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萋萋忘忧(网络版)(18)

她说:“笑你的梦想。”

许欢的下巴努向河水,威胁道:“我把你掷进去喂鱼。”

葛萱笑得更凶,跑过来帮他支伞,“你说得好专业啊,撇就撇呗,还‘掷’,我又不是铁饼。”

许欢舔舔嘴唇,“你是馅儿饼。”

葛萱警惕地安抚他,“大黄,乖。”

许欢怒极了笑出来,两手在伞上挪不开,轻踢她一脚。

她老老实实挨了这下,半天的挑衅算是一笔勾消,又对他同学好奇起来,“刚才那个为什么叫金嗓子?唱歌很好听吗?”

“他姓侯,小名叫大宝,我们都跟他叫喉宝,后来出了一种药,也叫这名儿。”

“啊,金嗓子牌的。”葛萱看过这广告,“那开歌厅的那个呢?为什么朝她叫混血儿?真是混血儿吗?”

“哈哈,对,她叫苏美加,你说是不是混血儿?”

“说我啥呢?”混血儿正好回来,听到许欢的爆料,训道:“大声嚎气地乐什么?鱼都让你吓跑了。”

末夏艳阳,似妖魔眼睛斜睇众生,葛萱却无一丝烦躁,和许欢坐在伞荫里,静静盯着露出水面的半截彩色浮漂儿。幻想着收竿上来,有一条大鱼,许欢得意的笑脸;又或者钓上来一团水草,咬牙切齿的模样;要是条美人鱼,他又惊讶又意外又兴奋的表情,肯定更加精彩。而无论怎样,都会很好看。

再寻常不过的一天,晌晴。他在等一条鱼,她在等他一个表情变化。葛萱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美极了。

这水库并不是专门养鱼的塘子,一伙人似模似样折腾了大半天,只有混血儿钓上来条足斤的大鱼,其他人只钓到三三两两巴掌大的鲫鱼。许欢的桶里更惨,被葛萱碰翻了一次,还剩下几条泥鳅。钓鱼比赛落败的,回市里得活鱼馆安排大伙儿。葛萱一身狼狈水渍,怕回家晚了被妈妈看到责备,没跟他们去吃饭。

许欢挑几只大小均等的鲫鱼,装进网兜递给她,“拿回去晚上吃吧,就说买的。”

葛萱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不等敲门,葛棠就把门打开了。葛萱看见通敞的方厅,大咧咧责怪妹妹:“你给桌子收了干什么?我要回来晚了来不及放下,咱妈看见咋办?”

葛棠青着脸,“我看你和江哥没在,以为今天不学了,就给收了。”

葛萱听这话不对,没等细想,袁虹从大屋走出来,“你上哪儿去了!”

网兜掉在地上,尚未死透的小鱼蹦蹦哒哒。

18有惊无险的一天

袁虹早上到厂子发现库房钥匙落家了,打电话想让孩子给送来,一直没人接,只好自己回家取。家里大门紧锁,三个孩子一个也没在,开始还以为是去外面吃早点了,再一看方厅里桌子撑着的,书本整整齐齐摆在上面,完全没人动过。回单位越想越不对,再打电话查岗,还是没人接,跟同事交待下工作,离开厂子回了家。

葛棠今天比葛萱出门还早,在同学家混了一上午,中午回家吃饭,竟然看见妈妈坐在方厅里,杀气笼罩。心叫一声不妙,脸上却满是无知惊讶,问道:“你没上班?葛萱呢,不是去买鱼等着中午炖吗?我还特意赶回来吃,她怎么还没买回来?我给江哥打传呼问问到哪了。”

袁虹知道这小女儿主意多,对她的话也半信半疑,拦着她说:“不行打,我看她们啥时候能回!”

