帝现在还是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活个三五十年啥问题都没有,现在就阴谋得去,无聊催的!

第156章 扑面而来的旧人与施术成功

且说刀针施术的正主儿——安亲王这会儿在哪儿,他老人家正在河边儿上忧郁着呐,坐在河边的一块巨石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眺望前方。只是河尽头的边边群山也不是他视线最终的着落,他似乎再看向更无垠更广阔的天地。

有一阿容倒是没有看错,安亲王久战沙场,身上有山川河岳一样的大气魄。然而这时候的安亲王却还是一个有些寂寞,甚至可怜的孩子,还是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也许他在思索卫朝前进的方向,也许他在忧心边关的安危,又或者他只是在担心几天后的刀针施书,自己能不能从诊室活着出来而已。

总之他在思索,那端坐的样子从侧面而看,十分像著名的雕塑——思想者。

这时候远处走来两名着军袍的军官,他们都是安亲王的近卫,走得近了时,两人齐齐行了个军礼。安亲王挥了挥手,许久后才问道:“查得怎么样?”

“回王爷,钟府上下没有关于钟小姐任何不妥的传言,钟小姐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这位钟小姐接近三殿下,确是有其目的。”

听完后安亲王没有说话,又是一阵沉思与沉默过后,安亲王说:“看着她,三弟总带几分天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得过来。”

也许军官们也是觉得安亲王这拳拳的爱护兄弟之心很值得敬重,军官们便多问了一句话:“那……要不要阻止三殿下和钟小姐见面?”

“不用,老三撞疼了会自个儿回来。上头有父皇看着,不至于让他撞得脑袋开花。”安亲王说完笑了笑,然后利落地起身,丝毫不顾衣袍上沾着了些河沙,只迎风几步就振落了,然后跨上马就回了王府。

真到了刀针施术的那天,安亲王果然安排好了,一直监看着的宗亲不知道被怎么支开了。只不过支开了宗亲,却没能劝得开皇子们。

见状阿容也没工夫跟他们瞎折腾,只把三言两语就把他们挡在了诊室门外:“开膛剖肚你们已经知道了,血啊、肠子啊肚子、脾和胃什么的也不说。看见这把针刀了没有,待会儿我就会用它一刀一刀地划开安亲王的肚子,懂得欣赏的人一定会觉得这是种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