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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80)

“奴婢不用喝就知道桑菊饮的味道是甘甜的。”

崔府志见义妁没有喝下她面前的茶,脸色大变,心中一惊,难道她察觉出来桑菊饮里面下了毒?不可能啊,她不会有那么灵敏的嗅觉,少量的曼陀罗粉末没有味道,她无论如何也发觉不了的。

曼陀罗,又称醉心花,一种美丽的花朵,却能麻醉人的神经,让人产生幻觉。崔府志处心积虑召开这次品茶大会目的正是于此,让义妁饮下放入曼陀罗的桑菊饮,然后让她去诊治王良人。

副令丞呵斥道:“让你喝就喝,少啰嗦!”

第十二章曼陀罗(8)

义妁喝下了那杯茶,几乎就在她放下杯子的那一刻,一个侍婢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说大事不好了,王良人病了,特别嘱咐让太医令丞准许义妁去给娘娘看诊。

崔府志暗笑,这侍婢来得还真及时。于是点名让义妁去给王良人看诊。

坐在义妁旁边的采娟扯了扯义妁的衣角,小声说:“别去,你忘了李姬娘娘的事情了吗?”

“没事的,这回不是令丞大人亲自让我去的吗?”

“大人两面三刀,口是心非,等你看诊回来他不承认这回事你又如何?”

“但我不能违背大人的命令啊。”

“让他写下任命书。”

崔府志见义妁和采娟在下面交头接耳,不由火冒三丈:“你们在嘀咕什么?许义妁,你是聋子吗?没听见本官的吩咐吗?”

“喏。”

义妁低低地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跟着侍婢走出了乳舍,并没有按照采娟所说的去做,让崔府志写下什么任命书。采娟则是又气又急。

义妁刚走,崔府志就解散了队伍,也匆匆离开,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

女医们大惑不解,这算什么品茶大会,她们连前面的茶都没有喝,医官们也没有向她们提出问题,应该叫义妁一个人的品茶大会。女医们甚觉无趣,觉得整个乳舍有了义妁她们存在与否就无足轻重了。不过,对义妁的人品和医术,她们又无话可说,况且义妁一有宫女妃子们的馈赠就拿来与她们分享,就凭这一点她们对义妁也感激有加。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崔府志并没有把他的阴谋告诉女儿。崔如意不明父亲的意图,追上他,怨声道:“爹,你……”

“住口。”崔府志喝住了女儿,“我说过多少次了,在太医院不许叫我爹,要叫我令丞大人。”

“令丞大人。”崔如意一阵寒心,改口道,“为何不让奴婢去给娘娘看诊,王娘娘的身子不是一直由奴婢来侍候的吗?为何还要给义妁表现的机会?”

“你别再胡闹了,本官自有分寸!”说完拂袖而去。

崔如意只觉得委屈,鼻子一酸,不争气的眼泪流了出来,她开始后悔进入太医院,如果当时稍微坚持一下自己的主意,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没有一天快乐的日子。她真不想与义妁倾轧,可她身不由己。只要一见到义妁,她眼里就放出嫉妒的火花。同为女子,她的条件比义妁优越得多,可义妁能做到的为何她就做不到呢?

义妁来到长秋宫,一路上她相安无事,可奇怪的是,等她把纤细的手指轻轻放在王良人的手腕上时,突然觉得神志有些恍惚,脑腑有些沉重,义妁没有当回事,继续为王良人把脉。王良人什么病也没有,只是为了混淆义妁的诊断,在义妁来之前胡乱地对侍婢发了一通脾气。曼陀罗在义妁的体内发挥效用,致使义妁的触觉失灵,她把脉数次,王良人故作不耐烦的样子。其实她心里美滋滋的,义妁越为难,她越得意。

义妁最终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认为王良人有肝风内动,上实下虚之症。

“你确定吗?”王良人提高了嗓门,“你听好了,弄错了本宫饶不了你!”

义妁点了点头,对自己的诊断充满了信心。

义妁毫不犹豫地给王良人开了药方,王良人拿着药方,内心狂笑不止,原来这个丫头如此好骗!

就在这时,中宫药长卢氏领着采娟走了进来,卢氏和采娟因为放心不下谎称是来协助义妁的。

王良人面不改色,把书简递给卢氏,讪笑道:“原来是中宫药长大人,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个药方,再给本宫把把脉,看看本宫是不是得了这个病。”

第十二章曼陀罗(9)

卢氏领命,小心翼翼地给王良人把脉,把到的都是平脉。

“娘娘身体并无异常。”

“什么?”王良人“腾”地站起来,故作一脸的惊怒,“那这药方作如何解释!”

卢氏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义妁道:“你误诊了,还不快给娘娘赔罪!”

义妁大吃一惊,有些语无伦次:“大人,不会的,不可能!一定是大人您弄错了!奴婢从来没有在把脉上失过手。一定是大人您弄错了。”

义妁的表现让卢氏和采娟大感意外,平素里义妁谦恭有礼,别说做错了事,就是做对了,也从不沾沾自喜,今天义妁怎么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误诊了还不承认,还大嚷大叫,似乎卢氏在冤枉她。

“义妁!”卢氏用威严的声音喝道,想让义妁镇定下来,“大夫误诊是常有的事,并不丢脸,怕的不是误诊,而是误诊了还固执己见。”

卢氏的提醒并没有起到作用,义妁一意孤行,认为自己的处方绝对没错。

采娟医术尚浅,不知道谁对谁错,但义妁的言语和表情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不觉间倾向了卢氏这一边,劝道:“错了就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怎么变得这么固执?”

争执间,崔府志不失时机地赶了过来。

“娘娘,微臣来看看义妁给娘娘医治得如何?”崔府志一副假惺惺的模样。

王良人也配合得相当默契,“啪”的一声把竹简摔在崔府志的面前,怒道:“你还有脸来见本宫!看看你教导出来的女医!”

“娘娘息怒。”崔府志又问旁边的卢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卢氏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王良人轻蔑地笑道:“药长大人心软说不出口,就让本宫替她说了吧。本宫只不过略感不适,并无任何疾病,只想召义妁来看看,不料她却说本宫有上实下虚之症,还开下了烈性的药方。刚才药长大人也查验过本宫了,也说本宫没有任何疾病,这可歹毒的丫头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本宫有病,你说她安的是什么心?这不是故意毒害本宫吗?”

崔府志像苍鹫一样犀利的目光射向义妁:“可有这回事?”

义妁这才大梦初醒,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失去了记忆,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了?”

第十二章曼陀罗(10)

卢氏悲伤地告诉义妁:“你刚才误诊娘娘了。”

“误诊?奴婢怎么不记得了。”

“别在装蒜了!”王良人看义妁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忘记了这是在演戏,以为真的是义妁误诊了自己,无名之火用上心头,吼道,“卑鄙无耻的丫头,药方你都开出来了,你还想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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