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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缱绻(173)

可那知道陈遇之是这般的销魂啊,也是,人嘛心思一旦歪了,那就全歪了。

于是当小月上前给陈遇之擦汗时,指尖不小心碰触到了陈遇之的额头,闭着眼睛的人通常感官都会更敏感一些,尤其是像陈遇之这样的习武之人。小月最近也常接触药材,当然身上也带着药香,那香气随着巾子一荡,就扑得陈遇之整个口鼻都是。

这巾子一荡之间,陈遇之的心也随之一荡,不荡还好这一荡之下就彻底乱套了。他这会儿正运着功呢,而且本来就控制得细致,更不容出差错,这下可好,经脉里的气劲随着心的那一荡,气机就紊乱了。

只这一成陈遇之鼻口里就喷了口血出来,可吓得小月把巾子都扔了,也恰是扔在阿容手上,阿容就拿着给陈遇之擦了血:“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是内力有损吗,寒气在经脉里已经这么严重了?不应该啊,脉相没这么严重。”

见阿容拿着巾子,陈遇之有点儿幽怨地看了眼那巾子,他心说:“又想吐血了!”

叹了口气,陈遇之还能怎么着,认栽呗,于是看着阿容说道:“不碍事,只是方才心绪多有不宁,只是劳烦了盛药令,针和药怕是都要重施了!”

“这倒没什么,只是陈少东家的气机果然无损吗,体内没有其他的伤吗?”虽然诊的脉相是没有,可X光机还有骗人的时候,更何况是脉相和手指。

当即阿容又重新诊了脉,却见脉相如故,没显示出不来,只是刚才气机一荡,脉搏多少有点快。

“没有,盛药令放心,下回不会这样了。”这其实多少让陈遇之感觉到有点尴尬,他也谓是花丛里过身的,还真是从没这么激荡过。

“那半个时辰后再施针服药吧,陈少东家歇会儿,到小院里坐坐吃些茶点。”阿容安置妥当了就到前头去坐诊,留着陈遇之在后头由小月照顾着。

话说陈遇之也不会安安稳稳地待在小院里等阿容,半个时辰可是老大一段时间了,陈遇之喝完一盏茶后就溜到了前头。这时候阿容正在诊着一位年迈的病患,那病患大约是听不太清楚,一句话要讲上四、五遍。

只见阿容一点点提高声音,脸上始终有笑意,半点不耐烦也没有,声音虽然提高了,却仍旧显温和,半点也没有厉声厉色。陈遇之见了还能怎么着,只倚着门点了点头说:“妙人!”

只是这声“妙人”才刚落下声儿,外头就来了一小队人,进来就像是在寻人,一见了阿容坐在堂中间,连忙上前道:“盛药令,爷到了。”

“噢,什么时候到的?”阿容一边慢条丝理、有条不紊地给病患开药,顺嘴就这么问了一句。

其实吧,她还有点没意识到爷是谁,等意识到是谁时,药方已经写罢了,小雨都已经把药取好包给了病患,这时阿容在睁圆了眼睛说:“人呢?”

来的那一队人不由得失笑,心说这位可真够迟钝的,当即就又人上前来回道:“在西头的院子里,怕打扰着您诊病,说是等您放堂了来接您。”

瞧着吧,多热闹的场面呀,这惦记人姑娘的,就要遇着正主儿了,瞧这挖墙角的更坚挺,还是当初筑墙的时基础下得更牢靠!

第137章 里程碑式的病患与医药新风

一听说谢长青来了,阿容心里当然挺高兴的,她真没想到谢长青这时候能弃了京城里混乱不堪的场面来看她。而且谢长青做的也得她的心,要是直接来了,这病患是继续看,还是关门算了,这都不好。

也好在这个下午不怎么忙,过了会儿去后堂里再给那陈遇之施针,这次倒没再出什么问题了。

只不过阿容可不知道这陈遇之心里正翻腾着呢,他心里有顶多的疑问,比如那队人哪儿来的,他们口中的爷又是那个,怎么听着都像是亲切极了,而且还说放堂了来接人。

这就让陈遇之打定了主意,绝对要好好看看这位爷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施针结束后道过谢,付了诊金又上了春怀堂对面儿的茶楼里。在那儿上头对街的座上坐下了,只要了一壶茶和几碟点心,只不过当陈遇之看到茶点时不由得哑然。

他在春怀堂里吃到的茶点可不就和这里端上来的一模一样吗,这姑娘倒真好省事儿。

陈遇之出来时,就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这春日里黑得快,虽然有太阳大家也多回得早。所以五点不到春怀堂里就没病患再来了,许是有人去知会,没隔多会儿谢长青就踩着夕阳一路缓缓行来了。

那悠闲自得的步子与街面儿上行色匆匆的人是断然不同的,谢长青这时倒不是如神似仙,他自我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等着和妻子一块归家的丈夫,这感觉还真是不错。

要是这会儿再有个淘气孩子从街角蹦出来,满脸泥巴地冲自个儿叫声“爹”,谢长青就觉得人生更完美了。只是今年这婚事是办不成了,皇太后是他外婆,大公主在孝期,府里不能办喜事儿,无论如何也要等明年去了。

这时阿容在春怀堂里,坚持着要收拾了再离开,小月、小雨互相看了眼叹气,瞧瞧,这就是她们那执着得一丝不敬的盛药令,这脾气真不知道像谁。

“阿容,收拾完了?”谢长青进屋时阿容就在那儿收拾、整理,一天下来的病症书留底和各类药方都要再整理一番。这些事就是他自个儿也会认真做,所以他一直默默地在一边不吱声,就这么看着阿容忙来忙去,心里还觉得顶有意思的。

听着这声,阿容一抬头看到了谢长青,这时她正把最后一份药方归置好,正是所有事儿都办妥了的时候。这时一见谢长青,她莫明地就想奔过去,风风雨雨的这人竟然瘦了,原本是结实的,这时却只显得如同刀削了一般,让人看了不由得有些心疼。

既然想奔过去那就奔呗,人都在眼前了,那还等什么不成。等她走到谢长青面前时,谢长青就笑眯眯地冲她伸出了手来,她先是看了看那只手,然后嚷了声“瘦得都见骨了”,这才把手放到了伸过来的掌心里。

虽然“瘦得都见骨了”,可是暖融得还像从前一样儿,这温度一点儿也没变化:“怎么瘦了这么多,京里的事真这么累人吗?”

“倒也没有多么累,只是想你罢了。”

这话让阿容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侧脸瞪圆了眼珠子看着谢长青,许久后啐了他一口说:“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样的话了,听着还怪渗人的。”

看着阿容那略带着些嗔意的笑,谢长青当然也笑了,风风雨雨走过来到自家姑娘这儿,那算是什么风浪也安静了。原来她身上竟有一种风波自定的安淡从容,怪不得他一看就觉心安:“我说的可是实话。”

“等等,你前后落差也太大了,从前是神仙,现在怎么像一无赖呀。”阿容心说这形象也太能让人崩溃了,原来这位人前是神仙,在自家人面前就是这无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