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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大四的日子(49)

北京的冬天黑得很快,我从图书大厦出来,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这个时候正直下班高峰期,我乘坐的10路公共汽车挤满了人。我旁边站着一个新疆人,空着手,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人。

半路中,售票员和一名乘客吵了起来。售票员尖着嗓子说乘客没有买票,而乘客说自己买了不小心把票丢了。售票员说票丢了就得重新买一张,乘客也认死理,说已经买了不可能再买,还说有些乘客连票都没有要当场就撕了怎么不查他们去?售票员和乘客的争吵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乘客是真买了还是假买了,从情感上我站在乘客这一边。谁叫那售票员态度那么恶劣,感觉每个乘客都欠她什么似的,没有一句礼貌客气的话,动不动就发脾气,根本没有一点李素丽精神。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觉得北京的公交车售票员没有几个是合格的,做着服务这一行业,却拉着个脸要乘客为她服务。终于到站了,售票员硬是把那位乘客拖下了车。  

七十九

车又启动了,我把目光收回来,把注意力集中自己身上来。这时候,我突然感觉我肩上的重量轻了许多,我一惊,低下头一看,糟糕,相机包里面什么也没有了,相机被偷了!

我叫司机停车,说,相机被偷了。

一个女士在我下车的时候说,我看见一个新疆人偷走了你的相机。

我一听这话真想抽她丫的,看见了都不做声,这都什么人呐!

我下了车,凭借路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新疆人!我终于明白,上车的时候难怪他东张西望的,原来是瞄上了我的相机,引开我的注意。一定是趁我看乘客和售票员吵架的时候把我的相机偷走的。

我叫了一声,别跑,你这个臭新疆人!

新疆人见我追过来了,撒腿就跑。

新疆人跑得贼快,我想做这一行的肯定练出来了。但我不怕他,想当初我也是学校运动会50米跑冠军。再说,我和新疆人比我有优势,那就是我年轻。于是我就在后面追,我还故意控制我的速度,我觉得那么快抓住他不好玩。我一边跑,还一边在后面喊,别跑,我是便衣警察!新疆人一听,更加玩命了!连红灯都闯过去了!想甩掉我,没门!我也闯过了红灯。那新疆人也忒傻了点,只知道往前跑,不知道拐弯,所以我追上他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我并不想这么做,我想和他玩玩,好久没有这么跑过步了,真是痛快!

新疆人的脚步明显放慢了很多,我也跟着放慢了很多。就这样新疆人从复兴门一直跑到军事博物馆,我也从复兴门一直追到博物馆。这时候,新疆人突然被一块石头绊倒,我停住脚步,喘了几口气,想让他爬起来再跑,可他爬在地上像被烘干的蛤蟆一样一动也不动了。

我跑过去,新疆人很知趣的把相机递给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小兄弟,我真服了你了,为了一架相机,这么玩命!

我接过相机,逗他说,你也很玩命啊,为了一架相机累得都趴下了!

新疆人坐了起来,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畏畏缩缩的说,你真是警察?

我在心里笑道,小样,怕了吧?表面上却说,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想进派出所就把你的罪行从实招来!

新疆人还挺机灵的,马上改了口,央求道,警察兄弟,你就饶我这一次吧!这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我佯装怒道,谁是你兄弟!说话悠着点!你是第一次,看你那身手,怕是干了多年了吧?

新疆人突然跪下了,警察同志,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如果我骗你,天打五雷轰!

我在心里乐开了花,继续逗他,说,为什么要偷我的相机?

新疆人委屈的说,我好几天没吃饭了。

为什么没吃饭?

我来北京做农民工,得罪了一个包工头,工资也没发就把我开了,还打了我一顿。

一听新疆人这么一说,我不知哪来的火气,包工头他妈的不是人!怎么这样对待你呢!你应该告他!你和他签合同没?

新疆人满脸狐疑的问,什么叫合同?

我一听,这下完了,连合同都不知道,还告什么告!

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也就没有为难那个新疆人了,走的时候还给他十块钱。新疆人一个劲儿的给我磕头,说我是他遇到的最好的一个警察。他再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了。

本来想对他说明真相,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吧,没有这个必要。给人民警察留个好印象也值!呵呵。

新疆人走远了,捧着失而复得的相机,我自言自语的说,宝贝,你可关系到我兄弟的一条腿啊,别再乱跑了啊!

八十

第六章 工作了

1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柳奇的病情基本上得到了控制。医生说康复已经不成问题了,但还得继续留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彻底康复后才能出院。在这一个多月里,我时时刻刻都陪在柳奇的身边,有事的时候就照顾他,没事的时候就找一张桌子和椅子写我的长篇小说《江湖.泪》。这是应一个出版社的约稿而写的,这个出版社要出一套新派武侠,通过编辑找到我。我想想,目前比较缺钱,再说写武侠小说也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于是就爽快的答应了。

柳奇看我又要照顾他又要写小说,实在不忍心,对我说,秦文,你还是回去吧,我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我说,那怎么可以!我呆在这可不是光为了陪你啊。我一走,医院肯定要为你配hushi,这样就要增加很多发护理费,为了节省这笔开支,我还不如自己呆在这呢。

柳奇说,我还想麻烦你一个事。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开玩笑的说,有什么事就直说,你麻烦我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柳奇说,考研成绩马上要出来了,这是我的准考证号,你有空的时候帮我查查。

我说,好的。等我回学校的时候就给你查。

凌宇正月初八就回北京了,过了两天,学校开门了,我也就搬回学校住了。凌宇埋怨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他。我说,以你的性格,告诉你,你非得砸锅卖铁也要给我寄钱过来。上次国民借钱的事已经够麻烦你了。

凌宇说,你这样说太不够兄弟了!你有难,我难道能够袖手旁观?!我比你早工作,怎么说也应该由我来想办法。不跟你多说了,明天我取两千块钱给你,如果你还把我当兄弟的话,就拿着!

第二天,凌宇硬是把钱塞进我手里,盛情难却,我只好收下。

经过一个多月的清净,校园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我在学校的橱窗面前停了下来,看了看上面张贴的各种各样的招聘信息。最右边贴了一张大红纸,在所有的招聘信息中显得鹤立(又鸟)群。只见上面写着:

西藏人民出版社招聘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