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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167)+番外

但在察觉到门外有人时,迅速收敛了所有情绪,淡漠黑眸直直看来。

洛山被他看得心跳快了一秒,有种撞破某种秘密的尴尬。

沈骆洲表情没变,微抬下巴示意他出去说。

两人到了走廊拐角处。

沈骆洲的第一句话就是:“有烟吗?”

洛山没说“你不是很少抽这玩意”这种废话,干脆利落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烟递给他:“兄弟,你缓一下,可千万得稳住。”

他拿出打火机要给沈骆洲点上,却被制止。

“不了,他不喜欢。”

想也知道这个“他”是谁。

沈骆洲两指散漫地夹着烟,咬在嘴里却不点燃,看着窗外的夜色,口腔里是苦涩的尼古丁味道。

他站得不直,斜斜靠在墙壁上,长腿曲着,是少有的慵懒倦怠,连眉眼间的冷锐都淡去一分。

让人几乎以为他是无害的。

洛山可不敢这么想,他知道沈骆洲正在气头上。

这位可是刚被逆了龙鳞。

半晌。

“谢了。”沈骆洲开口。

如果不是洛山及时动用人脉帮他找人,他未必能这么快寻到沈舟然。

“你说谢就太见外了,”洛山耸肩,“我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面的人脉不就是这样用的吗?”

他这话是自嘲,因为他家亲戚经常这样讽刺他。

可偏偏就是那些人,最讲义气最好用最仗义。

他跟沈骆洲骨子里是相似的,不然他们不会成为朋友。但两人选了截然不同的路。

一人西装革履伪装成人物在商场杀伐,一人脱下所有的皮活得野性又自我。

“我不知道现在说这些话的时机合不合适,但我这次见你,跟上次截然不同。”

洛山认真道:“你心里压了很多事。你弟弟应该能看出来,但他却没有。是关于他的吗?你在故意瞒着他?”

他察觉到了某种异样,却又不好意思直说,拐着弯问了句。

沈骆洲扫他一眼,淡淡“嗯”了声:“算是吧。”

看他不想说,洛山也没再问,他知道沈骆洲不想说的事情谁都撬不开嘴,只心下叹气:“那这次,你打算怎么办?要知道,按你弟弟这种情况,情节一般、□□时间又不满12小时的,很难被追究刑事责任。”

他话题转得很快,沈骆洲扯了下嘴角。走廊灯光下,那张轮廓深邃的脸更显冷感。

声音是久未进水的沙哑,说不清什么意味,很平淡:“他不是喜欢自残吗?那就关进精神病院,天天献血。”

能献几天呢?

他淡漠地想。

洛山从他平淡的语调中听出抹寒意,惹得汗毛倒竖:“你可千万别干违法的事。”

沈骆洲那双眼静静看着他。

洛山:“……”

好吧,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们这种人,最懂怎么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让人生不如死。

就算沈骆洲不懂,他身边那个邓磊,也绝非善类。

“死不了,也不会出事。”沈骆洲拿下嘴里的烟,揉成一团,没什么情绪起伏。

“我好吃好喝养着他呢。”

洛山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血放干了就养,养好再放。

……更可怕。

沈骆洲能在不到三十岁撑住一整个公司,压住所有居心叵测的狼,

就是因为他的心够狠。

但也有意外。

护士匆匆赶来对沈骆洲说:“沈先生,您弟弟醒了,在找您。”

几乎瞬间,洛山便看到他眉眼间的冷戾敛去,点头说声“好的”大步走向病房,背影焦急。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洛山感慨。

护士也看到了他:“洛先生,您这么晚还来医院吗?”

洛山摊手:“我其实是想来安慰下某人,但他显然不需要安慰。”

沈骆洲的内心到底有多强大,承受极限又在哪,他不知道。

但总觉得这样下去早晚出事。

“你知道沈骆洲他弟弟的微|信号吗?”洛山问了句,皱着眉摇头,“算了,还是等他康复后我跟他见个面,亲自要好了。”

说来挺遗憾,他跟沈骆洲是在国外留学期间认识的,这几年自己一直满世界跑,跟好朋友的弟弟只见过一面,还没说上话。

沈舟然只短暂的清醒了一会。

只是这一会中没看到沈骆洲的身影,刚从危险中脱离的他有些应激,拖着无力的身子想坐起来去找人:“哥哥?我哥呢?我哥他去哪了?”

沈骆洲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忙上前将人安抚住:“我在这。你还在发烧,赶紧躺下。”

沈舟然看到他后就不做声了,重新躺回去,只是脸一直朝向他那边,说什么都不肯转过去,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都不愿意闭眼。

“睡吧,我在这陪你。”沈骆洲勾了张椅子过来,坐在病床边上。

沈舟然闷闷“嗯”了声,掖在被子下的手伸出来,对他摊开,掌心向上。

沈骆洲迟疑了下,试探着把手放上去。

然后食指被沈舟然紧紧攥住,烧得通红的眼尾瞧着他:“我睡着了你再走,好不好?”

“我不走。”沈骆洲低声说。

“……那你睡哪?”沈舟然想了想,拍拍自己的床,示意他。

丝毫不考虑一米二的病床怎么能躺下两个长手长脚的男人。

沈骆洲又好笑又好气,还有点心疼:“我睡你旁边那张床。好了别想那么多,赶紧休息。”

沈舟然不满,还想说什么,眼睛却被一只手盖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眼睛眨了眨,睫毛扫过手掌心,如一片羽毛轻轻挠过。

沈骆洲喉结很轻地滚了下,手没动:“睡吧,晚安。”

“做个好梦。”

好像他的话真的有魔法加持,沈舟然这一晚发着高烧,受了惊吓,却意外没有噩梦缠身。

===

沈舟然这一病,按照刚醒来那段时间的身体素质,要躺在床上至少半个月才能养好。

但他现在好了很多,不似之前那般身体羸弱,在床上躺了三四天就基本无碍。只是病去如抽丝,还是要好好养,精力也稍显萎靡。

他一生病就格外的粘人,很想有人陪。但知道沈骆洲工作忙,从没说过。

只是他虽不说,沈骆洲也把工作带到了病房做,没离开他半步,凡是亲力亲为。

……甚至亲自照顾到了去洗手间的地步。

沈舟然一想起来就耳红,连着全身都是红的。

他确实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后来又是发烧又是过敏,折腾得整个人几乎虚脱,连端起杯子喝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手都在抖,四肢酸软。

……更没力气走到洗手间解决生理需求。

好在没有发生更尴尬的事情,沈骆洲把他抱到洗手间后会自觉关门退出。

不然他早就从窗户口跳下去,一跃解千愁。

“……怎么了?”

沈骆洲从文件中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挑了下眉。

有些不明白沈舟然为什么盯着自己,盯着盯着露出又羞又气的表情,丹凤眼盈着燥出来的水意。