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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王爷一个妃(92)

“四哥!”打断他的话,君景泽讽刺的冷笑,“我现在还能置身事外吗?若是不知道就算了,可现在……虽然他做了很多我不赞同的事,但他终究是我亲哥哥,我只是想知道,若是诏书真的存在,一旦公布,他会怎么样?”

君惜墨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此刻,君景泽真正陷入两难。他想不明白,权力真那么重要吗?值得去费尽心机,骨肉相残,那个总是阳光温和的人,为何一夕之间会变的那样陌生可怕?

沉寂了很久,君惜墨说道,“明日我的两名侍卫化妆成抬贺礼的人,你帮忙安插一下,我不能明着走进去,你再帮我想想办法。”

君景泽点头,看天色也不早,于是说,“今晚你就和一起到凉西城内的驿馆,你的人最好今天晚上就安插进去,另外我会找个能让你藏身的地方。当着我的面,那些人是不敢搜的,只要混进王府,等到晚上再出来。”

“嗯!”君惜墨点头。

“还有,关于恒王府的地形……”

“我已经备好了地图。”君惜墨说。

君景泽笑笑,一起出了院子,随后四人四马,在黑夜的掩映下,奔入凉西城内。

次日,天刚放亮凉西城门内就走出一队气派的队伍,抬着扎满红绸的礼货,前车后马,浩浩荡荡出了边界,朝耶真国而去。

经过一天半的赶路,队伍在中午时抵达恒王府。

气派的恒王府大门上披红挂彩,迎客的小厮们站了两排,为保护安全,调有十名侍卫守门。君景泽一行车马刚在大门前停下,就有人扬声高喊:云苍国安阳王爷到!霎时鞭炮就燃响,热烈的喜庆中,小厮们帮忙牵引马车,将礼品经侧门全部搬运进去。

君景泽从马车上走下来,穿着代表王爷身份的正服,将平日里的妖娆收敛几分,更显出几许少见的淡淡英气。此时身为主人的宇文恒听了管家的通报,正从里面走出来迎客。君景泽望过去时,看到他穿着鲜红色的喜庆婚服,整个人也是笑意盈盈,在旁人看来是人逢喜事,而看在君景泽的眼里,则参杂了太多复杂情绪。

“七王爷,欢迎!”宇文恒笑着寒暄。

“我代表我朝皇帝来道贺,恭喜!”后两个字说的艰难,更不愿看对方满脸的笑。

“多谢云苍皇帝的厚礼,七王爷请!”宇文恒佯作不知他的情绪,侧身将其迎入府门。

此时王府里早是宾客云集,热闹非常。这些人都是耶真国内的官员及富甲商贾,看到君景泽不免上前招呼寒暄,君景泽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客套,勉强招呼了几句,就推说路途劳累,告辞去休息。

管家引领君景泽及随行护卫到了南院的听风楼,里面俱已收拾妥当,各样物品齐备。

君景泽住听风楼之上,楼下住着几名安阳王府的侍卫,其中就有君惜墨安插来的两人。其他随行护卫安排在听风楼旁边的风荷小筑,包括权公公,他推说风荷小筑临水,凉快解暑。对此君景泽也不质疑,随他去住。

管家安排好一切,留下服侍的丫环就去前面忙碌了。

君景泽环视楼上的房间,让侍卫和丫环都退出去,随后将面朝东的窗户打开,遥望那个院落。在听风楼下,倚着院墙栽了一大片竹子,长的异常繁茂,绿意欲滴。偶尔有风吹过,竹叶沙沙的作响,柔韧的竹身也随之摇摇晃晃,斑斑驳驳的光影映在窗户上,再听着风声,丝丝安抚人心的舒适凉意透遍全身。

拜堂的时间定在黄昏时分,距离此时还有三四个时辰。

君景泽脱下外衣,走到屏风后,下人早备好了沐浴水。试了试水温,正脱到最后的里衣突然僵住,似乎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心里一惊,忙转身去看,顿时恨着咬牙,“何娇!”

“七王爷,你终于来了。”何娇靠在窗户上,明目张胆的准备欣赏美男沐浴,可惜,被发现了。从窗户上下来,没有丝毫愧疚之色,低眉一笑,依旧是宛如大家闺秀。可嘴里说出的话,却让君景泽气的说不出话。“王爷一路劳累,不用在意我,你请沐浴吧。”

“何娇,你是不是女人?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吗?”君景泽毫不顾念她的脸面,只希望用难听的字眼赶走她。

“礼义廉耻?那是什么?七王爷要给我上课吗?”何娇依旧笑的温温柔柔,甚至还给出虚心求教的眼神。

“你!”君景泽气的抡拳捶上屏风,却又拿她没办法。

何娇有趣的看着他,往椅子上一坐,说道,“你的脾气真不好,是因为今天的新郎倌儿不是你吗?”

“你胡说什么!”君景泽有被看穿心事的狼狈,忙别开眼,走到外面将外衣重新穿上,欲出门离开。

“你慌什么!”何娇起身拦住他,含笑的眼睛很认真的凝视他,问道,“裴昭儿真那么好吗?你喜欢她什么?”

“不关你的事!”君景泽推开她。

何娇任由他推,也不再拦他,只是在他打开门时笑着说,“我师父要杀她呢!”

刚迈出一只腿的君景泽蓦地停住,回身看她,似乎不像玩笑。顿时紧张又不解,迭声追问道,“你师父为什么要杀她?”

何娇看他这样,心里生起气来,转身往椅子上一坐,不吭声。

“你说呀!”君景泽急着想得到答案,可问了半天她就是恍如没听见一样,最后惹恼了,干脆转身就走,任凭她在背后喊他也不理。

下了楼,何娇并没有跟上来。

君景泽无趣的走进小竹林里,在长石凳坐了,竹叶的影子摇晃在身上,零乱的像他此刻的心情。他想起刚才何娇问的话,那是他一向逃避不敢想的问题,自从他被认定是“逃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一切关心她的理由。

想起最初,对于“逃婚”他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觉得昭儿很可爱,没事的时候可以逗逗,是个停不下的麻烦,最喜欢和他斗嘴,这是除了寻花外最好打发时间的娱乐。所以,他把她归为妹妹,却不想……后来事情是怎么变化的呢?他想了想,是从她不屈不饶的来讨债报复开始吧。

四哥不许她再见他,甚至无意中遇到也会吃醋。那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她不再是他可以随心所欲逗弄的小丫头,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他的四嫂!他的心境也慢慢发生了变化,看到她和四哥在一起,会惆怅,会难受,可所有的情绪闷在心里又无法渲泄,唯一的庆幸就是她依旧爱和他斗嘴。

原本想过,就这样一辈子,起码永远能见她,四哥也爱她如命。可现在……一切变化始料不及,她竟然再次婚嫁,纵然是被胁迫,可心里依旧忍不住对宇文恒嫉妒又羡慕。他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他想改变,却不那么容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四哥。帮四哥就等于帮她回到云苍,只是这样一来,他的亲哥哥会怎么样?他不敢想。

他想找出一个两全其美,保全所有人的办法,虽然是妄想,可他还是每天都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