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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187)

“不用了,本来就是自己吃的,孩子喜欢吃就让他吃吧。”阿容笑眯眯地看着那小娃娃,知道他的名字叫胡启荣,他的父亲是当朝的七品,外放在红洲做官。

“谢谢大姐,您是来找人的吗?”阿叶见来人穿一身连云山里制的衣袍,当然就认为这位可能是来找人的。

“倒也不是,是来找地方的,这里有好几个姑娘在连云山,我和她们也顶要好的,顺道来看看。”其实阿容也不止来一回二回了,只是没从自个儿屋前过而已。

这话说得阿叶低了低头,叹了口气说:“地方还在这,人却找不见了。”

说起来,阿容却一直以为是阿叶不愿意找她认她,怎么现在听着却像是自己不认人了似的:“怎么会找不见,这屋子不是盛药令从前住过的么?盛药令眼下在春怀堂挂馆,想见不是挺容易的。”

却见阿叶一笑说:“如今我在尘里滚,她在云中坐,哪能再去找她。而且她也忙,每天进进出出的就没个停歇的时候。这样也好,她从前就心软,现在做了药令,正好趁手施药救人,可不全了她那份软心肠嘛。”

“其实也可以见的……”

“不见也好,见了说什么呢,当年是我把她晾们晾在了门外,现在又何必再见呢。”阿叶说完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指着屋子说:“你既然是来这里看看的,就四处瞧瞧吧,说起来也是那位爷有心,这里连云山已经买下来修葺过了。我也是路过来看看的,也该走了。”

买下来了?阿容这下心里就更嘀咕上了,谢长青到底在玩什么,像是玩得挺大似的。

四处看了看,倒只是修葺,并没有推倒了盖砖木的,这修旧如旧的小茅屋感觉还挺田园风光的。门口要再养群小鸡儿,晒点豆子辣椒什么的,那就更加田园了。

“还成吧?”

这三字儿让阿容不由得指着谢长青的鼻子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没跟着你,你的行踪我比你自个儿还清楚,这是姚家的地盘,你干什么都有人暗里护着,要不然你以为我们能放心你一个人在扬子洲待着。”谢长青看着她惊讶的模样,不由得直笑。他心想,姑娘别说你易容成这样儿,就是把自己抹上几十层泥装成菩萨摆案上,咱也能把你认出来。

……

敢情她就没点隐私,就想披着面具做点不留名的好事,满足一下自己的圣人癖,还恰被谢长青看在眼里了:“为什么买下这里又修葺了?我怎么觉得你有把扬子洲当大本营的意思,打算以后就把根扎在这儿?是不是觉得京城里风雨飘摇不安稳,这里天高皇帝远,远离权利中心,把底安在这省心?”

“别猜那么多,到时候就明白了,你这简单的脑袋,别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每天想着点药材就够你折腾了,那来地么多事。”谢长青依旧不答她,京城里现在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透的。

“不说就不说,现在不说以后说给我听我也不听了。”瞧瞧,阿容姑娘终于恼羞成怒了。

“乖,别急。”

一听这三个字阿容更悲愤了,看这语气,多么像是在哄不安份的宠物啊!

谢长青揉揉她的脑袋说:“走吧,吃过饭药师论坛就要开始了,你总不能让药师们等你一个吧。”

“我有特权!”

见她这着恼的样,谢长青特纵容地说:“好好好,那就让药师们等你,你有特权。”

“谢长青!”

“嗯。”

“我不管你做什么,有什么危险,要囫囵个地脱身,别让自己险入险境。关键是做人要负责,得有信用,不能抽一冷子就不见了人影,要那样我会诅咒你一辈子的。”

第148章 关于刀针施术的辨论与造假

自这一年开始,药师论坛除了一月一次的小型聚会,还会在每年的二月初一到扬子洲来,举行为期一个月的义诊、讲座及论药大典。也是从这一年开始,扬子洲的二月被命名为长安月,随之而来的是二月的盛会有了长安论药的说法。

而这时身在其中的阿容当然不会知道以后的发展,她只是凭着自己对药的执着,在这条路上走着,至于路上会有什么……那就像谢长青说的,如果有人拦着路,而我又不能选择另一条路的时候,要么让他们把路让出来,要么踩将过去。

药师论坛这天中午,恰逢那肋骨骨折动了刀针的病患可以回家休养了,只是这病患的家离得远,病患又不宜奔波阿容就又把他留了下来。

于是这回的药师论坛原本的选题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这肋骨骨折的病患引起了药师、药令们的兴趣。当然,他们也不找阿容问,知道阿容这姑娘十句话问不出句三五句来,还是问谢长青更直接,反正施刀针的不正是谢长青么。

这样一来药师论坛就成了刀针的讨论会,药师们一来就看到了一例成功的刀针施术,李有福现在精神头好得很,压根不像被木棍刺透了胸腔的病患。

“刀针最怕出现的还是伤口溃烂和伤口不愈合,你们怎么能保证伤口愈合,且不溃烂?”这是某位不大擅长刀针,而且刚从外对赶来没赶上那场刀针的药师问的问题。

这话即不用谢长青来答,也不用阿容来答,施刀针的林药师就站起身来解答了:“从前伤口不愈合,是因为多使用药膏粘合,辅以纱布裹,这样一来只要有轻微的移动,伤口就有可能裂开。但是在李生福这病患身上,我们先是缝合了伤口,再辅以甘露膏,现在可见,病患的伤口七天就已经长好了,而且没有出现溃烂。”

这时候同样参与了刀针施术的付药师也站了起来,他说的是为什么伤口不溃烂:“甘露膏里有百节草,去腐生肌效用最明显,而且伤口是前三天一透血就换药,以后每一天换一次,每回换药之前用消生水清洗干净。消生水同样有去腐除秽之功用,据盛药令说,之所以伤口溃烂,是为脏污所染,所以不但要换药,还要清洗。”

……不加这句据盛药令说就很美好了,阿容是这么想的。另外不是为脏污所染,是因为细菌感染,至于为什么以付药师这成了这样,那是付药师问细菌是什么时,她答——在土话里就是脏东西的意思。

由此可见,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乱说啊……

“既然这样,怎么保证不开错地方,好在是很小的刀针,但这是开胸,不能同等而论之。而且开错地方这样的事儿,据我所知可不少,每年医师所都会收到这样的事例。”这位即是药师也是医师,所以对这行还是很熟的,这才问出了这样的话。

也由这位药师的话里可见,卫朝对于人体构造还是一知半解的。竟然还能开错,阿容难以想象,要是开胸开错……那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所以说人类还是在向前发展的,这无关好坏,只是车轮滚滚永不停顿而已!

于是,于是……于是有知情的药师就开始看向阿容,尤其是以林药师和付药师眼神最为热切,那就跟饿了多年的狼见着了肉似的,那眼神真叫一个呢不能把阿容一个囫囵个地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