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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61)

家霁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涌到了脸上,早就烧红了一片,心里那只小鹿咯嘣乱撞,他如此毫无预示地说出赤裸直接的告白让她避无可避,只听得叶萍水惊讶地说:

“那岂不是有点像我们家霁?”

明川毫不介怀的笑着回答:“是很像!”

“那你救了她,还真算是缘分。”她说,略带失望地看着范伯庵说:

“不过也是,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有女朋友也很正常。”

范伯庵不说话,只是用略带深意的眼光看看明川,又看看自己那个佯装埋头苦吃的女儿。

饭吃完了,茶也喝过了,明川起身要告别了。范伯庵说:

“家住在哪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伯父,我自己坐车就好。”他看了家霁一眼,说:

“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话语很客套,可是眼神却很温暖。家霁心里一动,刚想说些什么,他却转身离开了。

范伯庵看着家霁,不再掩饰心里的疑问:“你……和他认识吗?”

“不是说他救了我吗?”家霁决定装傻到底,“爸,我也要走了,让司机送我吧。”

第四十一章 情恸1

“有。”明川说,短短的一个字像一把锤子,力度不大,却锤的她心口发痛。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惊得她的心几乎跳出了胸腔。

“说来也很巧,她也姓范,会拉小提琴,学设计,很单纯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一点也不会做饭,英语也学得很差,不会照顾自己,又孩子气,总让人操心。”他说,“可是,我还是很爱她,伯父,我想我是会娶她的。”

家霁全身的血液好像都涌到了脸上,早就烧红了一片,心里那只小鹿咯嘣乱撞,他如此毫无预示地说出赤裸直接的告白让她避无可避,只听得叶萍水惊讶地说:

“那岂不是有点像我们家霁?”

明川毫不介怀的笑着回答:“是很像!”

“那你救了她,还真算是缘分。”她说,略带失望地看着范伯庵说:

“不过也是,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有女朋友也很正常。”

范伯庵不说话,只是用略带深意的眼光看看明川,又看看自己那个佯装埋头苦吃的女儿。

饭吃完了,茶也喝过了,明川起身要告别了。范伯庵说:

“家住在哪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伯父,我自己坐车就好。”他看了家霁一眼,说:

“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话语很客套,可是眼神却很温暖。家霁心里一动,刚想说些什么,他却转身离开了。

范伯庵看着家霁,不再掩饰心里的疑问:“你……和他认识吗?”

“不是说他救了我吗?”家霁决定装傻到底,“爸,我也要走了,让司机送我吧。”

家霁坐在缝纫室里小心地给她新做好的那件白色的婚纱裙剪掉细细的线头。这件衣服从腰部开始就把绉纱剪成水滴形状的鳞片模样,一层一层地重叠着,裙摆不长,刚好到脚踝,穿上去时既显腰身又有轻盈贴身的效果,她把这件婚纱裙定名叫做“海的女儿”。

徐云笑嘻嘻地问:“家霁,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做这件衣服时想到的是谁呀?”

“我想的是你会不会又骂我笨!”家霁看看自己左手三个包了止血贴的手指,哭笑不得。

“这件衣服卖不卖?”徐云问,“说不定,会很热销呢!”

“卖,当然可以卖。”家霁说,反正她又不打算穿。一想起自己和天朗的事,她就有些头疼,自己病了一场,天朗回来了就没有再离开。而自己的父亲有两次当面询问天朗订婚的事情,天朗居然也流利地应答了,于是两家人甚至开始商量订婚仪式的有关事项,有好几次她想拉着天朗向范伯庵把话说清楚,可是又不想把自己和明川的事情让父亲知道……

于是就一直拖,拖到他们开始商量婚宴的事了。

而明川,两个星期前在她家施施然地扔下一个定时炸弹之后,就这样销声匿迹了十四天,十四天啊……她恨恨的想,范家霁,抛弃了他吧,抛弃了他你就不用如此的患得患失,心神恍惚到剪伤了自己三个手指,就不用总是对天朗怀着一份无以言说的内疚。

不过,和天朗的“婚事”不能再进行下去了,她约好了天朗在街口的咖啡店等,她必须跟他商量一下如何跟两家人交代。把衣服挂好之后已经是傍晚了,她拿上自己的袋子和放设计稿的画夹就离开了苏菲工作室。

她一走出来,迎面就遇上了一个人。这个人她见过,而且很碍眼,家霁主动把视线投向另一边不与来人接触,可是程可心偏偏站定在她面前挡住去路。程可心穿着华丽,姣好的面容写满了着骄傲和不可一世的表情,她挑衅地看着家霁,说:

“赶那么急,去和谁约会呢?是和天朗吗?哦,不对,我忘了你还有一只脚是踩在另一条船上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家霁冷冷地看着她,心想要挑衅吗?我还不至于无还口之力。

“什么意思?是谁要和天朗订婚了还缠着明川的?”她锐利的目光盯着她不放,“我还以为你是个懂得进退的女子,现在才发现,你真的是无知无畏。”

“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家霁皱眉看着她,“请让一让,我要走了。”

“范家霁,我们谈一谈吧。”她说,“你要相信如果没有什么理由的话我是不会来找你的。”

家霁想了几秒,点点头。于是她们来到了对面的茶座坐下。

“有什么话快说。”家霁看看面前的茶,忽然有些厌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应付她。

“这么不耐烦?不想听听关于明川的事?”她说,看见家霁沉吟不语,又接着说:“我遇见明川时是十三岁,那时候他和他爷爷来我家住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我从小就很孤独,不愿与人说话,可是那时的明川比我还孤独,常常忧郁地抱着一条小狗坐在花园里,一坐就是半天。就是这样每天看见这个人在柳树下夕阳里孤寂的背影,自己居然渐渐生出一种不知是怜惜还是喜欢的感情。

“很可笑是不是?我那时想的却是两个孤独的人拥抱在一起就不会孤独了。于是,我想让他注意到我,明白我的重要性,于是,毒死了那只备受他宠爱的小狗。”

家霁一挑眉,目光冷漠,还带有一丝怒气。

“可是,他还是一个人,他的爷爷经常有事在外,他就一个人在花园里游荡,或是发呆,像一抹阴暗的影子,更加抓不住,更不要说用孤独去拥抱他来求取两个人的温暖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段时间他之所以会那么消沉,是因为他的妈妈去世了,而那只小狗是他妈妈留给他的,而我,却把它毒死了。”

“你这是反被聪明误。”家霁面无表情地说。

“当我知道时,我后悔过,也知道他心里一定是极恨我的。但是我不介意,我想总有一天我要站在他身边好好地补偿那一次对他的伤害,他总会有一天知道我是那么的爱他,爱了他那么久,他会明白我跟他其实是极为相像的同一种人,我们生活中缺少的和富足的东西何其的相似,也只有我们彼此才可以相互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