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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4)

亭长点了点头,又迅速从包里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打发了看守的士兵,然后拉着义妁的衣角匆匆地向监牢里走去。一股阴森的气息迎面扑来,义妁似乎可以闻到腐臭的味道,义妁被污浊的空气呛了一下,她按摩了一下胸口,想使自己平静下来。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可怕的地方。两边牢房里关押的囚犯向义妁投来猥亵的目光,义妁噤若寒蝉。

终于看到了采娟,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她最喜欢的桃花髻也散乱不成形。牢门打开,亭长快步进入牢房,采娟扑在父亲的怀里失声痛哭。亭长轻轻地拍打着女儿的肩膀,不断地安抚她。过了一会儿,采娟止住了哭声,想过来拥抱一下义妁。不料亭长迅速把采娟拉出了牢房,就在那一刹那,牢门突然被狱卒关闭了。

“爹,你这是干什么?!”采娟的手腕被亭长拽得生疼,采娟想停下脚步,却苦于没有力气,她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

采娟和亭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义妁却依然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可怕的噩梦罢了。只是当她踩到一个破烂的瓦罐,足底感到隐痛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不是梦,这是比噩梦更可怕的真实——对未来不可预知的恐惧以及对至信之人欺骗自己的怨恨。

亭长一口气把女儿拽到了衙门外,采娟奋力挣脱亭长的手,怨声道:“爹,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义妁还被关在牢里,你这是做什么啊!”

亭长面有愧色,语气沉重:“爹要保住你,只好对不住义妁姑娘了。”

亭长说出了原委。原来为应对朝廷的选美,槐里县令就下令每个亭都必须选送一个合格的女子到县衙,否则就撤销该亭亭长的职务。采娟的父亲起初是把自己的女儿选送到了县衙,因为在他掌管的亭区只有义妁和采娟符合要求,可是他了解义妁的脾性,知道她绝不会去应征宫女的,只好委屈自己的女儿了。哪知女儿和义妁一个脾性,坚决不从,在县衙里以绝食来抗议。万般无奈之下,亭长只好想出了这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用义妁来调换女儿。

“可是,女儿从没有想过用义妁来换,爹这样做不就等于毁了义妁的梦想吗?爹你是知道的,义妁的志向是大夫,而不是什么宫女妃子!”采娟虽然明白父亲的心思,但她怎么可以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她做不到,何况义妁是她最好的姐妹。

采娟的情绪依然很激动,说着就想往县衙里跑,被父亲死死拖住。

亭长有些生气,大声说:“你这样进去不是去送死吗?”

停顿了一下,亭长语气缓和下来,安慰女儿:“我们先回去。义妁吉人天相,聪明伶俐,不会有事的。爹回去再想办法把她弄出来。最糟糕的结果无非就是爹不做这个亭长了。”

听父亲这么一说,采娟稍微放宽了心,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在父亲的搀扶下,慢慢地向家走去。

第一章真心痛(9)

选美事宜已经开展到了第十日,可依然没有一个像样的美女送到槐里县令方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还有十日就要结束,到时候交不了差,他的乌纱帽就难保了。

方县令急得跳脚,大堂之上,踱着步子,走来走去,习惯性地把惊堂木敲得啪啪响。容颜盛怒,面色铁青,血脉喷张,大声训斥着他的属下:“你们这群混账东西,都是无用之徒!”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槐里选不出美女,这怪不了他们,槐里本来就不产美女,不像米脂的婆姨,一个比一个水灵,一个比一个丰腴,纵使他们长有三头六臂,使出浑身解数,布下天罗地网,抓住的不是姿首寻常就是歪瓜裂枣。

又一群所谓的美女被带入了大堂。按照规矩,方县令要一一过目,只有他满意了才有机会进入下一个环节。美女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艳十足,顿时整个大堂里都可以闻到脂粉的气味。美女们叽叽喳喳的,方县令把惊堂木一拍,都安静了下来。方县令的目光像刷子一样扫去,大失所望,还是那等货色,没有一个能让他兴奋的。

方县令硬着头皮,一一过目。一个体态丰腴的少女扭着水蛇腰向他走来,一把香扇遮住了半边脸,看身段还不错,半边脸也还凑合。方县令示意让她放扇子,她忸怩作态,不肯放下。这加剧了方县令猎奇的心理,命令她放下。

“哇!”所有的人都惊呼起来,原来她的左边脸庞长满了麻子。

方县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袖子一甩,让她退下。

又一个美女旖旎而去,身段、模样还都不错,不料张口说话时发出一股恶臭。

方县令感到恶心,再也无心看下去了,怒道:“如此货色,不看也罢!都给我退下!滚!”

方县令的吼声吓得美女们花枝乱颤,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纷纷逃窜,奔出了门外。

方县令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这时县尉凑了过去,对他耳语道:“汜水亭长用一个叫义妁的女子换走了他的女儿,据说这个叫义妁的女子比汜水亭长的女儿还貌美三分。”

方县令眼睛一亮,腾地坐了起来,“快,快,快把她带过来!”

就这样义妁在牢房里还没有呆上半个时辰又被士兵强行带到了县衙大堂。

方县令的目光立刻像钉子一样钉在了义妁的身上,只见义妁眉山如黛,目光如水,面若花蕊,朱唇皓齿,手如荨黄,肤如凝脂,干净素雅的棉布上衣,乳峰高耸,紧腰翘臀,一切美不胜收。

第一章真心痛(10)

方县令有些痴了,义妁躲开他的目光,一朵红晕飞上脸颊,紧张地做了一个揖,问道:“大人,请告诉民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县令回过神来,心花怒放,老天总算没有辜负他一番苦心,把如花似玉的义妁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示意县尉过来,县尉走过去,低下头,方县令耳语道:“就她了,把她带到闺房,让产婆先查验一下她的身子。”

义妁还没有得到答案,又云里雾里被带到了一间闺房。

产婆早就在门口等候了,槐里姿色出众的女子凤毛麟角,这十日她总共也没查验几个,无聊得很,今日有了义妁,她要大展拳脚了。

产婆进得房间,侍奉的婢女全部被驱散,房门、窗户紧闭,只剩下产婆与义妁两个人。

产婆直突突地走过来,伸手就要解义妁的衣带。义妁用双手护住自己,惊问道:“你要干什么?”

产婆笑道:“姑娘,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不要遮遮掩掩了,都是女人害什么臊呀!”

义妁恳求道:“请告诉小女是怎么一回事?”

产婆诡秘一笑:“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小女真的不知道。”

产婆精明得很,“那好,只要你让我查验了你的身子,我就告诉你一切。”

义妁想知道真相,无奈答应了产婆的要求,将身子交由她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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