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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药(75)

“嘘~”她坐进他怀里,漾着蛊惑的笑靥,目光随指尖的摩挲来到他锁骨的疤痕上,嘴唇小心地贴了上去。

于一的五脏六腑有火烧般的灼痛,眼中泛起惊奇和困惑,呆滞只一闪即逝。他搂紧她,借抚着她颈后发尾的动作来掩示晃动的情绪,低头在她耳畔呼气,他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唇悉悉唆唆向手指挑开的衣领下游移。

脊椎串起一股静电击过的麻酥,“知道。”她按着他的后脑不许他抬头,另一只手沿他挽起的袖口探进去触摸他肩膀的肌肤。

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蓦地拉开两人的距离,眯起眼看她的脸。

不躲不闪地回视,她的两扇睫毛像花朵上跃动的蝴蝶,等人捕捉。

“一会儿不好玩了也别指望我停下来知道吗?”手指温柔地刷过她烫人的脸颊执起小巧的下巴。

她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发窘,声音不耐烦地升高。“你真是……”气冲冲的话语终止于他一反常态狂热的深吻之中。

唇齿纠葛,他愈深的探索粗重的鼻息,盛载她从未感受过的热情。撅住她的不是平常那个保护倍至有若神抵的臂弯,而是一个热恋中患得患失的普通大男生,以紧密的吻来确认彼此存在。她不曾领教的缱绻致使胸闷,像被扼住脖子一样不能正常换气呼吸。气温充斥着燥热急速升高,旖旎的氛围袭卷周围,他抱起她走向卧室。她在他怀中调整呼吸频率,看向靠枕凌乱的沙发咯咯发笑。“吃饭不能换地方。”

他跟着笑,将她放在床上,小客厅灯光透过卧室的门清楚地照亮她乌溜溜的大眼,脸上的神态酒醉似的梦幻诱人,微肿的红唇半启,竟然有着颇合时宜的妩媚。他小心地脱去她的上衣,手指在她细腻的肩颈之间滑动。不知是没有衣服保温的缘故还是他的掌心过于炎热,她裸露于空气中的皮肤微微颤栗。大胆地勾低他颈项掀起他的T恤偎进温暖的胸膛,得到足以使体温上升的热源的同时也笨拙地撩拨起他的渴望。唇和手的力度由轻柔转为迫切,袒裎相亲的激越在两人周身焚起心荡神驰的欲火。身下的小小身躯让他不敢放纵,情欲交缠的克制对于精力旺盛的少年来说是辛苦折磨。像是有所觉察,她鼓励地挨紧他,体贴的手拭去他额角密密的细汗。他眼眸中最后一丝理智随着她逸出喉咙的细碎呜吟亦渐崩溃,她不自觉的迎合,略显害羞又好奇的表情,偶尔张眼惶惶寻找他视线的紧张,逐渐不知所措的迷乱……最终融成眩人心魂的蚀骨缠绵,引发他满心的疼爱,沦陷在翻转的汹涌浪潮中。

三年来朝夕共处的点滴在他决别式的疯狂中走马灯般一一浮现,随着他的吻烙印在身心的每一个角落。从此刻起,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他是否守在身边,他都将是她今后唯一的执念。一如那把垂挂于胸前的百岁锹,她也会将他放进心头最显著的位置,珍重收藏。

于一,我饮下的毒,你记得来送解药。

下雨收衣服啦!

他抵着她的唇,一手抚平她眉心的皱纹。“杨毅,”他唤,音色哑然,仿若失声,“记着我。”撕裂她的同时,指尖泪样光泽的钻石迅速穿透她的耳垂。

疼死了!倏地张开眼,手指摸上早已长好的耳洞,神经围着于一亲手戴上的耳钉一跳一跳,两年前的疼痛至今清晰得揪心扯肺。

“受的刺激太大了。”她嘟囔着拿过闹钟,才过五点半。一个人躺在床上面红耳赤地笑起来,多久的事儿了居然又梦到。嘻嘻,这算不算是春梦?那家伙实在不太像话,有像他那么残忍的没?她的耳朵啊,有着丰富的神经元在里面,不过说来奇怪,她一直以为扎耳洞大小是个手术,不定疼成什么样,结果于一这么冒冒然给扎了一个出来,当时竟然没什么感觉。大概是同一时间别处的疼痛更加明显吧,盖过了耳垂上的不适……翻了两个身再也睡不着,起床去洗漱。

丛丽荣在厨房不经意看见闪进卫生间的人影有点儿吃惊。“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我肚子疼!”

“几号啊你就肚子疼?”

她是信口胡诌哪记得几号?“咦?”她叨着牙刷,“妈~我今天是不是过生日?”

“明天~”丛丽荣好笑,死丫头就能记住这个日期。“成天就惦记过生日。”

哪是啊!前两天跟于一聊QQ他提起来的,还说会邮意外礼物来。什么意外?他回来才叫意外!漱净牙膏,抬眼看镜子里那头又短又乱的黑发,牙刷指指点点地放话。“明天18了大姐,得给头发留起来了。”客厅传来阵阵说话声?季风?这么早上她们家干什么?借酱油啊?她心不在焉地一口喝光杯里剩下的刷牙水抹了把脸走出去。

“嗨~”季风坐在餐桌前呼噜呼噜喝粥,见她没忘打招呼,顺便送上夸奖,“头型真酷。”

“滚~”昨晚洗完头发没干就睡了,压得跟火药炸过似的。“你校服呢?”她看着他的军绿休闲衬衫深蓝牛仔裤。

“洗了没干。”他答得理直气壮,“快吃,一会儿凉了。”

“两套都没干?”她轻啐,压根儿就是没想穿。“你越来越猖狂了。”

“反正还有一个多月就毕业了谁管你啊。”

丛丽荣把热好的牛奶倒进杯子分给两个小孩。

季风一撂筷子。“我吃饱了,喝不下去。”

杨毅往杯里撕面包片,顺嘴骂道:“吃饱滚吧,还在这儿靠啥?”头上被老妈无情一击,她没敢发作,凶狠地瞪季风。

他嘻嘻笑:“我自行坏了,你带我上学。”

“你起来这么早走都赶趟了……”

绊着嘴解决早餐出了门,季风鄙视地看着她脚下十来厘米高的厚底鞋。“你咋不垫块儿砖呢?”

“站在高跟鞋上,我可以看到全世界。谢谢!”她诗朗诵完毕突然想起正事儿,“对了,昨天三模成绩出你怎样?”

“傻逼了!”他马上蔫听,“时蕾都比我考得好。我外语真要废了。”

“叫叫儿寒假回来白给你补一个来月了。”更证实了她对他明为补课实为约会的猜测。

“你少搁那儿想些没用的啊。上车。”他一眼就看出她转的哪根弯弯筋。

“叫叫儿也是,考什么研啊?要毕业现在是不是趁实习回家呆两天指导一下咱全能借借光。”她说着说着又下道,扶着他的腰探头看他,“某些人还能一解相思之苦,是吧?”

“替你自己发发愁吧!一天都闲出屁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继续骑车,“瞅你数学考那两分儿,我都没给你告你妈呢。五分!大哥你咋寻思考的?卷子上画个王八你们老师也不至于给你五分啊?”

她要真敢画连这五分都没了。“就蒙对一个选择题我也没辙啊。”手按着车座,帽子倒扣在头上,她有一下没一下吹拂从帽尾翘出来的流海,半仰着脸望天,两腮鼓鼓地发呆。她算是彻底放弃求学了,这半年一直商量于一履行当年把考不上大学的她接去马来西亚的诺言,他应得含含糊糊让她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