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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佛,薄情赋(157)+番外

这时,阿一把叶城带来的药温好了拿进来,杨昭接过后试了一汤匙觉得温度刚好合适了才一匙一匙地喂阿惟吃药。阿一站在一旁看着,却插不上手,等阿惟喝完了一碗药,阿一捧来一杯清水给杨昭道:

“王爷,喝口水漱漱口,不然太苦了。”杨昭接过水,阿一又拿了一杯水给阿惟,杨昭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道:

“你去告诉景渊,本王今晚不走了。

“这……民舍寒酸,屈居了王爷,不大好…… ”阿一很老实地答了一句。杨昭却笑了,道:

“十八姬,景渊能为你做的事情,为了阿惟本王也可以做得到,你不相信?”阿一让环儿抱来一床更厚的被子,再添了两个火盆,掌灯时分把清粥还有饭菜捧进来,杨昭只淡淡地道了声谢,阿一见阿惟睡了,说是景渊想请杨昭到花厅一坐,杨昭拒绝了,道:

“你和景渊歇息去吧,本王看着她就好。”

阿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担忧地对景渊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把阿惟看得那样紧,恐怕不打算放过她了。”

“你觉得他对上官惟这般好,可是发自真心?”

阿一想了想,走到书桌前望着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景渊,道:“也许他真是想对阿惟好,可是他应该不会让阿惟自由,因为留住了阿惟,顾桓顾大人还能飞得多远呢?”

景渊放下书,抱过阿一坐到自己的膝上去,捏捏她的鼻尖道:“你没见上官惟多伤心?大概是顾桓不要她了。”

“我想不清楚,”阿一皱眉道,“但总觉得顾大人跟这叶少东家是不一样的人,顾大人不像是那种始乱终弃的薄情之人。”

景渊笑了笑,抱起她走向床帷,阿一害羞地说:“你是怎么了?现在还早得很你怎么就……”

景渊把她放下,开始动手去拔下她的发替,拉下她外衫的扣子,阿一拉过被子蒙着脸嚷道:

“不要,昨晚你才撕烂了我的兜衣,还没有买新的,现在又来…… ”

景渊胸腔里发出一阵闷笑,俯身压下拉开她的被子就是一阵亲吻,索尽她胸腔里最后一口空气后才笑着放开她,道:

“你这是欲拒还迎地匀引为夫么?不过就是想抱你上chuang ,给你盖好被子,让你早些歇息,你真是想太多了……”

阿一又羞又恼地瞪着他,见他起身整理衣衫,愣了愣,问道:“你要去哪里?”

“你说得对,夜还早,到书房看会儿书,乖,你先睡。”他在她额上亲了亲以示安慰,转身吹熄了灯,掩门出去。

景勉早在门口候着,一见景渊出来便上前耳语两句,景渊点点头,然后带着他走到了厨房,景勉扳开灶前的柴草,掀起两条石板,露出一道黑灰的梯子来。景渊于是走了下去,下面是间偌大的地下室,有人早就点了灯在帷一的那张石桌前等着。

“一年多不见,你倒是清减了。”景渊坐下,看着面前的顾桓。

顾桓微微一笑,目光停留在景渊那身洁净却有些破旧的棉袍上,轻轻叹了一声,道:

“我还是不如你。”

“没必要这样比较,论起犯错与后悔之事,我要比你笨得多。”景渊说道:“杨昭老谋深算,即使你帮他筹谋到了帝位,他也不会放虎归山。只是,你真的要娶公主?”

顾桓苦笑,“人不在宫里。”

景渊惊讶:“不在宫里?那传言中被皇帝关在石室中的后妃,不是镇南王妃?”

“一开始,我也以为如此,往宫里布置自己的人去打听,谁知最后找到了石室,才发现是一个陷阱,白白折损了顾西的性命。”顾桓的脸上蒙着一层暗影,“花了一年的时间,不过是找到一个专为我父王而设的杀局。”

“后来呢?”

“那夜我被石室中的毒箭所伤,是明澜无意中救了我,把我藏在她的寝宫十天十夜,我才侥幸留住了左臂。”

“无以为报所以以身相许?”景渊凉凉地一笑,“顾桓,这不大像你的作风。”

“的确不是我的作风,”顾桓望着他,有些忧伤,又有些自嘲,“如果我说我是迫不得已,想必你要笑我矫情了。”

景渊沉默了一瞬,道:“难道人在公主殿中?”这世上能胁迫顾桓的也没有几桩事了,只是那高贵大方的娴稚女子也会胁迫别人跟自己成亲?

“她就在公主殿中,是从小便照顾明澜长大的哑巴嬷嬷,可是就消那么一眼我便认出她来了,跟我父王画得那些画上的女子一个样,很美,看人的目光很温柔,但是被喂了失声药,这辈子,都不能再说话了…… ”

“你娶公主是因为想让公主出宫建府顺理成章地把人带离皇宫?”景渊皱眉道, “你可想过这也许是另一个陷阱?”

“计划再周详也抵不过意外的出现…… 不会错的,她的右手掌心,生命线的中间,有一颗朱砂痣,形状有如泪滴。”顾桓道,“细节日后再跟你道来,目前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明日你到海棠馆卖画,自然有人把你带入宫中当画师。”顾桓起身正要道别,景渊拉住他,问:

“你不要去看看上官惟?没想到杨昭要留下来陪她,不过你放心,我让杨昭不知不觉间喝下无色无味的离魂散,估计他最起码要明早才会醒来…… ”

“不能见,”顾桓背对着他,打断他的话,“不能见她,不能多看一眼……我怕我自己,也会有动摇的时候…… ”

“你不怕你找到了想找的,却失去了本就拥有的?”

“怕。”他的声音显得空洞而低沉,“可是行走在悬崖上的人,不能回头,只怕一回头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欢喜佛,薄情赋 第一百一十七章 伤情

杨昭一早起来便匆匆回府了,景渊照旧到丹阳巷外的大街上摆摊子卖画,环儿和阿一留在家中照顾阿惟,日中时分还未见景渊回来,家门却被人拍得大响,开门一看,原来是邻居家的大婶,她一见阿一便喊了一嗓子:

“袁家嫂子呀,你家表先生被人抢了,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看看…… ”阿一手中的木盆掉落地上,她急急地拉住那邻居大婶,一迭声地问:“怎么会这样的我夫君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去看看,”然后又回过头喊道:“环儿,你赶紧去报官府……”

“报官府有什么用”大婶同情地说道:“你还是到诚亲王府去求求吧,如果能用点银子解决,那便再好不过了。”

“诚亲王?”

”诚亲王就是当今的三皇子,二皇子已经少年夭折,你快去吧,听说这诚亲王王府中姬妾众多但也有人说他好男风,这要是晚了的话……”

阿一一听,马上便掀起裙脚飞快地跑出了家门,大街上景渊摆摊的地方果然一片凌乱,桌子椅子歪斜地倒在一边,颜料和画笔掉了一地。阿一的脸色白了又白,她呆了半晌,抓住一个卖烧饼的老汉问诚亲王府在哪里,老汉颤巍巍指了一个方向,她匆匆道了一声谢便往哪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