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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35)

病患一一进来,一一退去,有条不紊。义妁忙得不亦乐乎,却不觉得疲惫。她面带微笑,目光柔和,语气充满了关切,有问必答,从不催促病患,直到病患毫无疑虑。她的耐心让病患感动不已,说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好的大夫,以前的大夫病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急着给病患开药方,不耐烦地说后面还有很多病患等着呢。采娟见有些病患特别啰嗦,忍不住催促,却被义妁制止了。而义妁也从病患诚挚的谢意中体验到了一个大夫真正的价值。

就在义妁忘乎所以时,一个特别的病患进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夹着威严:“来看看,老夫得了什么病!”

义妁抬头一看,惊叫道:“师父!”

竟然是郑无空!义妁做梦也没想到。

原来出诊归来的郑无空路过白大婶的家门口,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就好奇地走了进来。一问,得知竟然是义妁在给老百姓看病。郑无空按压住心中的怒火,闯进了义妁的临时病舍。

“别叫我师父!”郑无空怒目圆睁,“你好大胆,竟敢私设医馆替人看病!”

“师父,请听小女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好自为之吧!”说完拂袖而去。

郑无空走后,义妁强打起精神给剩下的几个病患看完了病,就要去医馆找郑无空,倒不是害怕郑无空去衙门揭发她违法的行为,而是担忧这一次师父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采娟却阻止了义妁:“你留在这里,我去!”

“你去做什么?别乱来。”

“我去给你说理!”

说着,采娟义愤填膺,不容分说,挣脱义妁拉扯的手,向医馆跑去。

“姑娘,你找谁?”医馆的门口,一个仆从拦住了采娟。

“我找郑无空郑大夫!”采娟气呼呼地说。

“看病请后面排队!”

“我没病,我找郑无空,叫郑无空出来见我!”

听到吵声,蔡之仁走了过来,怒道:“哪来的野丫头,在这里乱叫?!”

“我找郑无空,叫郑无空出来见我!”采娟有些莽撞,似乎失去了理智。

“好大的口气。我师父的名号岂是你这野丫头乱叫的?”见采娟颇有几分姿色,蔡之仁语气缓和了不少,脸上挂着淫笑。

“让开!”采娟说着就要冲进去,被眼疾手快的蔡之仁抓住一只手,一拉,采娟一个趔趄,就倒在蔡之仁的怀里。采娟怒火冲天,骂道:“你这个流氓!”脸红一阵,白一阵。

蔡之仁哈哈大笑。

郑无空走了出来,蔡之仁赶紧松开了采娟的手,叫了一声师父。

“医馆乃清静之地,你们在胡闹什么?!”郑无空怒道。

来得正好!采娟看到了郑无空,冲上去,指着郑无空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你这无情无义的老头,不配做什么大夫!你凭什么把义妁赶出医馆?!义妁在医馆做牛做马,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你们欺负她也好,克扣她工钱也好,她从不抱怨一声。她只不过为了实现父亲的遗愿,做一名大夫,却遭受非人的折磨,被你一次又一次赶出医馆,你把义妁当什么了?想要就要,不要就一脚踢开,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算什么大夫?你口是心非,说对病患要有一颗怜悯的心,可是你为什么对义妁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她也是个病患,她也需要怜悯啊!”

说着说着,采娟失声痛哭起来。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有人替郑无空抱不平:“她是谁呀,竟然对郑大夫如此无礼!”

也有人站在采娟这一边:“是呀,每次让郑大夫看诊都提心吊胆的,为何总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呢?”

第五章逐出师门(19)

“说完了吗?说完了,老夫要去给病患看诊了。”面对采娟突如其来的一顿痛骂,郑无空四两拨千斤,报以平淡的一句,说完,转身就走,留给采娟一个轻蔑的背影。

郑无空的表现让采娟不知所措,她完全蒙了,原以为郑无空会与她针锋相对,唇枪舌战,不料……

“还不把这个泼妇拖出去!”蔡之仁的断喝惊醒了采娟,随即采娟就被仆从连拖带拉拽出了门外。

“住手!”又一声断喝传来。

原来是从私塾归来的郑成议。

采娟像是遇到了救星,跪在郑成议面前哀求道:“郑公子,救救义妁吧!她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

“什么?你说什么?采娟,你起来慢慢说。”郑成议大惊失色。

“义妁,义妁又被赶了出来!”采娟抽泣着。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好好的吗?”郑成议急切地问道,只不过十几日不见,又发生如此巨大的变故。

“义妁被人陷害……”采娟断断续续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郑成议。

“采娟,你先回去好好照顾义妁,我这就去找杨怀三!”

郑成议说着,冲进医馆。

风风火火闯入账房,杨怀三正在吧啦着算盘,郑成议一把揪住杨怀三的衣领,怒不可遏:“说,你对义妁都做了些什么!”

自进入医馆以来,看着郑成议长大,从没见过郑成议如此怒火冲天,杨怀三被郑成议揪得喘不过气来,眼珠子都鼓出来了,用尽全身地力气挤出一句话:“少…爷…你松开……松开我……再说。”

郑成议也意识到自己用的力度有点过了,松开了杨怀三。

杨怀三拍拍胸脯,说道:“少爷,我全招了,我全招了,是我陷害了义妁,是我陷害了义妁!我没有病,我装病,我和蔡之仁串通一起,来陷害义妁姑娘!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吧!少爷!”

说着,杨怀三再也不管什么药材看守的职位了,再也不管几吊钱了,把蔡之仁的阴谋诡计一股脑儿全倒给了郑成议。

“爹真是瞎了眼!”郑成议气得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杨怀三一把抱住郑成议的腿,带着哭腔道:“少爷,你要救救我!如果你不救我,我就要遭受和义妁同样的厄运!”

“你现在知道后果了?”

“少爷,求求你救救小的!”杨怀三不住地磕头,头皮都快磕破了。

“好了,好了。”郑成议于心不忍,“要救你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只要你如实禀告我爹蔡之仁的卑劣行径,那么你只不过是从犯,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蔡之仁。”

“一切听从少爷的指示。”

郑无空独自一人坐在房间内,眉头紧锁,回想起采娟说的话,他陷入了沉思。或许采娟说的是对的,他一味要求徒弟们有一颗怜悯的心,可他却从来没有给病患一张怜悯的面孔,虽然他的内心对病患充满了怜悯。可是,他的良苦用心又有多少人知道呢?或许,他的做事方式真的要改改了。

郑成议咚咚地敲开了门。

“爹!”

“师父!”

郑无空正烦着呢,没声好气地说道:“什么事?”

话还没说,杨怀三就已经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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