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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出书版)(2)

卢氏横下下心来:“一切听从姑娘的嘱咐!”

义妁迅速甩下药框,弯下腰去,触摸了一下常大人的鼻息,气若游丝。查其颜面,只见面色清白,唇部青紫,掰开他的嘴,舌质暗红,还有紫斑。又把其脉,心脉细涩。义妁了然于胸,知道病患是由于长途跋涉,胸中阳气不足,气滞血瘀从而导致闭阻心脉,正是真心痛的症状。

义妁立即采取急救措施,先是用力掐住常大人的人中穴,用另外一只手不断按压他的膻中穴。此刻义妁异常紧张,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例急症患者,功败垂成就在此一举。过了一会儿,义妁开始用双手用力按压常大人的膻中。许久仍不见常大人睁开眼睛,义妁汗如雨下,心中开始惊慌和茫然,按照医书上所说的此类急症就应该这样救助,可是为什么还不见效呢?

在一旁焦急如焚的卢氏一遍又一遍地询问:“怎样了?”

瘦高个官兵不耐烦地说:“你按来按去就不见大人醒来,你到底懂不懂医术啊?”

阉寺也不满地附和:“就是呀,你不会是骗子吧。”

义妁突然站起来,转过身去,坚决地说:“在没有出结果之前请不要妄加评论,现在请你们脱下病患的裤子,用布帛堵住他的魄门。”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他们从来还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治疗方法。

卢氏犹豫着:“这……”

瘦高个官兵怒道:“大胆刁妇,你竟敢侮辱常大人!”

义妁语气坚决:“请按照我说的去做!”

卢氏也转过身去,吩咐道:“没听见吗?还不快按照姑娘说的去做!”

两个小太监急不情愿地依此行事。弄好后,义妁转过身来,又去按压常大人的膻中穴。边按压边说道:“不远处有一户人家,请去捉一只公鸡过来。”

这下众人愈加摸不着头脑了,面面相觑,卢氏对瘦高个官兵下令:“你去捉一只公鸡来!”

义妁特别提醒:“一定要公鸡!”

瘦高个官兵身材高大,手脚灵便,很快就拎着一只鸡回来了。

不料,义妁皱了皱眉头:“我要的是公鸡,不是母鸡。”

瘦高个官兵辩解道:“同样是鸡,公鸡和母鸡有什么不一样?”

义妁深呼了一口气,平稳自己乱跳如麻的心,一个人的生死就掌握在她的手中,她必须做出果断的决定,否则病患就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病患了。”

“什么办法?”

第一章真心痛(4)

义妁掏出一把小刀,递给瘦高个官兵,郑重其事地说道:“请你用刀割破你的手指,让鲜血滴入病患的口中。”

瘦高个官兵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这是什么法子。你胡说八道。”瘦高个官兵气呼呼的,又转过身去对卢氏说:“女官大人,你还要相信这刁妇所说的话吗?直到现在她还没有把常大人救醒过来,如果常大人有个什么三长……”

“够了!”卢氏打断瘦高个的话,冷眼看他:“男儿大丈夫流点血算什么!你不割我割!”说着就抢过了小刀。

义妁赶忙阻止:“慢着。你的血救不了病患。”

“这又是为何?”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们解释这个道理了。”义妁面色坚决,向瘦高个官兵鞠了一躬,“请你割破你的手指,把血滴在病患的口中。”

整个空气似乎凝固了,大家都在等待瘦高个官兵的决定。看在义妁那一个鞠躬上,瘦高个官兵再也推辞不过,用小刀割破了自己的食指,然后把血滴入常大人的口中。

众人屏住呼吸,义妁继续按压常大人的膻中,在第十滴血滴入常大人的口中时,义妁说可以了,让瘦高个官兵停止了滴血,并从药筐里拿出止血的草药三七草给他,让他包扎伤口。

就在这时,常融的身子痉挛了一下,但很快又不动了,众人惊喜的表情立刻化为乌有。

卢氏也沉不住气了,把义妁的手攥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异常盛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呀,不是说可以醒过来吗?不是说可以救过来的吗……”

义妁心中悲凉,她已经尽力了,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她无话可说,面对众人的指责。她依然没有放弃,依然在按压常大人的膻中,可心里却快要哭出来了。就在这时,常融吐出了一口似乎憋了一辈子的气,他醒过来了!常融感觉到有一双温柔而有力的手在不断给他干涸的心田输入一股股暖流。

义妁为其把了把脉,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醒了!他活过来了!他没事了!”

义妁喜极而泣,满脸泪花。

众人都围了过去,问候常大人,常大人恍恍惚惚地说道:“本官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

众人都释然地笑了。

而这时,义妁早已抽身而退,带着无比愉悦的心情和巨大的满足感下了山。

如果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义妁选择了行医这条道路,那么此时此刻这种无比愉悦的心情和巨大的满足感就是最好的原因了。然而,作为一个卑微的女子,要想成为一名被世人所认可的大夫,等待她的却是千难万阻。但外表柔弱内心坚定的义妁就是要把这种不可能变为可能。

第一章真心痛(5)

许义妁,芳邻二八,上郡槐里人士,母亲早亡,与当大夫的父亲许善友相依为命。

本应待字闺中,却像个野丫头一样到处乱跑,跑的地方还不是一般姑娘喜欢去的市集,是那些毒虫野兽经常出没的荒山野岭,为的就是那些五花八门的药草。为此,父亲许善友头疼不已,他不愿女儿走一条与他一样的路。虽然义妁从小就表现出对医术的天赋和兴趣,但他明白大夫不好当,好大夫更加难当。好几次当他被患者羞辱时,他都想过放弃行医这条道路,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何况义妁是一名女子,要想成为一名大夫就更加不可能了。

许善友只希望女儿嫁一个好人家,安分守己,平平安安地度过一辈子。

说起来,义妁想当大夫的愿望与父亲脱不了干系。许善友医术高明,医德高尚,外表严厉内心柔软,对待病患就像对待自己的子女一样,无论贫富贵贱,他都一视同仁,每一次诊治都充满了热心、耐心、爱心。成为一名心医是许善友最高的追求。就是这种追求影响了义妁,义妁觉得父亲太累了,她要为父亲分担。

下了山,在一条清澈的溪涧边洗了一把脸,顿觉神清气爽。有欢快的鱼儿在溪水里游动,义妁挽起袖子去捕捞溪水里的鱼儿。竟然捉住一条金色的鲤鱼。义妁把它捧在手心里,看着它可爱的模样,喃喃自语:“虽然把你的皮烧成灰可以止血,把你的脑髓熬成粥可以治耳鸣,你的血对口眼歪斜症还有奇特的疗效,但看在本姑娘今天格外高兴的份上就放你一条生路吧!”说着,又把鲤鱼放回了溪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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