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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32)

说着,杨怀三还真跪在了义妁的面前。

这一招还真灵,义妁是一个心软的姑娘,又受了杨怀三这么大的礼,再也不忍心拒绝了,于是说道:“请大叔起来,小女这就给大叔施针。”

义妁取来针具,让杨怀三松开衣带,露出肩膀的位置,然后分别在肩井、秉风、天宗、肩贞、曲池、合谷穴针刺,留针一刻钟,以活血化瘀,行气止痛。

一刻钟后,杨怀三装作很享受的样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舒服多了,没有先前那么痛了,又一个劲儿夸赞义妁的医术如何地高明,甚至已经超过了蔡之仁,完全可以自己当大夫了。

义妁笑了笑,又嘱咐他要注意保暖,教他爬墙、甩手的动作,这些动作都可以辅助治疗漏肩风。特别叮嘱杨怀三有事没事要敲打自己的肩部,这对打通肩部的血脉很有帮助。最后,给杨怀三开了药方,药方曰海桐皮汤,只用来外敷,不用内服。

如果不是杨怀三给义妁下的圈套,杨怀三早就热泪盈眶,看着义妁极其认真的模样,杨怀三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但心的天枰很快就被那两吊铜钱和药材看守的职位所调整过来,对,绝对不能心软!

第二日,义妁正在药房里仔细核对账目,有一个账目对不上号,等着杨怀三到来好咨询一番,辰时已过却依然不见杨怀三的影子,义妁纳闷了,去哪了呢?难道漏肩风还没有好?

第五章逐出师门(13)

正想着,龙生进来了,嬉皮笑脸地说:“义妁小师妹,模样这么俊俏,嫁个富贵人家相夫教子多好!何必煞费苦心和男人们争这碗饭吃呢!”

义妁看也不看他一眼,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见义妁如此怠慢自己,龙生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小师妹,翅膀长硬了是不是?师兄来了,连句招呼也不打,真是岂有此理!”

“抱歉,师兄,请问有什么事?”

“什么事?!跟我走一趟吧!师父找你!”

义妁有些惊讶,跟在龙生后面,快步来到病舍。

“师父。”义妁行礼道。

郑无空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这时,一个可怜兮兮地声音传来:“义妁啊,你为什么要害我?自从你给我施了针吃了你开的药方以后,今天早上一起来,漏肩风不但没有好,我的脖子也动弹不了了。哎哟,哎哟……”

义妁循着声音望去,花容失色,竟然是杨怀三躺在病床上!

“师父,这,这是怎么回事?”义妁怯怯地问。

“你问师父,师父还问你呢!”蔡之仁在一边答道。

杨怀三继续演戏:“义妁,不是你硬要给我施针的吗?我说等师父回来,你却说你一定行,于是我就相信你的话了,结果呢,唉……”

义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明明是杨怀三苦苦哀求义妁为她施针,杨怀三却反咬一口硬说是义妁强行要为他治疗,她更想不到的是这个人还是素来与她交好的杨怀三。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何?杨怀三为何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她又做错了什么?杨怀三为何要这样对她?

“你——”义妁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杨怀三,说不出话来。

“哎哟,痛死我了。哎哟,痛啊,义妁,你害死大叔了……”

杨怀三还在哪里哇哇乱叫。

郑无空让蔡之仁为杨怀三治疗。蔡之仁对杨怀三使了一个眼色,杨怀三心神领会。蔡之仁装腔作势,为杨怀三把脉,又查看他的舌头,最后请求师父让他给杨怀三施针。郑无空点了一下头。义妁看到,蔡之仁施针的穴位和自己一模一样,义妁静观其变,胸脯一起一伏。

“好点了么?”蔡之仁问。

“好多了。就是脖子还是很僵硬。”杨怀三不露声色。

“师兄,你试着坐起来,慢慢转动一下脖子。”蔡之仁配合地十分默契。

郑无空还是第一次见趾高气扬的蔡之仁对杨怀三如此细心体贴。

杨怀三假模假样地转动了一下脖子,惊喜地说:“咦?怪事?刚才还动不了,这会儿活动自如了!谢谢蔡师弟!”

又转过头去,责备义妁道:“拜托了,义妁,以后不要逞能了!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的折腾了!”

义妁几乎要崩溃:“大叔,你为何这么说?”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郑无空发话了,他阴沉着脸,问义妁道:“你给杨怀三施过针?”

“师父,请听我说……”义妁想解释。

“我问你给杨怀三施过针没有?!”郑无空吼道。

“给过。”义妁明白,单凭这一条,师父就可以把她逐出医馆。

“你给杨怀三开过药方?”郑无空又问,余怒未消。

“给过。”义妁不想再辩解了,只想等待结果。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师父明确禁止的吗?你不把师父的话放在眼里,公然违抗师父的规定,私自为病患施针处方,你还有什么颜面呆在医馆?!”蔡之仁提前帮助郑无空训斥道。

“师父,小女知错了。”

义妁在郑无空面前跪了下来。虽然她明白这是一场阴谋,但谁又会相信她的辩解?如果说蔡之仁诬蔑义妁还说得过去,杨怀三素来对义妁情同叔伯,他有什么理由要诬蔑她呢?即使郑无空相信了她的解释,她依然逃脱不了被逐出医馆的命运,因为,她确实为杨怀三施了针,开了药。所以,义妁唯一能做的就是请求师父的原谅。

“师父,请原谅小女一次,小女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第五章逐出师门(14)

从内心里,郑无空很想原谅义妁,这么多年来,这是他发现的唯一一棵在杏林里可以长成参天大树的好苗子。

“医者,怎么能以炫耀自己的本事为荣?那些只顾卖弄自己的医术而不顾病患死活的人不配做我郑无空的徒弟。”郑无空是想让义妁明白,一个大夫紧紧靠无所畏惧的勇气是远远不够的,对待纷繁复杂的疾病应该有一颗敬畏的心,像佛门弟子对待佛祖一样虔诚。

义妁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曾经类似的话父亲许善友也对她说过,可是遇到那样的情况她又如何能够冷静下来,用理智战胜情感?更主要的是她对杨怀三的疾病有十足的把握。现在,她缺的就是一张赋予她行医权利的医籍。

“师父,请原谅小女……”

“我也想原谅你,可是我原谅了你,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来请求我的原谅。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郑无空的脸上冷若冰霜。

“不!师父……”

义妁再一次被郑无空逐出了医馆,这一次,她伤心欲绝,她有些动摇了,爹,你告诉女儿,女儿是不是真的走错了?女儿是不是真的不该走这条路?爹,你告诉女儿啊,爹!

义妁被逐出医馆后,茶饭不思,整个人像是掉了魂似的,采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转移义妁的注意力,化解她的悲伤情绪,采娟极力劝阻义妁暂时放下医术,跟她一起做女工。恰好崔府的老爷要过六十大寿,采娟接了一个刺绣的活儿,为崔府刺一幅千年松鹤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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