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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186)

就这时刻,不论是拥抱抑或亲吻,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当此花好风好时辰好的晨光里。

这时阿容眨了眨眼,讪讪地收回手指,羞涩地笑了笑,脸上便如同被霞光染了一般,自有胭脂花瓣所不及的瑰丽。谢长眉眼一弯,那露珠一般的微凉敢已经渐渐地滚烫了起来,原本就那么近,原本就气息交缠在一起,再轻轻一吻掠过额、脸,及至那温软的唇瓣,只轻轻一扫,并不多作纠缠。

却也只需要这轻轻地一扫,两人再回过神来时,便各自尴尬上了。这两个人,或在平时是两个可以成事谋事的,这时却像两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还是做了大人才能做的事情的孩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两人又同一时间笑出声来,笑声像阳光下的一朵迎春花,灿灿的一开春天便来了……

“声声,药材总纲回头我让人再给你备一本,你先看熟了,等我下回再来扬子洲,就陪你去野山采药。”谢长青心情大好,尤其是看着阿容侧过脸去,满脸泛红的模样时,更觉有些东西似乎在胸臆间生长一般。

看着谢长青由里到外笑得真切,阿容的脸就更红了几分……

好在谢长青的话正好说在了她感兴趣的地方,正好让她把尴尬劲儿扔一边,她就点了点头说:“嗯,好……你要回京城了吗,你还来扬子洲?对了,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京里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太后和姚太夫人就这样过了吗,难道都不追究的,那可是太后和姚太夫人啊,又不是寻常的路人,而且你来得也古怪……”

于是阿容啊,你是才发现自己这么后知后觉对不对,真是个迟钝的姑娘啊!

第147章 风雨前夜之旧宅子与故人

笑而不语有时候是个很意味深长的词,阿容这会儿脑子里就晃动着这句话,因为谢长青对她大串地提问给的反应就是笑而不语。她猜啊猜不着,然后带着满脑袋疑问,却在转身时发现她今天大清早的就吃了亏了。

先是被啃了占了便宜,然后还被忽悠了,这也该叫忽悠者人恒忽悠之吧。泪奔,阿容戳了戳自己的脑袋,心说:“猪八戒怎么死的,将来你也怎么死吧你!”

药师论坛在下午开始,其实什么时候都可以,只是现在这论坛也已经被仪式化了,甚至每到这时候会有各地外出的药师专程赶过来。药师们再捎上一两个徒弟,扬子洲就热闹了起来,这热闹可让扬子洲的百姓高兴,来的个顶个是天下垂名的大药师,就算是随侍的药令,那也是名声大震的。

扬子洲的百姓最近幸福啊,随便走出门,碰上的不是药师就是药令,要有什么不舒坦的,走出门十步八步,准能碰上个药师、药令的。

施药之人吧,多是些心底子厚的,当然来前就交待了,爷在这儿,所以大家伙得好好表现啊,于是碰上有什么病患过来问:“大人,我这怎么了,那儿又怎么办?”

药师、药令们无不是好声好气地回答,所以扬子洲的百姓们最近健康指数噌噌往上涨,有巡查的官员路过扬子洲,甚至特地上书,把扬子洲的境况大书特书了一番,这且是后话了。

这两天春怀堂都是由各地的药令们坐诊,他们各自擅长的是不同的科目,每天换一个,而且每天都会预报第二天来的是擅长诊治什么病的药令,所以春怀堂名气是越来越大,病患也来得越来越多。

抽了个空,阿容到前头看了眼,还是满满当当的人,又想起今天还有那湿症缠身的病患要来取药,又让小月去准备。但是等到快中午了还不见病患来取药,好在阿容早问明了病患的住处,想着离午饭还有段时间,阿容就干脆送过去。

也巧了,那病患就住在好从前住过的地方,掠过她住的屋子,再往前走个百十来米就是了,在院门外喊了几声,就见那病患的媳妇儿来开门。

“黄药女,您怎么来了?我刚还说待会儿去取药,这不上午去报恩庙还了愿,正想着给您送些果点去,没想到倒是您亲自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劳烦您了。”病患的媳妇儿姓孙,是个利落的,只是腿有些疾,积年留下的,现在已经治不好了。

“也正好顺路来看看,我有个朋友,从前在这边待过。”把药给了孙大嫂,阿容准备进屋去看看病患的情况。

却听得那孙大嫂说:“你说的是我们屋前头几个姑娘吧,听说有两个姑娘现在也当了药令,一个姓盛,一个姓柳。还有两个姓江的姑娘也在连云山做药女,申秀才的姑娘也是吧,没想到这地方还出了这么几个姑娘,我们这的人都好传这事呢。”

“嗯,两个小江姑娘都是很熟的……”说罢一声长叹,从前有很多人都是很熟的,只是现在越来越生了而已。

“要我看啊,不如您,那盛药令还听说将来要做连云山的当家奶奶呢,就是您隔壁那春怀堂的盛药令。她们谁也没有您的善心,施药救人要有菩萨一样心肠,她们没有,您有。”孙大嫂说这番话,多半是出自真心,当然也有小半是受了阿容的恩慧,当然要捧一捧。

菩萨一样的心肠,阿容听完“嘿嘿”地乐了几声,这叫当面听着人说自个儿的“背面话”。要换句简单点的来说,满足了她即要做圣人,又要揣着这个往死里“作”的想法儿。

“孙大嫂,近来大叔是不是走路好些了,千万不要让他去水上,一时一刻还没关系,要是出海可万万不成。”

听着阿容的话,孙大嫂连连点头应道:“听您的,爹这些日子虽然能走了,我们听您的话,连水都不给碰。倒是爹自个儿常想去出海,都被我们劝住,您放心,有我们看着爹,爹是出不了海的。”

诊过了脉阿容就起身要走,孙大嫂用小篮了好些果点塞给她,阿容见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些自家做的小点心,就收下了。好吧,她得承认这些东西正中她的死穴,她就好吃这些个小点心。

提了点心出来,路过从前住过的屋子时,却惊然发现屋院被收拾一新,里头似乎还有人。她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就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才迈了几上,就有个小娃娃“滚”到了她脚边,搂着她的腿就叫:“姐姐……”

姐姐?阿容看着那小不点儿,蹲下来戳了戳小娃娃肉肉的小脸说:“叫姨!”

那小娃娃倒也乖觉,眨巴眼再眨巴眼,似乎觉得形势比人强,麻溜地张嘴就改口叫了一声:“姨……”

正在阿容要应的时候,从屋里走出个妇人来,嘴里称着:“荣儿,你这孩子真是没规矩……”

这一声让阿容愣在原地,从屋里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叶。她刚想开口叫,却发现自己这时候易容得自己都认不出来,何况是阿叶。

再一看自己身边那小娃娃,竟然已经自己吃上了,可不就是刚才孙大嫂拿给她的果点。阿叶见这状况连忙上前来把那小娃娃抱了起来,略带着些歉意的说:“这位大姐,孩子不懂事,真是对不住,要么我叫人买一盒点心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