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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94)

“说,你何方刁民?”

郑成议怒气冲冲地审讯不法商贩。

“小的住在宋家庄。”

商贩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皮肤黝黑,臀部翘起,身体看起来很健康,额头上有一块疤痕,看来是惯犯。

“特效药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些寻常的驱寒药。”

“你为何欺骗百姓?你难道不知道天花无药可治吗?”

“请军爷饶命,小的只想捞一把……”

商贩还挺老实的,郑成议又好气又好笑。

第十四章天花(8)

“你胆子可真大啊,为了财连命都不要了。你难道就不怕被天花传染吗?”

郑成议语气缓和了下来,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至此郑成议感触颇深。

“报告大人,小的不怕被天花传染。”

“你不怕?”

“不,不,小的说错了,小的是说小的绝不会感染天花的。”

“胡说!你凭什么说自己不会被感染?”

郑成议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天下竟然还有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人,天花波及速度之快让人防不胜防,整个扶风都被传染了,可面前这个家伙竟然夸下海口,说自己绝不会被天花感染。郑成议怀疑商贩在故意糊弄他。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为何。”

见商贩说不出理由,郑成议更加生气了,怒道:“混账东西!来人哪,把他带走!”

两个官兵迅速冲上来,扭住了商贩粗壮的胳膊。

商贩力气不小,挣脱了官兵,趴在地上求饶道:“大人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小的说的都是实话。小的还可以向大人报告一个消息,不仅仅是小的,小的所在的宋家庄无一人感染天花。”

此言一出,郑成议震惊不小,问道:“此话当真?”

“若大人不信,小的愿意领大人走一趟。”

“那就走一趟吧!你若欺骗本官,小心你的脑袋!”

宋家庄在扶风的最北边,与茂陵接壤,槐里发生天花疫情,茂陵却没有发生,是不是与这个宋家庄有某种关系呢?

郑成议满腹狐疑,为尽快查明情况,郑成议让商贩与自己同骑一匹马,郑成议驮着商贩去宋家庄。

商贩哪敢如此冒犯军官,迟迟不肯上马,郑成议一把把商贩拽了上来。情况紧急,哪还顾得了这么多礼节。

快马加鞭,马儿像离弦的箭向宋家庄跑去。商贩坐在郑成议后面,犹坐针毯,两只手不知道放在何处,想搂着郑成议,就怕冒犯他,不搂着他吧,马儿如此颠簸,不摔下去才怪呢。

“搂住我的腰!快!”

郑成命令道。商贩这才轻轻地揽住了郑成议的腰,心想这个军官还真少见,竟然允许一个卑贱的草民与自己同骑一匹马。

眨眼功夫就来到了宋家庄,商贩忙不迭地跳下马来给郑成议赔罪:“刚才小的冒犯了大人,请大人恕罪。”

“别啰嗦了,快带本官进去!”

第十四章天花(9)

进得庄来,商贩一一给郑成议介绍,这是王婶,那是刘伯,这是马大爷,那是刘姥姥,这些人脸上都挂着阳光般的笑容,扶风的天花已经闹得民不聊生,他们却像没事人似的。从宋家庄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别说壮实的男子,就连抵抗能力最弱的老人与孩子无一人感染天花。

扶风其他地方对天花无一人幸免,宋家庄并不与世隔绝,却无一人染上,这令郑成议百思不得其解。

郑成议忍不住盘问一个老人:“大伯,你听说了天花吗?”

“听说了,这么大的事情能不知道吗?可怜那些天花病患啊!真是造孽啊。”

老人看来是一个心软的人,说着说着就流泪了。

“那你知道宋家庄为何没有一个人染上天花吗?”

老人又换了一副面孔,厌恶地看了一眼郑成议,不满地说道:“你这人真是的!你是巴不得我们都染上天花啊!”

“刘伯,你误会了,这位大人是朝廷派下来解救天花病患的军官。”商贩解释说。

“真的?”老人不相信。

郑成议点了点头,想起那些死去的以及还在生死线挣扎的天花病患,郑成议深感愧疚。

“军爷啊,不瞒您说,我这个老头子活了这把年纪了也没有见过这等怪事。这可能是神灵在保佑我们宋家庄吧。”

老人的回答让郑成议大失所望,悻悻地离开了。

又问了好些人,都不知为何宋家庄在罕见的天花疫情中独善其身。

必须尽快赶回驻地,把这个情况告诉义妁,这或许是救民于水火之中的唯一线索。

这样想着,郑成议又马不停蹄地赶回驻地,直奔临时病舍而去。

义妁正在临时病舍的门口向崔府志禀报天花病患的情况。医官们为确保自身万无一失,不仅自己不出去,也不让任何一个与天花病患有接触的人进入病舍。

“快说,病患情况怎样?”

崔府志与义妁隔了一段距离,仍然不敢正面看着义妁。

“发病初期病患发热、疲累、头疼及背痛。三日后,红疹分布在脸部、手臂和腿部,驱干较少。最初为暗红色小丘斑,一个时辰后即有丘疹。再过三日,转为痘疱,周围红晕。再过三日,豆疱灌浆,渐成脓疱,有痛感,周围红晕加深。半月后脓痂干缩,破裂结痂,最终痂盖自然脱落,有痒感,并留下永久疱痕。”

义妁冒着生命危险,与天花病患亲密接触,对病患各个时期的发病状况有了很深入的了解。

“死生如何?”

第十四章天花(10)

“三成左右的病患会死亡,其余的自然痊愈,但与麻风病人一样,留下永久性的疤痕。”

“那么,你找到解决方法了吗?”

“奴婢感到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你平时不是挺横的吗?什么病都难不倒你,现在怎么焉了?你听好了,如果不及时控制疫情,你我都逃不脱皇上的责罚!”

郑成议匆匆赶到,正好听见崔府志对义妁的训斥,义愤填膺,不顾义妁的劝阻冲进了病舍。

“郑大人,你有何吩咐?”

崔府志见皇上身边的红人,这次救援队的总领郑成议突然闯进了病舍,大惊失色,主要是担心自己被郑成议感染,后退了好几步,恐慌地说。

“堂堂一个太医院的令丞大人却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对一个鞠躬尽瘁的女医指手画脚,这还说得过去吗?”

崔府志噎住了,要是以往,崔府志哪把郑成议放在眼里,虽然是皇上身边的人,但郑成议的品阶比崔府志低两个等级。但现在是特别时刻,皇上赋予郑成议独断的权力,崔府志不得不忍气吞声,让着他三分。

“如果诸位大人不想看到下官把你们所做的一切禀报皇上,那就请你们以身作则,走出这个病舍,到病患身边去,观察他们的病情,找出应对的措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天花真要侵袭你们,这薄薄的病幕能阻挡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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