任是葛棠,这下也没法了,火烧屁股似的满屋乱转。一整天守着大门,以便在葛萱回来的第一时间同她串供。

结果是葛萱玩得极度亢奋,进门就大呼小叫,直接将袁虹引了出来。

一见这场面,当时傻眼了。她不会撒谎,实话又不敢说,站在门口,两腿发颤。

乐极生悲,说的大概就是葛萱这种情况。

葛棠接过她手里那兜子鱼,提示道:“你不说中午炖鱼吃吗,怎么买到现在啊?”

葛萱听了这话,理解半天,还是猜不出小棠替自己撒了什么谎。

袁虹怒道:“是不是半道上碰着同学,跑出去玩了?你真行,葛萱,一野野了一天,你要说你没啥事,出去玩也行。往年放假我管过你吗?现在你不给人江楚讲课呢吗?你下黑儿出去,半宿半宿不回来,这我都不说你。你不能蹬鼻子上眼,抱天儿不玩活儿吧?让人江楚怎么寻思你啊?”说到这儿才想起问,“江楚呢?”

“刚回家。”葛萱不具意义地随手一指,也不管那是不是江齐楚家方向。脑中飞快转着说词,“我同学,不也认识他吗?好长时间不见了,硬拉他去吃饭,他都去了,我回家干啥……”她就这么把黑锅扣给了江齐楚,良心不安,越说越小声。

袁虹只道她是自知理亏,再一听这缘由在江齐楚身上,怒气方消,“那不知道打电话回来啊?”

葛萱脱口答道:“我又不知道你在家。”

袁虹在她肩头拧了一把,“不用你跟我对付。”葛萱吓得要哭,袁虹咄啐道:“憋回去!你都多大了,不懂事,你江叔把人送来了,你不给好好看着?他说要走就让走?还是你自己贪玩儿!”

葛萱提着肩膀,大气也不敢出。

袁虹给她讲一通既然答应人家,就要负起责任的道理。又嘱咐今天这事,不可当着江盛的面儿提起。身后一阵扑腾,原来是葛棠把鱼倒进了水盆里。七八尾鱼挤在一个小盆里,居然也游得开,袁虹噗哧笑道:“怎么买这么几条小玩意儿?”

葛棠撇着嘴,“大的她也买不起啊。”

葛萱一点就通,连连应是,“煮汤喝吧,妈。”

葛冬洋喝着鲜香的鲫鱼汤,听了妻子的状词,很护崽地说:“葛萱是能管了人的主儿吗?耳根子软,别人一带她就跑。小江子自个儿不想学,她哪儿教得进去?”

袁虹不鼓励他教孩子推脱责任,辩道:“他要自个儿知道学,还用往你家送?”

葛萱也不敢搭腔,迅速吃完饭回房。

难得葛棠今天撂筷也很快,跟到小屋把门一拉,低声喝道:“你今天到底去哪了?”

葛萱不解妹妹的怒气,如实回答:“钓鱼啊。”

“再说一遍!我下午趁咱妈上厕所,给江哥打传呼,他回话说根本就没和你在一起。你还连我一起骗。”

葛萱奇了,“我什么时候说和江楚……”

葛棠大惊,“嘘!”

葛萱压低声音:“我也没说跟江楚一起啊,不过我真是钓鱼去了,要不你以为那一锅鱼崽子哪儿来的?”

葛棠翻了翻眼睛,回忆起早上出门时的情景,“我记得看见你给江哥打传呼了。”

葛萱点头,“我告诉他我今天要出去,让他自己找地儿待着。”

葛棠大致明白了全部过程,“那你跟谁出去钓鱼?”

葛萱说:“我同学。”

葛棠斜眼睛瞄她,“同学?那你能不带上江哥?你同学不也是他同学吗?”

葛萱大声道:“胡说!我们初中同学里,有十多人不是原来小学一个班的。”不过在前阵子密集的同学聚会上,这十多人也与江齐楚熟识了。这后半句葛萱没说,但前半句仍是实话没错,她也就表现得理直气壮。

上一篇:你抱着的是只狼 下一篇:囚情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