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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87)

“谁来了也比不上看皇上重要。”

白大婶捶了丈夫一拳,扯开嗓门吼道:“该死的老头子!是义妁,是义妁来了!”

直到这时,白大叔和杨怀三才猛地回过头来。

白大叔摸了摸脑门,怪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义妁啊!好久不见了。”

杨怀三则露出夸张的表情,搞怪滑稽的性格依然没有变,他瞪着铜锣大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义妁一番,问道:“你真的是义妁?你不会是冒充的吧?”

义妁笑得很开心,“小女正是义妁。”

“那我考你一考,你师父是谁?”

“郑无空。”

也不知杨怀三哪根神经错乱了,在如此喜庆的时刻挑起了义妁的伤心事。义妁想到师父郑无空,表情立马暗淡下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杨怀三自知说错了话,改口道:“义妁啊,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大叔上辈子修来的福啊。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着大叔哇,大叔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啊。”

一句话又把义妁逗笑了,义妁正要发话,被快嘴白大婶抢过了话茬:“杨怀三你这不是废话嘛,如今义妁在皇宫里伺候皇上,住的是琼楼玉宇,吃的是山珍海味,肯定过得好哇!比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好上百倍千倍,你说是吧,义妁?”

义妁听了心里直想笑,白大婶还是当年那个白大婶,刀子嘴豆腐心。义妁答道:“大婶,不是你说的那样。”

“就是!”白大叔忍不住插了一句,“你这个老婆子,就知道吃穿。人家义妁可不是为了吃穿才进皇宫的。”

义妁抬头看了看随驾队伍,已经看不到采娟的身影了,有些急了,赶紧问他们这回来长安有何目的。

白大婶叹了一口气,苦着一张脸,道:“别提了!扶风是过不下去了。最近几年风不调雨不顺,大灾小灾接连不断,害得我连针线活也找不着了。”

“为什么?”

“饭都没得吃了,还有谁缝制衣裳!”

“真有这么严重吗?对了,郑公子他现在过得好吗?”

杨怀三惊讶道:“你不知道少爷的下落吗?他没找到你吗?”

“没呀,郑公子不是在扶风吗?”

“哎呀,这下糟糕了!少爷看完你的信就追你去了,直到现在还没有返回扶风。”说到这,杨怀三又悲咽起来:“少爷啊,少爷,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第十三章消渴(15)

白大婶说道:“哭什么呀,郑公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到哪都不会饿死。没准已经进了皇宫,正找机会接近义妁呢!”

义妁不说话了,面容忧虑,思绪飞扬,缤纷往事如潮水一般涌来。义妁在心里悲戚地呼唤,郑公子,你在哪里?小女对不住你,请原谅小女对你的绝情。

白大婶见义妁神情恍惚,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姑娘,你在想什么呢?还没告诉我们,你这是去哪儿?”

义妁回过神来,突然想起随驾的事情,匆忙道:“大叔大婶,小女必须要走了!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

说着,义妁就冲进了人群。

白大婶在背后“哎”了几声,沮丧道:“我还指望她能给我们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呢。”

义妁气喘吁吁地回到队伍。

“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一去不返了呢!把我急死了!”采娟焦急地说。

据《关中记》载,上林苑中有三十六苑、十二宫、三十五观。抵达上林苑的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舟车疲顿,不再有任何的活动,各自回到自己下榻的寝宫修整,明日再做游赏。

义妁和采娟一点不觉得累,她们兴致盎然,完全被上林苑奇绝的精致所迷住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辽阔的草原,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蔚蓝的天空,还从未见过如此明澈的湖泊。

义妁和采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偷偷地溜出来,嬉戏于上林苑的昆明池。

上林苑有很多池沼,见于记载的有昆明池、镐池、祀池、麋池、牛首池、蒯池、积草池、东陂池、当路池、大一池、郎池等。其中昆明池是武帝元狩四年所凿,史载:“昆明池中有龙首船,武帝常令宫女泛舟池中,张凤盖,建华旗,作濯歌,杂以鼓吹。”这些池沼像珍珠一般镶嵌在上林苑,安静地躺在柔软的草甸上,美丽得像孔雀尾巴上的羽毛。

采娟对着义妁撩起一些水花,一脸的遐想,叹曰:“要是与心上人泛舟于昆明池上那该有多好。”

见义妁不说话,采娟偷看了义妁一眼,诡笑道:“义妁,你想不想他呀。”

“谁?”

“在本姑娘面前就不要伪装了,除了郑公子还会是谁?”

义妁脸上飞起一朵红晕,泼了采娟一脸,“叫你胡说!”

采娟也泼了义妁一脸,“我才没胡说呢!”

两个人同时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笑声荡漾在美丽的昆明池上。

义妁捧了一把湖水洗去脸上的疲惫与尘埃。夕阳西下,烟波浩渺的昆明池在暮色夕照中泛金泻银,水天一色,满湖芦苇在风中飘飘欲飞,轻柔的芦花和水鸟盘旋在一起,使湖边的天空一半苍黄一半洁白。

抬头望,远处有魁梧的将军正在训练士兵,义妁只觉得那个身影好熟悉,也许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第十三章消渴(16)

第二日,义妁、采娟随太后游览了宜春苑、御宿苑、思贤苑、博望苑,又观赏了植有百花的扶荔宫。最后在宣曲宫休憩,同时观赏嫔妃们为太后准备的歌舞。鼓乐齐鸣,峨冠博带的王公贵族与裙钗香鬓的嫔妃欢声笑语。太后手扶紫檀木寿杖坐在椅子上,脂粉厚重的脸上荡漾着亲和的微笑,松弛的颈部微微摇晃着。

太后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忍不住对站在旁边的义妁道:“丫头,你还甭说,出来走走就是好!哀家只觉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像是回到了三十年前。”

“太后,如果您每日缓行一个时辰的话,太后的消渴很快就会痊愈了。”

义妁的心里也很甜蜜。

“你这个丫头,哀家是小看你了。放心,哀家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奴婢不敢,这是奴婢的职责。”

太后见义妁站着,又赐她坐。义妁不敢,赵婕妤微笑着示意她不必拘谨,义妁才诚惶诚恐地坐下。而坐在另一边的王良人则剜了义妁一眼。

看过一场略显枯燥的剑舞,赵婕妤走开了,说要给太后一个惊喜。

又一场舞蹈拉开了帷幕,太后一看,果然惊喜不已,原来有心的赵婕妤在得到武帝的允许下要亲自为太后表演她拿手的柘枝舞。

这是一种双人舞,与赵婕妤配舞是另外一位技艺高超的舞女。只见舞池中间摆满了五百盆牡丹,每一百盆牡丹摆成一个“S”形,分别置于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赵婕妤就在这样一个既华丽又艰难的舞台上展现她的绝技。起舞的时候,赵婕妤和另外一位舞女分别立于中间那个“S”的上下两方,头挨着头,各自的珠冠恰好吻合成牡丹花蕊,然后她们的四条腿分别弯曲成牡丹花瓣,于是一朵巨大的人形牡丹惊现于众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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